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等离子电视，跟我家用的一样，钱哪里来的啊？”
面相粗犷的男人在两人面前蹲下身来，一只手把唐小龙的脑袋怼在地板上，力气大的几乎要将其嵌进地里，受人压制的唐小龙才刚受了伤，此时更是动弹不得。
“我■■自己挣钱买的！”
说到底，唐小龙也是个气血方刚的男人，绑架弟弟的人在眼前内涵讽刺他，令他又急又气。
“你知道我是谁啊？没点城府啊，小崽子？”
“行…你也算京海有头有脸的人物，你让他们把我老婆放了，咱俩单挑！”
“小龙，别说了——！”
说着，唐小龙挣扎着想要从地上爬起来，却被徐江薅着脑袋狠劲扇了几巴掌，又左踢右踹了几脚。一旁的洪雪盈近距离地看着，双眼瞪得通红，泪水早已流干。被揍了的唐小龙不再吭声，伤痛使他的颅内嗡嗡作响，喉咙里似乎都呛出一股血味来。
“你们不想知道唐小虎在哪儿吗？”
“…我知道，你们把他抓了。”
“嗯——”
徐江不耐烦地咂咂嘴：
“两天，打两天没打死。”
听到这话，洪雪盈眼里又涌上了泪。她暴动起来，试图用自己纤弱的双臂挣脱几人的束缚，却被人粗暴地压制在地，肋骨用力过猛地砸在坚硬的地板上，骨头仿佛扎进了内里的软肉与器官当中，疼得人连惨叫的力气都被抽空。
“雪盈！…徐江你——！”
唐小龙眼中含泪，目眦欲裂地再度挣扎起来。见此，徐江暴跳如雷，伸手指向他：
“我把你当个聪明人，不要用傻瓜的方式对我，好不好！”
“阿龙，你别动。徐老板，你跟着我过来，到底是想说什么——”
趴在地上的洪雪盈勉力直起身子，得益于身上大大小小的淤伤，她全身沸腾的血液逐渐平静下来。刚刚的争斗使她发丝凌乱，妆也全花了，由此显得狼狈不堪。
“行，那你告诉我，除了唐家兄弟外，还有谁参与了这件事？”
洪雪盈冷笑道：
“…我今天要是真告诉了你，恐怕就要落得个死无葬身之地的下场了。”
“你这娘们…”
徐江一把抓住洪雪盈的长发将她抬起至与他平视的高度，看着洪雪盈哭红干涸的双眼，晕染开来的妆容，还有那聚着怒火的目光——
看着她，徐江笑了，得逞般地笑了，饱含着纯粹的恶意，简直不是人看人的眼神，而是…人看畜生的眼神。
“听他们说，你刚才可是被吓得不轻啊？”
“在小学门口公然开车撞人，徐老板胆量不小。”
“■的，我就找人吓唬吓唬你，你不会以为我真想把你撞死？我没事找事啊？”
徐江手上攥得更紧了，洪雪盈闷哼一声，艰难地撇过头去。
“谁知道呢？毕竟差点被撞的人又不是您。”
“好，行，是块犟骨头，跟你老公一个德行。”
徐江忽然松开抓着洪雪盈头发的手，背着手站起身来回踱步。
“那就这么办吧，我把唐小虎的身体每天给你们送一段，我会让你们像听评书一样，你会盼着，可以吗？”
□□头子名不虚传，恐吓人着实很有一手，而且他徐江不仅仅只是恐吓，他还敢实践。
听着徐江的描述，洪雪盈恍惚了片刻。她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也不想再说什么，这种情况下，她再说什么也都是无用功。
“…我告诉你也没用，他有靠山，他有警察做靠山。”
地上，久久不语的唐小龙落了几滴泪。闻言，徐江似乎终于听到了一件有趣的事，他示意手下把两人架起，自己笑着舔了舔嘴唇说：
“是不是姓孟啊？”
