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记:自此我生命中的春全部暴走,本应落在你我额前的雪,我独自淋了一遍又一遍。
——不哭
薛凉起初还能挂得住她那幅体面,穿着黑裙子,带着黑口罩,看着那人入土为安。她没哭,也不置一词,就好像齐爻的死带走了她的感情。
直到她再次回到那间她和齐爻一起生活了两个月的公寓时,她才觉得心里一揪揪的疼起来。
浴室的地缝暗红发褐,都是齐爻的血。
阳光落了满屋,屋子却依旧空荡荡的。薛凉如她的名字一样,只觉得寒凉。齐爻了无生气的躺在浴缸里的样子,在她心里挥之不去。还有那封处处透着失望与绝望的遗书,每个字都像钉子扎在薛凉心上,让自诩沉着的她也体会了一次痛不欲生。
齐爻走了,再也不回来的那种。
再也不会给她拍照,再也不会对她妥协,给她做饭,再也不会帮她拎包,带她抽烟,笑着喊她名字。
薛凉像是被抽了脊骨,顺着墙滑坐到地上,双手捂住脸。
从出生到现在,她不说金枝玉叶,也是被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吃过最大的苦就是读书,她要什么有什么,顺风顺水,从来不知道失去是何种滋味。
薛凉太明白在这个时代,真心可贵也最不值钱,爱更是廉价。父母从她生来就给她力所能及的最好的,不叫她碰这些东西。只教她独立,教她自私而不受伤的活下去,教她体面光鲜,教她不动心。
她都学会了,穿体面的衣服,做体面的事,不会被廉价的东西骗走。她自私的活着,把齐爻拿捏的很好,围着她团团转。
她是独立女性,不受人摆布,不是谁的附庸,她不是同性恋,她身上没有不光彩的标签。
可是有个人真心爱她,一颗心许给她。
这又该做何解释?
按道理说这不过那人一厢情愿,她大可不理会,也不会受世人苛责。
可是如果这个人陪你走过最狼狈的日子呢?在一场本该你孤身一人的战斗里,选择成为你的友军呢?
就算这些只有薛凉自己知道。
她为了体面,为了父母的认可,装成瞎子,又毒哑齐爻
瞎子看不见理所当然,哑巴说不出亦是情理之中。
薛凉要齐为像哑巴一样爱她,只做不说,永远不得跨越雷池。直到如今,哑巴绝望的划破血管,把自己做成了一味药,治好了她的眼盲。
她身上沾着齐爻一腔热血,再也不能装作看不见了。
掌心湿热,原来是眼泪。薛凉定定的看着手掌,哭得更凶了。
“凭什么!凭什么……你去死,就死,凭什么说爱我!”眼泪落在地板上,化开一片暗红,齐爻用这种方式逼迫她撕开体面和教养,看看自己的心。
薛凉想齐爻了,在她离开的第一百六十六个小时,她的心脏在痛。
日沉西山,薛凉扶着墙站起来,开始在齐爻的房间里收拾她的遗物。多么陌生的词,遗物,桌子上的杯子,枕边的耳机……
二次修改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