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我发现我原来是天才,我的精神状态就好了很多,连脊椎仿佛也没有那么疼了,呼吸没有那么困难,惊恐发作得也少了。包治病的。
我的焦虑症状正在恢复,因为我终于找到了我的路,能量终于补给了过来,我像刚出生吸氧的小孩儿一样,迷瞪地受着。
我感觉蛮羞耻的,我笔下第一个成型的活胎是赵云卿,我的长女,几乎完全是照着我自己捏出来的,我大概能够体会到几分女娲造人的喜悦,当然是造第一个的时候。
这个小说产生于我的梦境。梦中我坐在公交车上和一对熟人出游,身边坐着我包办婚姻的丈夫,我一开始根本看不上这个丈夫,但我仍然保护他,他四处惹祸,带着我们来到阴暗的角落,老是被本地人诬陷偷抢,在我快解释清楚的时候他又捅出来下一个篓子了……我能耐心的原因大概是他看着还算顺眼。之后场景切换,他毁掉了一个邪教的教堂,好像他之前被邪门的能量困在那儿,而现在终于得到自由了一般。再之后是我待在偏僻的山村,一个人坐在屋檐下悲痛欲绝地试图回忆起自己忘了什么。有关B液的部分是我疼痛中回忆起来的,接着我发现自己是个十四岁的初中妹,被逼着坐在第一排听讲,满脑子都是“我老公呢”。
梦境的癫狂是情理之中的,人总不能连做梦都攀比吧。
我必须强调的是,赵云卿虽然与我十分相似,但我们俩归根结底不是同一个人,我是她的神,她是我最宠爱的孩子。也许我也被某个神这样宠爱着,当我珍视地看着我的这一双儿女时,我感到柔软与爱,我于是不禁幻想,这个世界如果并不是最高维度的世界,那么能够写出这篇文的我,是不是也是某个更高维度的造物呢?那我也会是她最宠爱的孩子吧。这么想的时候,我身上的苦痛仿佛也得到些安慰。
沈然则是我的另一面,我的儿子,我的男性形象,没错,沈然的原型依然是我。所以这篇文其实是可以当水仙来看的。
这也是为什么他们俩会有这样自然而深刻的羁绊,因为他们确实是双生火焰灵魂伴侣之类的,确实是的,我的伊甸园里的亚当夏娃,不过是基督教的性转版,我虽然在里面引用了很多宗教概念,但我不信基督教的,只是因为宗教把这些概念营销得广为人知,直接伸手拿来用省力些。
而我在创造的过程中确确实实地过了一把神瘾。写的时候,我非常明显地能感受到他们俩的个人意志,非常强烈,不容忽视。沈然还算我的乖孩子,但是赵云卿的叛逆程度与我不相上下,她不听我的话,背弃了我的剧本。我原本是给了她一个无脑甜宠的剧本的,但她就是不要做娇妻,每次我强硬地把她往那条路上拽,我都难以忽视她的别扭不满,文章也确实变得僵硬尴尬,于是我只能顺从,删了那些字,尊重地垂下我的头,用心感受我的长女的命令,然后让她活出自我来。
我想我不是一个足够成熟的神,好多次我卡文,都是因为我还考虑市场。我的孩子的行为桀骜不驯,我很担心这本书一文不值,我毕竟是想把它卖出去的,我和我的宝贝女儿商量着来,于是最后的版本是这样子,我很感谢她体谅我,她有很多时候承受着的道德审视压力其实是我给她的负面影响,辛苦我的宝贝了。
而沈然非常给我省事,每次我代入他的视角都写得很爽很流畅,也许因为他是男的,男性的道德标准评价体系和女性是不一样的,这是人类社会教会我的。
我写这篇文的时候,真的什么也不懂,和晋江上任何一个作者一样,是个没文化的肤浅乐子人,在写的过程中,我却仿佛进入下级世界渡了次劫一样,认知水平指数级地增长,我每天都处在震撼中,我发现了创造是怎么回事,继而,仿佛我脑子里的一层迷雾被吹开,我每天都在感激这种神赐般的感受,我好像也重生了。
这本还是很浅,是治愈向的。我被治愈了,赵云卿也是,沈然也是。
沈然的心思埋得很深,大家可能看见赵云卿的创伤很明显,那是因为她坦然勇敢地剖出来面对这些,而沈然不这么做,他的创伤及疗愈都发生在很深层次。他们俩是过去挣扎在痛苦中的我的两种极端。
我对这本书的受关注度已经没有那么在意了,能够有人看到并且从中得到一些启示,或者单纯在他二人的相处中感染甜蜜的能量,都是很好的,我很开心。哪怕没有人看得见,我也乐得,因为这样我的两个孩子不会受到褒贬评价,他们俩干干净净地待在我的大游乐场里,由我爱着,也给予我爱的能量。我认为很幸福。
而且我很怀疑,这本书我可能就不该发出去,我对它有点儿隐私感。不过发出去也没什么丢人的,于是我还是发了,万一能够给人以相似的治愈,我认为是很荣幸的一件事。
肤浅混沌的作品,我要是能忍着恶心写出来就好了。不过也许我不需要那样糟践自己,也可以写出来讨巧取宠的大众作品。
快下课了,还有个长达三个小时的晚课,今天就写这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