洪雪盈不解地看向唐小龙，见他冲徐江小幅度地摇了摇头。她想起了最开始在菜市场为高启强伸张正义的那个安姓警察，想起那张正直无私的面孔…她发觉自己说不出口，便逃避现实地阖上双眼。
“那就是姓安了——怎么，对了？哼，那个姓安的小子整天对我阴魂不散的，原来根儿是在这儿啊。”
徐江用膝盖狠狠往唐小龙的头上顶去以便泄愤，唐小龙见徐江的注意力已经转移，便气势渐弱开口道：
“…徐老板，你是大人物，不至于跟我们这帮虾兵蟹将一般见识。只要你饶我弟弟一命，你让我干什么都行…”
“那就把你的那个同伙绑来见我！诶，你们几个，走的时候把电视砸了，什么档次，跟我用一样的——”
有了新线索，徐江没耐心再与他们周旋。他摆摆手，他的手下便心领神会地放开对两人的桎梏。走之前，手下们还不忘抄起棍子把那台没用几个月的等离子电视砸个稀碎，又得意地踩着一地残渣离开这个一片狼藉的家。
…待那帮人走了一会儿后，精神恍惚的洪雪盈从地板上爬起，径直去茶几底下找了些碘伏、棉签、创口贴一类的东西，又扶着靠在墙边、遍体鳞伤的唐小龙，用棉签蘸取碘伏给他上药。
“我先给你简单处理一下，咱们待会儿就去医院。”
“不，不能去…”
“难不成就让你这么挺着？”
唐小龙的头被打得渗出血来，脸上、身上、腿上皆有淤青和伤痕，更不必提暗处的伤了。洪雪盈对这些伤口处理得很仔细，像在对待珍贵的易碎品般轻轻擦拭着。她涂过目光所及之处的片片伤痕，忽的感到颊上淌下两股热流，随之视野渐渐模糊。
“别哭，我有办法的。”
唐小龙抬起身子，用手抹去洪雪盈脸上的几滴泪。
“我不管你有什么办法，总之，不许再瞒着我了。”
“…我打算把高启强骗出来，拿他换小虎。”
“唐小龙！”
洪雪盈气急地一把抓住唐小龙的衣领将他揪起，又因怕自己勒到他而堪堪松手：
“你也不是三岁小孩了，难道还真以为徐江会乖乖把小虎送回来？”
“那你告诉我，我还有什么办法去救小虎！”
唐小龙急火攻心，几乎是失控地猛抓着身上的衣服，衣服被蹂躏得破破烂烂，在报废的边缘摇摇欲坠。
“唐小龙，你给我冷静一点！”
洪雪盈按住唐小龙不停颤动的肩膀，明明自己也很害怕，却还是大声地喊道：
“能想到办法的。小虎现在是徐江的筹码，徐江在诈不出第三个人的身份之前，是不会轻易杀了他的…我们还有时间。”
她出声安慰唐小龙，也像是在安慰自己。
“雪盈，徐江想查一个人不是简简单单？小虎等不到咱们的——”
“但第三个人除了我们还有谁知道！小虎不说，你不说，我不说，那徐江就这辈子都别想知道！”
“……”
唐小龙沉默片刻，缓缓开口道：
“我之前听着个消息…徐雷死后，派给我们活的那个赌场老板也失踪了，人到现在都还没找到。他老婆也跑了，好像是带着孩子跑到外省去了。”
“你的意思是，徐江难道…”
“嗯，下一个就是小虎…”
说着，唐小龙紧紧攥起了拳头。
这时，混乱中被摔到角落的唐小龙的手机响了起来，洪雪盈顺手将它捡来递给唐小龙。
“喂？”
“唐小龙，我今天可以给你时间考虑考虑，事儿办完了就把人给我带到——”
电话那头的徐江说了一个地址，洪雪盈一听，依稀记得是在郊区的某个废弃村舍当中。
唐小龙朝她递了一个眼神。
“知道了吗？到时候再给我打电话。”
“…嗯，知道了。”
电话被对面很利落地挂断了。
“…听我的，阿龙。这事儿咱们得跟老高商量商量，我们现在是一条船上的人，他必须得知道这件事。你也别想着把老高绑了换小虎了，你自己也明白，徐江他是肯定不会放过你跟小虎的。”
