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浦

    拂晓时分,微光朦胧,天际浮云幽淡,一钩素白月痕挂在东方天空。

    半明半寐之间,罗绮香慢慢睁开了惺忪眼睛。

    她换衣,穿衣。

    穿戴整齐完毕,她对着放置在卧室里,一面成人高的镜子,理了个发髻。

    又泡了壶茉莉茶,等一切都忙结束后,她又面对着镜子,照了照,又稍理了理。

    一围腰封,显得她的腰身纤细,柔柔一束。

    她冲着镜子轻眨了下左边的眼睛,又俏皮地连吐了好几下的舌头,这才快步离开,关好房门。

    纤盈少女自走廊穿过,她清亮的眼波,灵秀的面庞,身法轻妙,行动之间,似分花拂柳,踏莎行草。

    罗绮香行至独孤清房间的房门前,轻轻叩了叩房门。

    独孤清好半天后,才睡眼朦胧,披头发穿中衣开门。

    他开了门以后,就看到一个少女气鼓鼓的样子。

    独孤清个字修长,身形轻飘,在走廊的另一头。

    罗绮香瞧见他后,她幅度微小的歪头,嘴噙极淡笑意,在走廊尽头目视他,渐行渐近。

    清风淡淡,杨柳扶风,独孤清和罗绮香两人一同步行在绿杨阴里。

    绿意映得两个人的雪白脸庞,近乎透明。

    路过一片碧绿水滨,此时天光已大亮。

    水滨上的水阁,匾额上,题着“浸香水阁”四个字,字迹古朴雅致。

    水边一木排,题字“冷香浦”。

    正是四月天,盈盈翠浦之上,水雾空濛,晓烟弥漫。

    一层又一层,望之不尽,连到天边的是碧绿荷叶,似滚着清亮水银的圆圆翡翠盘,似亭亭芭蕾少女轻舞的裙摆。

    在层层鲜碧浓绿的荷叶丛中,袅袅捧出了一朵朵娇红芙蓉,似落霞,似虹彩,点缀在其间。

    绿荷红芙,相映成趣,彼此为邻,迎风飘动,飘送一缕又一缕清淡幽远的芬芳。

    绿水深流,汩汩的回响,天地间一片天籁之音。

    此情此景,似梦似仙,如入幻境。

    独孤清和罗绮香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出声,都不忍心打扰这静谧闲暇时刻。

    两个人只轻轻吹着淡淡的风,感受着碧盘红荷飘送的青涩幽远的清香,两人的心情也淡淡的快乐。

    独孤清轻飘飘的身影,立于罗绮香身后,金乌渐升,日光照得罗绮香的秀发点点闪光。

    独孤清向前走了两步,与罗绮香并肩驻足,透过清新柔和的晨光,独孤清端详罗绮香。

    但见她秀色异于常人,白花瓣般的皮肤,双目含露,霞衣蝉带,轻盈不胜,身段袅袅,俏立晨风中。

    —

    —

    罗绮香的红色软底缎鞋,甫踏进苔痕满阶绿的小院,就看见了个一身青衣的女子背影,正是方绿荷。

    方绿荷,似感觉到有人走近,她回转,见是罗绮香,她含笑注目。

    罗绮香此刻的心情美美的,人也变得很温柔,面庞神情充盈在一股晴朗阳光的快乐中。

    罗绮香和方绿荷,相对坐在庭院的白石头凳上,说了一会儿话。

    方绿荷一面说着闲话,一面细瞧罗绮香,两颊尚带婴儿肥的苹果脸,翘起的樱鼻,粉嘟嘟的嘴唇,仿佛漫画中的萝莉。

    罗绮香说话之时,也有打量方绿荷,方绿荷约莫二十二三岁,眉似新月,容颜清雅。

    “我先不跟你说啦,我去打理花草了。”罗绮香去小院的一角取出了喷壶。

    方绿荷亦道:“我也正好有事要忙了。”

    独孤清来到了后园,他只瞧见一个纤纤少女,面庞雪白,在花圃丛中,浇灌花草。

    罗绮香一面浇花,一面抬起了眼眸,但见一少年向她走近。

    丝丝凉意的微风吹拂而过,天空突然落下几点雨珠。

    不一会儿,雨珠蒙蒙飘洒,地上水汽蒸腾。

    此际正是初夏时节,院中花草长势繁茂,一时之间空气中,芳霭芬雾,弥漫浮动。

    罗绮香和独孤清,两个人,坐在廊下,一边就着茶,一边闲话。

    独孤清笑了笑:“轻阴阁这个院子倒是不错,还有你的住所,题字“芳霭”倒是暗合你的名字。”

