痴心与妄想

    若说一开始谢湘江是懵,待真的被林炜吻住禁锢住的时候,她就是已经怒了!

    他以为他是谁!

    还是她的主子,是她的天?

    他以为她是谁?

    还是他后院予取予求地位卑贱的妾?

    这真是欺负人欺负到家了!

    当初那谢香姬为证清白舍命求死的时候,他若是有半分情分,也不会毫不出面,任凭那陆氏将她打杀!

    这么大的事情,那陆氏再张狂,没他的允许,也不敢下这样的死手!

    当时传信回来的小厮是这样说的,侯爷说了,侯府家规,不守妇道罪在不赦!

    就是他一句罪在不赦,原主谢香姬就死在了陆氏的藤鞭之下!

    现如今他哪里来的这样不知廉耻的自信,竟然认为她还是他永安侯林炜的女人!

    看来被讹钱死夫人,都没有让这个男人看清楚自己的形势和地位!

    而就在谢湘江内心怒焰熊熊的时候,永安侯却是与她耳鬓厮磨着道:“香儿有如此本领手段,却是瞒得我好苦!如此欺诓骗爷,该怎么罚你呢,嗯?”

    随着他尾音的上挑,那一声“嗯”便带了数不清道不明的暧昧与含混。

    谢湘江忍不住面色滚烫心如鹿撞!

    特么的,这林炜是欺负她是个雏儿!她上辈子自带严重的遗传病,不曾与异性有过任何的亲密接触好不好!

    而今被他这般的英朗俊挺、占有欲侵略感十足的成年男人目光言语百般挑逗,她即便心有余,可是力不足啊!她完全抗拒不了那极其强烈浓郁的男性荷尔蒙袭击好不好!

    而且这是春天!春天!这身体的原主就是他用惯的女人!

    谢湘江一时拥有了烈焰焚情般不可自控的窒息感受,她感觉这永安侯纯属玩弄女人的妖孽!

    林炜咬住了她的耳垂,手下更是不规矩起来,在她的耳边低声调笑道:“香儿拿了为夫的钱,还不解气,还想把这一番心血拱手让人不成?”

    “你这个小没良心的,难道本侯便对你不好?嗯?”

    这一番交锋,要是任凭这厮继续下去,肯定是一番宽衣解带翻云覆雨不可!

    而且这男人太过熟悉这具身体,轻拢慢捻抹复挑,三下五除二,便让谢湘江忍不住战栗,想要呻吟出来。

    这不行!

    谢湘江冷不丁地从他怀里挣脱出来,可惜那男人格外敏感,身手又格外敏捷,她刚离开他的腿,便被他握住了腕子。

    林炜望着他,一张俊脸似笑非笑。

    “香儿是还生我的气?”

    他说这话,脸却是一点点地沉了下去,目光变得严厉,整个人具有了种难言的压迫感。

    “你当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连本侯也骗了,让爷丢了脸出了钱,夫人也为了你自缢了,纵便是你受了委屈,也差不多了吧。”

    “听话!坐这儿。”

    林炜松了手,可那举手投足的神色语气,当真是和在自家后院一模一样掌控全局的语气。

    谢湘江觉得非常非常熟悉。

    似乎在内心里的某个角落,她是非常爱慕贪恋这种场景和瞬间的。她记忆里似乎有很多次,逼仄狭小的空间,只有他们两个人,所有所有的一切,都被这个男人占据得满满的,看似薄责,看似惩罚,又满满都是令人欣悦飘荡尖叫的宠爱。

    是的,原来的谢香姬喜欢这些,吃林炜的这一套。

    可是谢湘江不傻,她自然明白,这种惯性的背后,就是交付自己前途与生命的绝对臣服。

    而她,绝对绝对不可能再对这个男人臣服。一丝一毫也不!

    可是谢湘江不敢激怒这个男人,于是她乖乖地便坐了。

    林炜锋芒内敛,威压不减。

    他是一副掌控一切的讯问与训诫。

    他伸出他的手,握住了谢湘江的下巴。

    “知道错了么,嗯?”

