第 2 章

    忽略他们审视的眼神,我拿着东西去了精英班的专属区,一群豪门ao,而且都无比优秀,生来就在罗马的优秀者,斗兽台上的观看者。

    班级里的人并不在意是谁又从这个班里出去,谁又从外面进来,他们全然有一个被安排好的完美人生,他们不会像那些苦难者一样怨天尤人,他们更不会做那些霸凌根本不可能和他们成为一个级别的所谓的“贫困生”,当然我就是这样的贫困生。

    班里只有江成舟旁边有一个空位,我知道这是专为我而准备的,我似乎嗅到了江成舟身上淡淡的酒香味,我唾弃这样对信息素敏感的自己。

    我走到那个空位,江成舟轻轻地对我笑了一下。

    我回以微笑,虽然我的确不知道江成舟到底想做什么,总不可能是真的想弥补我报答我吧。

    但是目前我得到的这些好处都将会成为将我从深渊里拉出来的绳索。

    ——

    在这个班里我疯狂的汲取着学校顶尖老师授予的知识,学校会为高考后全校的前三十名提供一笔数目客观的助学基金,考上大学,我的人生才刚刚开始,即便我是个Omega,我也想成为碾压alpha的Omega。

    而且我已经决定等到十八岁我就会去做腺体摘除手术,这个东西是我成功路上的累赘。

    在精英班的感觉要更加自由,没有怨毒的眼神,没有背后的讥讽,可能是因为江成舟的原因,我在他们私下聊天的时候,听到他们称江成舟为疯子。

    看来只有涉及不到这个圈子的普通人才会把江成舟奉为高岭之花一样的人物,但这也和我无关,我毕竟得了和江成舟坐在一起的好处,谁会招惹和疯子走得近的人。

    看到江成舟对我笑,他们感到非常奇怪,但没人来问我和江成舟是什么关系,聪明人最大的聪明就是保持沉默,虽然我也不知道我和江成舟是什么关系,能说吗,我只把他当做我的抑制剂而已。

    被强行注射药物分化成Omega,唯一最大的后遗症就是需要相匹配的alpha的临时标记。

    在学校晕倒了一次,被江成舟送进了医院,还是那个护士,向江成舟说了我的情况,不知道江成舟为什么要帮我补标记,只是那仅仅百分之六十的匹配度吗?不过也无所谓,还有半年,等我摘掉了腺体,一切都会走上正轨。

    ——

    可我原定的计划被打破了。

    那是个下雨天,雷声大作,那么大的雨冲刷着整个世界,雨滴拍打着窗户,这时距离高考还有不到两个月,最后一节晚自习,听着窗外的雨滴声,我第一次走了神,从在那个小巷子里见到江成舟的那一刻起,除了变成了Omega,我过的实在是太顺遂了,我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正当我在继续走神的时候,桌子上的手指被碰了碰,我回过神,看了一眼江成舟,他盯着我笑笑,把我的手掌翻开,用手指在我手心写字,我盯了他一会儿,又把头转向窗外,这个江成舟确实是个疯子,整天干些莫名其妙的事,我都没有被临时标记影响的太深,而他像狗一样一直跟着我,我都要怀疑他是不是爱上我了,当然这个想法是极其可笑的。

    放学,我打着伞独自走在路上,雨势愈下愈大,我却从这嘈杂的雨声中感受到无比的平静,一个个撑开的伞挨在一起又分开,像是在跳一个来回交换舞伴的集体舞。

    “李泛。”

    是江成舟的声音。

    我没有转过去,我也不知道早就坐上车回家的江成舟怎么会出现在我的身后。

    他一步一步地靠近我,他的手附在我握着伞柄的手上,嘴唇贴近我的耳朵,一瞬间酒香味弥散在我的四周,我的腿一时有些发软,恶劣的alpha。

    “你要和我在一起吗?李泛。”

    要和他在一起吗,我给了他肯定的回答,因为我知道他的目的了,而且我明显感受到在得到我肯定的回答之后,附在我手上的力度减小了。

    江成舟是一个苦难愉悦犯,是一个疯子。

    我们回去的路上没有任何交流,等到到了楼下,我看了一旁撑伞的alpha,微微笑道,“没有告别吻吗?男——朋——友。”

    江成舟从一开始的面无表情然后露了个微笑给我,“当然有。”