    雨渐渐停了,独孤清转了转,来到后院的小池旁,举目看去,但见池中长满了红白两色睡莲,香气缭绕,沾人衣襟。

    雨停了,月亮升起来了,清光溶溶。

    独孤清抬头瞧向月亮,罗绮香将粥菜从小厨房端出,雨后月下,依稀只见独孤清,清秀侧脸。

    —

    晨曦初上,轻阴阁后院,遍洒阳光,青翠草木透出一派勃勃生机。

    罗绮香用过早膳以后,脚步轻盈,快步来到了后院小池塘畔的秋千架旁。

    她身穿淡灰紫色的上衣,腰间系着白色的罗裙,一身家常衣服,甚是简淡素净。

    圆乎乎的苹果脸,下垂眼清澈单纯,温和无辜,红唇粉嫩。

    她荡了一会儿秋千,春风拂过她雪白秀颊,她不知想到了什么,咯咯咯娇笑了起来。

    —

    又一日,日上三竿,罗绮香才起床,她独自来到厨房,却没有瞧见什么好吃的。

    她想到了昨天市场买的虾,放在装着清水的桶里。

    罗绮香剪虾壳,抽虾线,盘子中放着数枚虾仁。

    她将虾仁和虾头虾壳放到葱姜小米椒油锅中,炒了几下,香气四溢。

    身后,有人突然“啊”的一声轻呼赞叹,一个脑袋探了过来,却是一个布衣少年,这少年唤做阎丹。

    罗绮香将切好的一盘鲜红果瓣,放到热锅里,炒了几下,沥血般的果瓣,慢慢渗出红色的汁水。

    阎丹在炉火旁奇道:“这是什么果子?可以炒着吃?看模样,像水果。”

    罗绮香微笑道:“这是异国的旅人带过来的一种果子,可以炒着,很好吃的,味道酸酸甜甜的。

    阎丹摇了摇头:“酸酸甜甜的?我不喜欢吃。”

    罗绮香放了数枚面疙瘩,又掰了些瓶菇,洗了放锅里炒了炒,盖上锅盖,烧得锅里热气腾腾。

    她看差不多了,又敲了一块凝脂般的嫩豆腐,放了一把嫩青鸡毛菜,一把翠绿茼蒿菜,最后要装盘前,她剪了一把翠碧欲滴的香菜撒在上面。

    就这样一锅炖,颇省事,罗绮香用餐。

    午后的轻阴阁很是安静,正在走廊上行走的阎丹,突然听见了一阵轻快的数落声。

    阎丹抬眸一看,却是罗绮香,在走廊上,指着一只小狗,正在骂它,这个小狗,嗷呜了一声,瑟缩着不动。

    只见罗绮香,一根白嫩小手指,指着小狗,她的小嘴轻动,秋波清亮流转,水色欲滴,三分气定神闲,七分神气。

    “怎么了?”阎丹看到了罗绮香训狗的这一幕,忍不住问道。

    罗绮香,微恼怒:“小狗,给我的窗台花盆弄翻了,我的花盆里的幼苗,昨天才种好的,今天就给我翻了。”

    阎丹奇道:“是什么幼苗?”

    罗绮香道:“这个果子,你也知道的,就我今天中午吃的那个果子的幼苗。”

    —

    白云仿佛棉花糖一般,软乎乎的,蓝天仿佛一块绿琉璃,这个季节的风都是透明的。

    清晨的桑树林,飘来了一阵咯咯咯的欢笑声,路人纷纷看了过去,却是几个年轻的女孩子。

    这片桑树林也是轻阴阁的产业。

    几个少女一面说着话,一面在和煦明亮的春阳之下追逐笑闹。

    笑声随着女孩们的背影飘远了,空气中尚残留一缕缕淡淡的幽然芬芳。

    “真是少年不知愁滋味。”桑林旁的路人纷纷感喟。

    这几个女孩子中,有一个少女,正是罗绮香,她身穿嫩绿色的上衣,系着淡蓝色裙子,清澈的容颜,脱俗的气质,秀若莲瓣。

    但见她轻快欢笑的时候,眸中秋波闪动,小圆靥和翘起的嘴角添上几分俏皮。

    她体态清瘦,行为举止甚是曼妙,一路行来,飘飘袅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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