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重天上,栾华背着祁度走回。
“玉雪金莲呢。”祝焱迎上前来。
“已给师父服下了。”栾华虚弱地回应,“不过都是小花,并未长大。
祝焱便道:“服下便会有用。你且去歇着吧。”说罢便离去了。栾华于是长吁一口气,回了不醉楼。
几日后,祁度才悠悠醒来,见栾华在身边,脸色一黑便要骂出口,可他张了张嘴,又想起栾华在昆仑山上半死不活的样子,怎么也骂不出来。
终于,他长叹一口气,说:“你啊。”
栾华便跪在他床边,握住他一手贴在脸上,闷声道:“师父,我错了。”
祁度笑着叹气,道:“你错甚么了?”
栾华不说话,祁度又说:“你说,你让我拿你怎么办才好啊。”说着伸出一只手放在栾华头顶,顺了一顺他的毛。
打又下不去手,骂又不舍得,讲道理不听,一直都是想干嘛干嘛。祁度想,这师父当得好失败啊。
“我若去得不及时,你摔成肉泥怎么办。”祁度道,”为师还指望你养老送终呢。”
栾华不答,只是摇了摇头。
“行了,以后别再冒险了。”祁度说,“只不过是几朵花,直接去找那的土地神,卖个面子也会给的。”
栾华点头,轻轻“嗯”了一声。
数日后,祁度行动依然不便,但也有些许缓解,栾华便稍稍放了心。在栾华的强烈要求下,二人离了摆满仙家名酒的不醉楼,回到祁度原本住的风云殿。
风云殿中也是一般的云雾缭绕,但却比不醉楼多些灵气。不醉楼中只有酒气。栾华刻薄地想,浑然忘了不醉楼中有多少酒是他喝的,
栾华印象中,祁度很少回风云殿中来,以至于自己也没来过几次。他来到厨房想做点粥给师父,拉开柜门,却见有两款式相同的碗筷。一是白底青纹,另一副则是玄色的。白底青纹的是师父的,另一副却不是自己的。
他又拉开一柜,便见又一副款式不同的碗筷,便记起这是自己用过的。
是谁曾住在这里?栾华有些不快地想。
不知怎的,他抛下了未煮的粥,便向风云殿深处走去。
在许多他未曾踏过的地方,是否也有许多其他人的足迹。
两个时辰后。
祁度见栾华黑着一张脸,诧异地问:“嗯?你又怎么了?”
“没怎么。”栾华说。
此时祝焱也在,他说:“我记得这孩子
“谁晓得。”祁度伸手欲接过栾华煮的粥,栾华却是一挡,坐在他床边,将勺递在祁度嘴边。
祁度便张口饮下,栾华却注意到身边的视眼里似有不快闪过,当即心中怀疑,“是他吗?”
然而他很快打消了这个念头。这多年来二人未曾断了联系,却始终不冷不热——师父不喜欢他。
或许是那个水幕中的男人?是赢错吗?乘华出神地想,浑然不知自己的勺子伸在了何方。
“徒儿。”祁度提醒道。
栾华猛地回神,便见雪白的粥粒粘在祁度侧脸上,还有黏稠的汤水往下淌。祁度伸舌头欲舔,乘华却觉得心中猛地一动
栾华:“……”
然后他把碗塞在祁度手中,撒腿跑了。
祁度:“?”
“哎,这孩子。”祝焱替他说。
祁度不予回应,只是缓慢地摇摇头。
那邪笑的,浑身似乎笼罩于烈火中的男人靠近,轻轻吻去祁度脸上的粥粒。又将一口粥含于口中,以口渡给祁度。
祁度只接受着,无力反抗。
他闭眼,片刻,祝焱笑了,将他揽在怀里。
祁度偏头不理,祝焱却果断将一拳狠狠砸在祁度腹上,一股烈火的灼痛驱散他体内赖以生存的潮气,他双目圆睁,痛哼出声。
“你那徒弟看你的眼神很深情啊。”祝焱笑道。
祁度不答,他似乎也无法回答。
一滴泪似乎在他眼中成形,却被那灼人的火光一烫,瞬间消失了踪迹。
“你这畜生……。”他试图发出这几个音节,回应他的却是更猛烈的屈辱与火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