    谢湘江没说话,只用很清澈很无辜的目光看着他。

    “不知错?”

    他的手加重了力道,出口的话一如既往,毋庸置疑。

    谢湘江垂了眸子,轻声道:“侯府家规,不守妇道罪在不赦。是爷先置我于死地。”

    永安侯林炜听了,愣了一愣,转而笑了。

    他手下的力道变轻了,语声随着他的笑变得有那么一点的悠扬:“就为了这个,香儿便跟为夫不共戴天了?”

    谢湘江扭头没有理他。

    永安侯林炜道:“是,为夫当时有错,可你也要想想,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出了这般丑事,我还能宠妾灭妻不成?你这气性,让我在公堂上面跌了那么大的跟斗,六万两银子也给你了,那陆氏也以死谢罪了,你这还没消气,嗯?”

    今天他“嗯?”的是不是太多了?

    谢湘江的目光便直面了他,一时间便是有了很多的孤胆和勇气。她似乎笑似乎破罐子破摔的嘲弄:“侯爷跌了跟斗,给了我钱,陆氏以死谢罪,那又怎么样?我还是你侯府的人?我还能再回到过去,为你姬妾?”

    永安侯林炜的目光暗了暗。

    谢湘江一针见血乘胜追击:“昔日生死一别,再见已是仇敌,侯爷今日来,莫非是与我说旧情续恩爱?”

    林炜尚且自持:“为什么不?”

    谢湘江便“呵”地笑了:“陆氏已死,侯府再无我容身之地,侯爷莫不是以为我还是那三岁小儿,可以再色诱哄骗了去?”

    色诱、哄骗,这用词已足够犀利,立场足够清晰了。

    不料永安侯却是仰天开怀大笑了几声,叹道:“香儿士别三日,当让为夫刮目相看了!公堂之勇,栽赃之计,断情之慧,香儿道从此陌路仇恨加身,我却是柔情深陷不可自拔了,怎么办?”

    谢湘江突然发懵,敢情这厮看起来像个S,实际是个M?就喜欢玩虐的?

    林炜道:“从前你不谙世事天真烂漫固然好,但若是早露锋芒,何至于此?后宅阴私,你总不能让我一个大男人,处处挡在你的面前,那么到处马脚的低劣手段,你都不能规避,又怪得了谁?若你早有这般本事,我如何不成全你满足你,让你风光无限,无人敢欺?”

    “那侯爷对我,从没爱过?”谢湘江美眸斜向林炜。

    林炜笑道:“如何不曾爱过。我教过你,教的还不少啊。”

    谢湘江微微笑着,点着头。林炜说得确实没错,他教过。教过不少。可惜谢香姬确实没心没肺,只理解成对男人的爱慕与取悦。

    于是她继续笑着:“只而今我们仇敌已成,覆水难收,侯爷若宽宏,彼此陌路相安无事,已经是最好结局了。”

    林炜垂了手,默然。

    “也不枉我们曾恩爱了一场。”

    这话说来,虽是清淡,却是唏嘘感叹。由谢湘江这般不着痕迹地说出来,永安侯听了倒也是别有一番况味在心头。

    他神色莫名地看了谢湘江一眼。

    还是那张面目,还是那个眉眼,原本是熟稔到极致的女人,不知何故便陌生起来,好像是换了另一个人。

    一个几乎脱胎换骨,更智慧更通透更难以驾驭的女人。

    可是,他偏偏更喜欢。

    林炜的手指从她的眼角抚过她的脸颊,眼神与动作间真有了那么点细腻的温存与缠绵,他沉吟迟疑了半晌,良久,才苦笑着道:“从此陌路,相安无事,我却舍不得,怎么办。”

    这话音神态,是情伤的没落苦楚。人生最无可奈何的,莫过于那句舍不得。

    而今便是从这个一贯威武强势、高华骄傲的男人嘴里说出来,不由得让人心底升起丝柔软嗟叹的怜悯。

    林炜望着她,自嘲笑语:“我舍不得。”

    谢湘江无法给出答案,因为他舍不得是他的事,她管不到啊!