    他俯身轻轻的吻了我,恶心,虽然十分恶心,但双方都被恶心到了,也还不错。

    亲完之后,没有告别,江成舟就离开了。

    我上楼,看着漆黑空荡的屋子,我趴在沙发上一夜无眠。

    之后的日子里,江成舟对我的热情降了下去,在众人面前他不会再对我轻轻微笑,虽然在和我独处的时候,他还会装作像狗一样黏着我。

    这个游戏反正就要结束了。

    但是我错了,其实江成舟一直是游戏里的主导者,我只是个玩物而已。

    这场雨已经持续了一个多月,距离高考还有五天的时候,医院那边打来电话,医生说我母亲从天台上跳了下去。

    我赶到医院的时候看到了停尸间里被白布盖着的尸体,周围的医生和警察让我节哀,我脑袋嗡嗡的。

    医生跟我说查监控,有一个男人进到母亲的病房里,不知道对她说了什么,她便说自己想自己一个人走走,随后便从天台上跳了下来。

    那个男人回来了,真的像他当初说的那样,他应该是把一切都告诉了母亲。

    我对医生说我想单独和母亲待一会儿,医生同意了,在这个冰冷的停尸间里,我已经看到过一个人死亡了,此刻母亲是第二个。

    我掀开盖在尸体上的白布,血肉模糊的脸颊和断掉的肢体,长发杂乱的伴着黑色的血污糊在头皮上,和母亲的爱人一样的死法。

    我胃中一阵翻滚,恶心感涌上我的心头,我跪在地上干呕,此刻我幻想母亲能再次抚摸我的后背,可是不会了。

    爱我的两个人都死了,所有的痛苦这下只用我一个人来承担了,梦中的那个血肉模糊的人现在有了陪伴了。

    说是要一直对我说生日快乐,说是等我到十八岁一起去母亲的老家西舫挂一个成年顺遂符,我快十八岁了,可就剩下我一个了。

    巨大的悲伤裹挟着我,如果说我不择手段地去为自己争取成功的利益有什么目的的话,目的就是让母亲能够无忧无虑地和她一起在西舫度过余生。

    母亲死了,一切已经不再有意义了,爱我的人都死了。

    ——

    警察抓到那个男人的时候,他在一家酒吧喝酒,他没有想过要逃,这个恶心偏执的alpha就是个恶魔,被带到警局里,他还一脸微笑地看着我,“我的小泛,你变成Omega了呢,我更加爱你了。”

    看着他的脸,我想把他千刀万剐。

    “你恨我,我就更加爱你了呢,我的孩子。”他依旧是一脸微笑,那儒雅的面庞就像一张丑陋的面具,令我反胃。

    我知道他不会被判处死刑的,他是医学世家,是一个最好的医生,还是个顶尖alpha,会有人保他,毕竟这次不是他亲自把人推下楼。

    警察询问他为什么他会知道我和母亲的住址,他不紧不慢地回答说是自己碰巧知道的,再仔细询问他,他也不再开口了。

    明明他有前科,明明Omega保护中心已经保证过会隐藏我和母亲的信息,他不可能查到。

    他的家世还没有到可以随随便便得知Omega保护中心内部隐秘消息的地步,有人告诉他了,母亲所处的医院。

    我知道从这个伪君子嘴里再也问不出什么话了,我便回家了。

    我拖着沉重的步伐回到家,坐在沙发上看着堆积在桌子上的书本以及最上面放着的准考证,其实我该庆幸属于我的美好生活要开始了,我身后不再有累赘了,不会有人担心我的安全了,不会有人总在我身边说什么你是最棒的,不会有人给我补生日蛋糕了,也不会有人教我怎么爱人了。

    我长久以来尽力维系着我灵魂的完整,直到母亲的死亡,我的灵魂破碎,我忽然意识到这个世界就是一个巨大的坟场,我们每个人都会成为死人。

    ——

    这天晚上,我梦到了我那玻璃渣子中掺杂着一点点糖丝的过去。

    其实我的出生本就是个错误。

    我的母亲名为李穆青,她是个Omega,曾经她总说自己的原生家庭不好,但幸好遇见她的爱人,也就是我的第二个母亲,她叫谢秋,她也是个Omega。

    她们的相遇平平淡淡,只不过是经常在图书馆的同一个地方遇见然后坐下一起学习,久而久之两个人便看对眼了。

    她们彼此深深爱着彼此,即便都是Omega,也没有退缩,她们本该很幸福,可那个男人出现了,他就是我的父亲——燕于。

    燕于是一个变态,他无比迷恋与他有百分百信息素契合的母亲,母亲拒绝过他数次,他都只披着那副儒雅的外皮,对母亲说他会等她回心转意的时候,可是当得知母亲和谢知秋在一起的时候,他把母亲抓走了,并且强制终身标记了母亲。

    那之后,母亲始终被囚禁在燕于的郊外别墅里,直到一个月后谢秋带着警察找到了这里救出了母亲,此时母亲肚子里已经有我了,燕于被抓走了,囚禁Omega并且强制终身标记Omega是要被判无期徒刑的,可他毕竟是燕于,他的家族能保他,最后他只判了十一年。

    我是个肮脏的存在,本该被母亲打掉,可是当时母亲的身体不能够打胎,她们最后留下了我,我出生后,她们并未因为我是燕于的孩子而对我不好,反之她们很爱我,因为我是李穆青的孩子。

    感恩上天垂怜,赐予我两位天使般的母亲,我身上的污秽便没有那么多。

    她们为我起名李泛,希望我的一生都将泛舟于平静水面,不要经历太多风浪。

    可是上天总爱跟人对着干,我十岁那年,燕于出狱了。

    当时的Omega保护中心还没有像现在这样保密工作做的很好,燕于稍微动用关系就能查到我们的地址。

    他经常出现在我们家楼下。

    “再次见到燕于,我感觉我们逃不掉了,他是个疯子,但无论如何我得护好穆青和小泛。”

    谢秋在日记本里这样写道。

    可是她只想着护住我们了,却没护住自己。

    她被燕于□□了。

    那天她说她出去工作,到很晚才能回来,其实她是去找燕于谈判了,她问燕于到底怎么样才能放过她们,日记本里下面的话被撕掉了。

    我始终不知道那天到底起了什么争执,但我明白一个Omega是无论如何都抵挡不住顶级alpha的信息素,那天母亲头痛,吃了安眠药便早早睡下,谢知秋是凌晨回来的,我睡不着,就一直在沙发上坐着,直到谢知秋推开门进来,我看到她头发湿漉漉的,眼睛红肿,我说,‘‘有坏人欺负你了吗?’’

    她还笑着回答我,她说没有,她可是警察,怎么会有坏人敢欺负她。

    那时候的我已经很敏感了,我能感受到她的痛苦。

    自那以后燕于没有再在我们的家楼下出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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