“我明白，咱们现在是要尽量拖时间，找到救小虎的机会…”
“嗯。”
唐小龙面对面抱住洪雪盈，把脑袋埋进洪雪盈的肩上兀自消化着现实。这时刻，真真切切地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在一起一伏。
没过多久，又有一通电话打了过来，来电的不是唐小龙的手机，而是洪雪盈的。
洪雪盈把她的手机从茶几上拿起，看到来电的人是洪父洪文翰时，她顿感不妙，犹豫片刻还是接起了电话：
“喂，爸，怎么了吗？”
“盈盈啊，你没事吧？我听人说，你们家有人上门闹事了…？”
“…爸，不是什么大事，就不用您操心啦。对了，秀梅在您哪儿还好吧？”
“梅梅我一直看着呢，倒是你，叫唐小龙少给我在外面惹事！——”
电话那头传来片刻嘈杂，而后又被人接起。
“诶哟，咱这儿的电视台刚插播了一个新闻，说是你们学校那儿有个人开车撞人？盈盈啊，没让你碰上吧？”
“…没有啊爸，我这两天回来的早，我也不知道这件事。”
“唉，学校门口本来就人多，这人要不是亡命之徒，又怎么可能会干出这种事来？来，我把手机凑到电视这边儿，你也听听。”
下一秒，电话里传来一段正在播报的清越女声。
“‘——今日下午，京海市实验小学门口发生一起车辆撞人事件，造成多人受伤及车辆受损，伤者第一时间送往医院救治，目前均无生命危险。肇事者陈某诚(男，38岁)已被抓获。事件正在进一步调查处理中。’”
“听见了吧？你以后上下班也得小心啊，现在这人真是想不开——”
“好好，爸你就放心吧，我这边还有点事，待会儿再打给你。”
洪父的声音隔着听筒传来，洪雪盈的心思却飘到了刚刚电视里播报的新闻上。
肇事者陈某诚…洪雪盈突然无端地想到一个人的名字，虽然姓名、年龄都能对上，但感觉还是不太可能。
…因为她想到的那个名字，是出现在学生监护人信息上的陈勋的父亲——陈有诚。
就小虎被绑架这件事，第二天一早，洪雪盈和唐小龙来到仍在营业的小灵通专卖店门口，看到了店内忙碌着的高启强。
高启强身穿蓝色的店员工作服，正面带笑容地在柜台前为顾客介绍产品。两人踏入店门，唐小龙意有所指地朝高启强叫了声“强哥”。
“诶，小龙，雪盈，你们怎么来了？”
高启强叫一旁的员工接替了他的位置后快步走了过来。
“强哥，徐江把小虎给绑了。”
唐小龙踌躇着凑到高启强耳边说道。
“什么？”
高启强惊异地看向两人，在看到唐小龙贴着创口贴的脸和两人恳切的目光后，他朝坐在收银台前的高启盛招了招手，示意他有事要出去一趟。
三人匆匆走进店旁的小巷，高启强率先开了口：
“怎么样了？”
“徐江逼我们把你给供出来，不然就杀了小虎。”
“不过你别担心，我们没打算听徐江的。”
洪雪盈连忙说：
“可我们现在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老高…你那天也在，现场究竟发生了什么也只有你知道，我们只有拜托你了。”
唐小龙家中，洪雪盈、唐小龙跟高启强围坐在客厅，交换着彼此所知的信息。
“我是昨天才知道小虎被绑架的事情的，在这之前，阿龙只跟我说小虎是去出去玩了。发生了那种事，我以为小虎真的只是心情不好所以才出去散心的，谁想——”
“徐江昨天来我家，威胁我们把你的身份供出来，不然，不然他就，把小虎切成一块一块地送到家里…”
唐小龙眼眶通红，好似要哭出来。
“…我明白了，放心，你们信任我，我也不会辜负你们的。”
