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料的很准。
祠堂里边,有茶水点心,还在中间放了一张又厚又结实的蒲团。
她还没赞叹这待遇好,雀儿倒是又撅起了嘴,“老爷也太狠心了!”
雀儿把那盘点心端过来,“就这点东西,还不允许厨房给我们送饭,犯人都没有这待遇。”
来的路上,她已经从小女孩口中得知,她叫雀儿,而自己叫傅晚舟。
也不知道是不是命中有这些,这名字居然怎么相新时代
傅婉端起茶杯一饮而尽,“我觉得挺好。”
她也洒脱,扑通一声就跪下去了,可没想到这具身体太弱了,膝盖像是娇嫩的瓷器一样传来疼痛感。
“斯......”
“奴婢给小姐再垫一层衣服,您别嫌脏就好。”
她说完立刻便要脱衣服,傅晚舟拦住了对方的手,“我还没那么娇贵。”
这下子,她的眉头也皱了。
看着还没及笄的小姑娘,大晚上的把衣服给她一个皮糙肉厚的习武之人,她傅婉成什么了。
要是前世的她,就算在这里跪上一个月都不叫问题了。
只可惜这身子几乎可以用柔弱不能自理来形容,她那身体满是刀疤剑痕,现在细皮嫩肉,脆薄敏感的,只跪了一会儿膝盖竟然传来痛感和凉意。
真不争气!
想当初,她在十三卫的时候,跪过铁针,滚过钉床,浇过沸水,握过红铁。
每次任务失败还被丢了蟒山,承受万蛇啃咬之痛,一天一夜才会被放出来,早就没有了女人该有的娇嫩身躯。
雀儿察觉到她的情绪,“小姐怎么了?”
“你出去罢。”
“小姐又不开心了嘛?”
“我几时不开心了?”
“时时。”
傅晚舟忍俊不禁,思绪一下子就回来了,“没人告诉你小小年纪不要装这么满的心思,我渴了,再去取些热水泡茶吧。”
小丫头没头没脑的被支走后,傅晚舟就对着眼前牌位恭恭敬敬的磕了个头。
她平生不是很服气当权者,但不包括将帅。
排位的傅州是離朝几十年前极具盛名的大将军,也是傅家的先辈。
她小的时候听母亲讲过不少次这个人的故事。
如今只有红袍战神这个徒弟还在,可惜早已经没了消息,偌大将军府也就一代不如一代了。
她也曾怀有报国热忱,向往之。
只可惜世道不公,不遂愿,她成了最低等的色阶杀手。
如今很羞愧。
还没回过神来,她就又听见身后有人推开了屋门。
“真没想到,你的命还真够大。”
来人一副贵族小姐的打扮,金钗玉环扑的头上到处都是,紧贴额头的八字刘海,显得整个人凌厉又娇小。
若猜的没错,这个女子就是傅家的二小姐傅听雪。
“我知道,你不过就是想演一出苦肉计来让瑄王怜惜你,别白日做梦了,如今太后嘱意他和郡主联姻,你没有母族倚仗,还想要攀高枝?”
早就听说,整个傅家小孩二男二女当中除了傅淮锦没有一个孩子是争气的,今日一见,这个所谓的二小姐还真是愚蠢又刁蛮。
“怎么,平时不是很伶牙俐齿的吗?今天不敢说话了?你自己也觉得丢人丢大发了吧?父亲不但没有心疼,还狠狠的训斥了你,在这个家里,没有父亲护着,你还能猖狂到什么时候?”
她见傅晚舟不说话,又得意的笑了,“就算你顶着个将军府嫡长女的名号也永远不会比我尊贵,因为我的母亲才是将军府夫人。”
傅晚舟终于笑了:“说到底,你所谓的尊贵母亲也不过是一个续弦,你引以为傲的尊贵荣耀是从我这偷来的,有什么好炫耀,或者,你心虚?”
傅晚舟面不改色的回应她。
分明没有张牙舞爪的凌厉气势,却叫傅听雪听后张红的脸,往后退了几步。
“我倒要看看你到现在还撑着的体面什么时候会碎成沫!”
她端出一副胜利者的样子,一甩袖子,转身跨步离开。
傅晚舟低头看着自己白嫩的双手。
忍不住吐槽:你还真是没用,竟然让这帮人骑在你的头上。
到了快晚上的时候,傅知鹤宽恕她和祖宗磕了个头就可以回去了,到底是亲人,口头严厉。
“小姐,饿坏了吧?”雀儿把她领进房间,边说边将食盒打开,把里面的饭菜一一摆出来,都是美食。
她的注意力却在屋子里。
墙上挂着不少男子画像,或背身仰立山前,或卧于湖心小舟,或坐于群友之中。画下面是一张放着紫檀平角条桌的雕花细木贵妃榻,桌子上满是香料,再环绕周围,只鸳鸯鼎就四五只,典雅精致。
但是香味太盛。
可以看出来这个傅晚舟确实是个张扬的千金。
“我晚上吃这么好吗?”
傅晚舟难以置信的问她。
果然大小姐的生活就是滋润!
小丫头笑着摇了摇头,“是小世子偷偷翻墙塞给奴婢的,他听说姑娘受了责罚,肯定会饿肚子,只可惜您在祠堂呆的时间太久,他就先离开了。”
“小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