    “而且,我也不甘心。”林炜绕着她的发丝道,“一个在我枕边三年的女人,翻云覆雨裸裎相对,彼此私密事不可对人言,可那个人却是欺我瞒我,骗了我整整三年,有通天的本事,分毫不露,置人死地的心机手段,从不动用,而今丢了我的脸,拿了我的钱,杀了我的人,却要对我说,从此形同陌路相安无事,谢、香、姬,”林炜在她的耳边一字一顿地吐字,“我的香儿啊,你让我,怎么甘心就放手。”

    谢湘江却在他看似平静倾吐情话般的言语中,听出了凛冽的杀机。她几乎是不动声色地,在他禁锢她的指掌之间,柔声道:“那依侯爷,怎么办?”

    她的温顺识相让永安侯林炜露出了微笑,伸手端过她的脸,注视她清可鉴人的双眸,低声道:“做我的外室,就在这个你号称要惊艳天下富甲一方的宅子里面,像从前一样,等着我,恋着我。”

    “从前是爷的错,”林炜不待她说话,直接道,“我识人不明,不曾好好护住你,从今以后,再不会有那样的事了。”

    “无论我娶谁,都没人敢过问你为难你,无论是谁,都不能够侵犯你这里一草一木一丝一毫。我的祖母,我的妻室,乃至我的子嗣,任是谁,也不可以。”

    “你的产业都是你的,将来咱们的孩子,除了姓林,都是你说了算,侯府的家业有他们的,这里的产业没侯府的,你说怎么样,嗯?”

    谢湘江清亮的眸子柔光熠熠,乃至她听得入神,一笑,眼底的辉光既清且慧又狡黠,看得永安侯林炜莫名地心动爱慕。

    “再给爷一次机会,嗯?”

    林炜这次心甘情愿重言许诺低三下四。

    谢湘江却是歪着头掰着手指头开始算计:“你说无论你娶谁,都不敢过来为难我?你祖母也不行?将来你的世子也不行?”

    林炜看她那小样子,认真地点头。

    她蹙着眉嘟了嘟嘴:“我们的孩子我自己抚养,侯府的产业有他们的,我的产业没有侯府的?”

    林炜再次郑重点头。

    谢湘江拄着下巴,歪头望着林炜半晌,摇了摇头道:“不好!”

    林炜颇有耐心,似笑非笑:“怎么?”

    谢湘江开始如数家珍:“这样没意思!我原来好歹是你的妾,还是名正言顺的良妾,好歹有个身份名分,还被你说见死不救就见死不救,现在倒好,做你名不正言不顺的外室,你说的那一堆好听的,谁信啊!”

    林炜扬了扬眉,眼底笑意盈盈:“你依香儿你说?”

    “口说无凭!”谢湘江一下子从他怀里跳出来,伸出手道,“立字为证!”

    桌上就有笔墨纸砚,当真好是方便。

    可是她那放肆的小模样深深取悦了永安侯,他毫无脾气地提笔,立下字据。

    谢湘江就在一旁看着,长长的发丝在永安侯的呼吸间轻轻撩动而起。

    “这里,”谢湘江白嫩的手指指着落款处,“盖上侯爷的印章。”

    林炜于是解下私印,盖上。

    谢湘江拿着那字据反复看了几遍,收起,回眸对林炜道:“爷先歇着,奴去为你整治一桌酒菜去。”

    奴,无比熟悉娇媚的自称,终于又回来了。

    永安侯林炜顿时觉得全身上下像吃了人参果一般,彻体通透明澈身心舒泰。

    女人,做了他的妾,即便再强悍不驯,……这一辈子也只能是他的女人。

    她才不过18岁,全身上下无一处不柔嫩得可以掐出水来,她还离不了男人。

    而这世上他不放手,就没人能做她的男人。

    永安侯林炜就是用这样失而复得胜券在握的心情,毫无防备地吃了谢湘江端来的美味酒菜。

    然后他毫无防备地失去了知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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