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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熙然难言的心思

    宋熙然轻呷一口,赞叹道:“果然浸润了山川灵秀草木清芳,口感滋味着实口齿生香韵味无穷!不知苏先生这茶,怎么卖啊?”

    苏枭道:“极品新茶,自该先进献君王。恰逢宋大人来,请恕苏某冒昧,不知昨日谢姑娘的术数画技,可得圣意?”

    宋熙然瞬间就听懂了苏枭的意思,他这是想着趁谢氏以术数画技名动天下的东风,将新茶推到陛下面前!

    只是,这苏枭高调炫富,若说讹诈王家主银子是因为恩怨,一掷万金是因为觊觎牡丹花,可是他这不去报仇不去折腾牡丹花,反而去捣鼓这些新茶,究竟是何心思!

    宋熙然言笑道:“陛下圣恩,有黄大人和清平王爷作保,对谢姑娘的术数和画技甚是认同,特意叮嘱本官全力支持谢姑娘的园林与学堂的修建。”

    “如此甚好。”苏枭对谢湘江含笑抱拳道,“那在下先恭喜谢姑娘了!”

    他不再提献茶的事,宋熙然自也不问。几人随意聊了几句,宋熙然和谢湘江起身告辞。

    两人走在花木小径之间,离苏枭的院落不过三五十步,宋熙然的脸已然冷得不能再冷。

    谢湘江看他来者不善的样子,纳闷地道:“这是谁招惹宋大人了?”

    宋熙然止住步,冷声问她:“谢姑娘是很缺钱,永安侯的赔偿和牡丹花会的收入,不足以支撑谢姑娘的宏图远志?”

    谢湘江挑了挑眉,目光直视他,说道:“宋大人这是问责,我与苏先生一起制茶?”

    宋熙然拧眉,先不说一起制茶这事,只厉声道:“你因何将牡丹苑里清平王爷住过的客房卖给苏枭!你一点都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忌讳!”

    “犯忌讳?”谢湘江反唇道,“什么忌讳?将王爷住过的院落卖给商贾,亵渎冒犯了清平王爷的尊贵?”

    宋熙然气结:“你还知道!”

    谢湘江于是便笑了。在夏日炽烈的日光里,枝叶摇落的光斑散落她的脸上身上,她便甚是清透明媚地笑起来,笑容里甚是有点温软和讨好。

    宋熙然瞪了她一眼,呵斥:“还笑!”

    谢湘江叉了叉腰,然后她甚是洒然无羁地看了看四周的草木与花丛,朝宋熙然一摊手,说道:“宋大人,从此谢氏药庄再无牡丹花会,我留着那牡丹苑清平王爷住过的客房等着落灰吗?”

    再无,牡丹花会?

    宋熙然被她这消息惊得目瞪口呆张口结舌!

    她竟是再也不办牡丹花会了吗?

    谢湘江读懂了他的眼神,点了点头,说道:“诚如宋大人所想到的,我,再也不会办任何一场牡丹花会!”

    宋熙然一时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谢湘江道:“世间因其稀有,才觉惊艳珍贵。牡丹花会亦是如是。这番花会所呈现的,蓝黑牡丹,绿牡丹,幽兰露,大王牡丹,诸如种种,因其不可复制,才能永远留在人们的记忆中供人追忆想念。谢氏药庄的牡丹花会,一次惊艳天下,成为绝响才是最好的结局。”

    宋熙然震惊之余,还未来得及细细思考谢湘江的话,也就没有说话。谢湘江道:“宋大人,您也知道,这一场牡丹花会,筹备不过两个多月,其中有很多投机取巧不能启齿的算计手段,一见之下,还能觉得惊艳,再三再四,不过泯然众矣。宋大人,非常之时行非常之事,民女当时急于求生,自然剑走偏锋,就如同那株幽兰露,只能惊骇众人一次,再多,就是自寻没趣。”

    宋熙然沉默良久,待心神平稳方涩声道:“你都想好了?”

    谢湘江甚至乖顺地点点头语声淡淡:“嗯,想好了。我呈现出来的关于谢氏药庄的任何园林图纸里,都不曾画过牡丹花。”

    那是因为今年牡丹花会的盛大成功,让大家想当然地认为年年都会如此。宋熙然有些艰难地开口道:“其实众人已然认可了你的牡丹花会。”

    谢湘江不以为意地挑眉反问:“所以呢?他们认可,我就要劳神费力,年年去给他们办?”

    宋熙然无言以对。谢湘江道:“牡丹花会成绝响,从此清平王爷的画就是它存在过的唯一证据,有他落笔的画作名垂青史,他曾住过的院落不值一钱。如此,清平王爷会感念我的。”

    宋熙然默然无语。他下意识看向那女人,内心里有股子难以言传的怪异感受。

    他从理性上知道谢湘江说的是对的,他从骨子里,对谢湘江手起刀落谁的账也不买的淋漓痛快是赏识的,但是也不知何故,看着她如此果决洒脱,万物皆为我所用,但天地之间唯我任性的独特魅力,既觉得心仪向往,又觉得惊骇难言。

    就如同一位猎人遇到旗鼓相当过于强悍的猎物敌手,那种既想讨教又想规避,无从驾驭却弃之不甘的矛盾心态,让人的心在占有与毁灭之间众苦逼煎。

    这女人,尚且不知道她昨日一场术数测算,随便的一句话,就要了大内总管孙辉的命,同时也削弱了雍安王母妃淑妃娘娘的宠爱。

    昨夜朝堂多少人因她心惊胆战不眠不休,就是她自己,术数画技的测算结果呈报陛下福祸未知,可是这女人看起来睡了个好觉,一早起来还有心思言笑晏晏与人作画!