高启强看向坐在一旁的两人。
“咱们好好合计合计，这件事，我一定会尽我所能的帮你们。”
“…老高，谢谢你。”
“强哥…”
唐小龙心情复杂地阖上眼，眼底现出一片疲惫的乌青。
他或许是后悔吧，后悔自己曾经产生过要害死高启强的心，更后悔自己做出的不顾家人安危的冒险之举。但事情已经发生，无论将来如何，他都必须要去面对。
气氛低迷，三人没了话头。突然，唐小龙的电话响了起来，他拿起桌上的电话一看，竟是徐江。
“强哥，徐江的，是徐江的电话！”
“他知道我名吗？”
高启强连忙确认道。
“不知道。”
唐小龙摇摇头，神色无助。
“别让他知道我是谁，你接电话，问小虎现在怎么样了。”
听随高启强的指示，唐小龙颤颤瑟瑟地接通了手中的电话。
“怎么样了？”
“事情我还在办，小虎怎么样了？我要跟小虎说话。”
电话那头暴躁地骂了一句。
“我再给你一周时间，不行我就自己来了。”
电话再一次被对面毫不留情地挂断。
“一周…只有一周时间了……”
唐小龙挂着一副急哭了的表情看向高启强，高启强像个大哥般拍了拍他的肩膀给予宽慰。
“我现在在暗处，他在明处，你怕什么？”
唐小龙眸光闪动，轻轻地点了点头。
“我带你去救弟弟。”
……
后两天里，高启强暂且把店里的事务托付给高启盛打理，洪雪盈最近称病请了一周的假，几人在唐小龙家中整理线索，思索办法。
这天午后，盘旋在家中的沉郁之气压得几人喘不上气。几天过去了，还是没有什么关键的信息或线索，目前的境况对几人来说无疑是雪上加霜。
而门外传来的敲门声成了这僵局的破局之矢。
听到敲门声后，唐小龙下意识胆怯地靠近门口问道：
“谁啊？”
“警察，开门。”
门外传来略显熟悉的声音，唐小龙绷紧的弦却绷得更加厉害。他回头看了一眼客厅的两人后，还是谨慎地开了门。
“半天不开门，磨叽什么呢？”
名叫李响的警察和另一位不认识的警察倒是毫不客气地进了屋，在看见客厅里刚站起身的高启强后，李响讶异地出声问道：
“老高，你怎么也在这儿啊？”
“李警官，小虎这不失踪了吗？小龙心情不好，我就来看看他。”
说着，另一位年纪偏大的警官一声不吭地进到里屋探查起来。
“那位是我们支队长，今天来了解情况的。”
李响与另一位警官‘兵分两路’，前者来到茶几前，询问起站在沙发前的两人来。
“老高，你跟他们家关系处得够好了啊，都能坐到一块喝茶了。”
“大家从小都认识嘛，之前的都是些小矛盾，都过去了，都过去了。”
“还有你，洪雪盈，你不是个老师吗？今天又不是周末，这个时候了你怎么还在家里待着？”
“家里出了事，我放心不下，就跟学校请了两天假，在家陪陪小龙。”
趁李响询问的空隙，洪雪盈搬来一只板凳来到李响身边，热情地说道：
“来，李警官，您先坐一会儿吧？”
“诶，先不急。”
李响转头看向一边的唐小龙：
“我刚就想说了，唐小龙脸上那伤是怎么整的？”
“——啊，他昨天喝多了，走路的时候摔了一跤，把脸给磕破了。”
洪雪盈面带笑容地补充道。
“行了，坐，坐。”
同一时刻，被李响称作支队长的男人走进客厅，拍拍愣在原地的唐小龙。
“您坐，您坐。”唐小龙诚惶诚恐地多搬来了几张板凳。几人落座，支队长开口道。
“唐小虎是你弟弟吧？听说他好久没回家了。”
沙发上的唐小龙默默瞅了一眼在一边气定闲神地沏着茶的高启强：
“…五天了。”
“为什么不报警？”
“是这样的，警官。”
高启强解释道：