    这女人看似收放自如挥洒随意,可是有意无意就是能掀起腥风血雨。

    她内心强大惊才绝艳,魅人心神却又致命如斯!

    因为牡丹花会不会再有的震荡冲击和对谢湘江的复杂情绪,极大阻碍了宋熙然接下来的发挥。他调试身心调试了好半天,才提起兴致,说及朝堂上陛下对孙辉的处置和对淑妃娘娘的影响。

    谢湘江有些怔愣,有些失意和无奈地对宋熙然道:“合着我因为那一句主愈贵而奴越贱,把雍安王得罪到死了呗!”

    宋熙然没说话。这不是明摆着吗?

    谢湘江却是有些暴躁:“那该怪户部侍郎啊!是他拿了那一堆烂账,我知道是从哪里淘弄来的!再说那么明显的漏洞和事实,朝廷养他们都是吃白饭的,非要我一个连算盘都不会打的民女说这句实话吗!”

    说完她看了看宋熙然,质问道:“是不是你们特意安置好的!利用我抓住淑妃和雍安王的小辫子,非把我往死路上逼!”

    宋熙然骇然伸手在唇上示意她闭嘴,声色俱厉:“你噤声!不要命了!”

    谢湘江被他呵斥,倒也没敢出言顶撞,只是嘟着嘴垂着头,颇有几分委屈不开心。

    宋熙然缓了声息,半晌,招手示意谢湘江附耳过去。

    谢湘江有些抗拒道:“干什么。”

    但宋熙然甚是严厉地瞪了她一眼,谢湘江于是心不甘情不愿地凑近身子。

    宋熙然压低了声音,呼吸吞吐的热气喷在她的耳朵和颈项之间。

    但谢湘江顾不上宋熙然因为肢体亲近带给她的异性感受,被他话里的内容吓得一下子站起身来!

    雍容王要把秋水禅作为献给皇后千秋节的礼物?

    谢湘江震惊得一下子瞪大了眼睛,整个人几乎跳了起来。

    她结结巴巴地对宋熙然道:“八月十六,是皇、皇后娘娘,千秋节?”

    宋熙然奇怪道:“你这是怎么了?”

    谢湘江吃力地稳定心神,理智回归:“是,是作为雍容王爷献给皇后娘娘的,还是京城百姓献给皇后娘娘的?”

    宋熙然道:“这有区别吗?”

    “宋大人,一场再震撼不已的水上演出,如果皇后娘娘不能亲至观赏,其实当真毫无意义。”

    “怎么会?”宋熙然道,“你可以别开生面惊艳世人,在百姓口耳相传的赞叹声中,其中蕴含的水利关窍偏能利国利民,皇后娘娘身为国母,还有比这更好的生辰礼物?”

    谢湘江整个人站在那里,心思电转,复又心思电转。半晌,谢湘江道:“皇后娘娘会接受我这般声名狼藉的女人为她策划的生辰礼物?”

    宋熙然没好气地看了她一眼,有些恨铁不成钢地道:“你对自己的名声是不是有什么误会?牡丹花会后,你名动天下,京城里百姓的药堂建起来了,御赐的百碗面匾额赢回来了,谁不夸你的本事?如今你那术数和画技更是被传得神乎其神,园子和学堂的兴建马上就开始,如此盛名天下,又一心为国家百姓让利,只要你不去作奸犯科,哪个瞎了眼不要命的还敢污你的名声!”

    谢湘江却没有任何志得意满,她默然思忖了良久,却是不肯开口。

    宋熙然既惊又疑,他长眉拧起颇为奇怪地道:“德清长公主被送进了家庙,你此番为皇后献礼,哪怕得皇后赞赏个一字半句,便算是彻底在贵人们面前站稳了脚,你如此这般,到底是在顾虑什么?”

    谢湘江咬住了下唇,欲言又止。实在是她和宋熙然之间的关系有些不太好界定,说他们陌生,彼此间只有合作利用,他们之间似乎多了那么一点情谊。但你若是说他们是好友知己,可以推心置腹无话不谈,他们又真没那么熟悉。

    但谢湘江并不是没有决断的人。从踏上宋熙然和雍容王这艘船开始,就没有她可以反悔的可能和余地。能藉此得到帝王与皇后的默认或赞许,原本就是她破釜沉舟挣扎求存的最大梦想,而今路摆在这里,万没有她不敢走的道理!

    但怎么走既能为雍容王赢得名声和利益,又能讨好帝后,还能更好地保存自己,却是她必须要考虑、要说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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