“小虎刚失踪那两天呢，我其实去找过李警官和安警官。当时我想，他们能不能用私人朋友的关系帮忙找找，因为小龙说嘛，小虎爱赌钱，输了钱以后有追债的人，我万一报警，他真是因为赌债躲起来了，那警察找到他，他也是犯法的。我就没敢去报警。”
“有这么回事？”
“对，老高不让我报警。”
唐小龙接着高启强的话头应声道。
“那就给他打个电话。”
“来，我来吧。”
在唐小龙找手机的功夫里，洪雪盈已经拿起了自己的手机，往里输了一串电话号码。
“‘您好，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电话刚拨过去，听筒里就清晰地响起一段机械的女声。洪雪盈把手机放回茶几说：
“小虎的手机关机了。”
下一秒，李响拿过洪雪盈的手机查看了刚刚拨打过的唐小虎的手机，又拿着本子边记边问：
“最后一次见他是什么时候？在什么位置？”
“…五天前，在市场。”
唐小龙开口交代：
“那天老赵找我们喝酒，我去了，他就没去。当天晚上我就喝多了，他就没回来。然后第二天我们去市场找——”
“你们是怎么得罪徐江的？”
或许是看问询的进展太过温吞，支队长神情严肃，单刀直入地逼问几人。
“徐江？”
高启强同两人互换了一个眼神。
“你们认识徐江吗？”
“没听说过。”
“我不认识徐江。”
两人故作镇定地回答道。
…后面的调查乏善可陈，两位警官到此的目的已然达成。两位警官走后，客厅压抑的氛围有所减轻。
“…你们家有没有咖啡啊？”
望着焦虑到坐立难安的唐小龙，高启强坐在原位沉思道。
“啊，有。”
洪雪盈虽然还坐在沙发上，但额间的冷汗和被攥皱的长裙无疑暴露了她的无措。听到高启强的话后，她从茶几下找出了一罐咖啡，接着递给了高启强。
“是直接吃吧？”
“嗯。”
高启强接过咖啡罐，用勺剜了一勺咖啡倒进嘴里嚼了起来。
“你不冲水吗？”
刚打算拿起水壶的唐小龙问。
“我第一次喝咖啡的时候就没用水，习惯了。”
“强哥你说，小虎是不是出事了，他是不是死了…不死的话，没道理来两个警察啊？”
唐小龙坐回沙发问高启强。
“小龙，你别乱想，现在还没到徐江答应的时间呢。”
洪雪盈拉过唐小龙因恐惧而冰冷的手掌，放在手心里暖了暖。
“可是，要是小虎真出了事的话，那我就真没法跟我死去的娘交代了啊……”
“你们想想，刚才那两个警察为什么突然提徐江——因为他想诈你们的口供。”
高启强看向两人：
“那就证明警察最近的调查重点是徐江。既然是徐江，为什么不抓他？”
“因为警察掌握的证据不够。”
洪雪盈说道。
“对。”
高启强点了点头。
“前段时间李响来找过我，给我看过一张照片，小龙，你还记得吧？。”
“对，是叫黄翠翠吧？”
“黄翠翠是做什么的？”
“□□的？”
“京海市最大的淫窝在哪儿？”
“白金瀚。”
“白金瀚的老板是谁？”
“徐江…”
“也就是说，谁有白金瀚老板徐江的犯罪证据。”
“那就是黄翠翠？”
洪雪盈试探性地问道，紧接着又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不对啊，按你们的话来说，黄翠翠不是已经死了吗？”
“但她手里，一定有徐江的证据——”
高启强用指节摩挲着嘴唇，片刻后开口道。
“现在既要救小虎，还要解决掉徐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