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晚程漾没睡好，连着做了3个噩梦，凌晨六点程漾第四次被吓醒，这次她不再睡了。程漾找到散落在床上的头绳随意把头发挽起来。
洗漱好程漾给自己煮了杯热红茶，坐在厨房外的吧台上小口小口地抿。
程漾踩着点到办公室，估摸着宋舒已经起床，跟宋舒发消息。
“是不是有点不吉利？”程漾发了一大堆后问宋舒。
“你都没看过恐怖片怎么能想象到这种画面？”宋舒是唯物主义，“是不是你最近压力太大了？”
“怎么会，我有什么压力，最近这段时间春风得意还差不多。”程漾有些无语，昨晚怎么着也该是个缱绻的美梦。
程漾跟宋舒说觉得有些不吉利，但说完她也没当真。
“程漾，中午一起出去吃饭吗？”程漾在茶水间遇到王硕阳。
“不去了，昨晚没睡好，没有胃口，想回家睡个午觉。”程漾摇头拒绝。
“张茜他们也去。”
“你看我这粉底都遮不住的黑眼圈，下次一定。”程漾笑着说。
王硕阳不好再说什么，点点头。
程漾开车一直循规蹈矩，速度适中，有车要超车她就让一让慢下来，不抢黄灯，礼让行人。哪怕进商场地下车库排起的长龙有人想插队想别进去，程漾都让他们先过。
她一直是个求安稳的人，方方面面都是，开车嘛，安全第一。
程漾听岔了导航，提前拐了弯儿。导航重新规划的路线经过一学校。刚巧碰上学生中午放学，程漾有些犯怵。宽敞的马路也架不住随意停在路边的汽车和三轮车，夹杂着三五成群的学生。
她开车的速度慢了下来，暗暗感叹幸好自己的是辆自动挡。程漾当初毕业决定留在京市上班，爸妈虽然不同意，但也拗不过她。最后俩人飞过来给她订好了房子和车，车子是一早定好的保时捷冰莓粉色Taycan。
后面程漾觉得太张扬，换了现在的宝马mini，小小的开着也顺手。
路口处还有学校门口有交警在指挥交通，学生放学的路段总离不开交警。
被撞的那一瞬间程漾大脑是懵的，她意识到的时候安全气囊已经弹了出来。程漾在路右边直行的，速度很慢很慢，这辆车从路右边的小区口出来要拐弯，速度开的略快。
所幸程漾左边没有从后行驶的车，没出什么大事。
撞上她的司机下车拍着她车门，是个黑胖的中年男人，冲她嚷，隔着玻璃程漾断断续续地听到他的骂声。不堪入目的话让程漾大脑一片空白，她没跟这种人打过交道。从小在温室里长大，唯一吃过的苦就是高考，身边都是高材生，大家说的最难听的脏话跟这些沉浸社会多年显然生活还不如意的人差远了。
程漾不敢下车，她赶紧按下车锁，害怕这个中年男人对她有不利的行为。
这应该是出警速度最快的事故现场，程漾被几个交警扶下车的时候，肇事者还在一旁嚷，“警察先生，这不是我的错，她开车不长眼啊……”
“你没事吧？要不要送你去医院？”
程漾摸了摸头和身体，确认没伤到骨头，摇摇头，“我没事，就是有些地方可能碰青了。”
“过路口你速度那么快，你也要负责任的，别想赖在我身上！”
“闭上嘴”在记录现场的交警吼他，一下子安静下来。
“我开的速度不快，这里有学生放学，我速度很慢的。”程漾跟扶着她的警察说。
“而且他要转弯，转弯让直行呀！”程漾被对方的无耻惊到，害怕这件事要让自己负全责，自己的驾照会不会被吊销啊。她被这一连串的事吓到，逻辑有些混乱了。
“嗯，是他的错，转弯让直行。”交警安抚着程漾的情绪。
“确定不用去医院吗？”交警再次确认。
“不……”程漾有些犹疑。
“怎么了？”熟悉的声音打断了程漾的话，程漾觉得自己应该去医院了，是不是磕到了头，怎么听到了陈熙的声音。
熟悉的气味包裹住程漾，程漾和陈熙对视的那一瞬间眼睛就红了。
话还没说出来，眼泪先顺着脸颊往下流，程漾突然失声了，满腹委屈想跟陈熙说，她流着泪对陈熙摇头。
刚才扶程漾出来的交警跟陈熙说着情况，陈熙点着头，一只手半抱着程漾，另一只手擦她的眼泪。
他正在值勤带着白手套，也不知道是她皮肤太娇嫩些许粗糙的手套一碰就红，还是刚才哭红。不管哪种都让人心生怜惜，“别怕，我在这儿呢。”程漾更想哭了，她想让陈熙抱着她，但也只能忍着。
“你们认识啊哥？”那交警一开始就觉得俩人的熟捻，但没听说陈熙有女朋友啊。
“嗯。”陈熙不多说，他们俩的关系一时也理不清。
“你们认识，他奶奶的，这我有理也说不清啊！”那男的怕程漾有关系这些人徇私舞弊，想着大声宣扬给自己添一分筹码。
“路口有监控，你们小区门口也有。”陈熙看着那人，平静的声调里暗藏着压下去的怒火，“谁带酒精检测仪，查查他，看看是酒驾还是醉驾？”
那人一下失去了气焰，刚才面对程漾的虚张声势一下萎去。
“你能走吗？”陈熙对她说的声音很柔，带着安抚。他问完也没听程漾的回答，直接抱起了程漾，“我带你去医院检查。”
程漾感受到来自四面八方的目光有些不好意思，“我能走。”她的声音很小，带着鼻音。如果不是脸侧擦过的一点热气，陈熙可能都不知道她说了话。
“嗯？”陈熙偏头看程漾。
程漾摇摇头，拒绝的话她只能说一次。把头埋在他怀里，管他呢，都是路人又没人认识她。
陈熙把程漾放进副驾驶后顺势蹲下去检查程漾的伤，陈熙一只手握住程漾的脚踝不让她乱动，另一只手触及小腿内侧，“有些红肿，疼不疼？”
陈熙按了一下，程漾吸气，“你按的话有点疼。”
“还有哪儿？”
陈熙仰起头看着程漾，程漾的脸慢慢变红，不太好意思说。
看程漾忸怩的样子，陈熙站起来俯身摸她的头，“不好意思跟我说，那就去看医生。”
“你回家的路也不该走这儿，怎么跑着儿了？”
“我听岔导航了。”
“回自己家的路还要看导航？”陈熙觉得好笑。
“习惯了嘛。”程漾有些怅然，“就该有这一遭。”
“胡说八道什么呢？”
程漾第二次说起她的噩梦，简单地概括起来第一个梦到被鬼追，第二个看到小孩儿从楼上坠下去，第三个被狗咬。
“我早上跟宋舒说就觉得不吉利，没想到中午就被撞了。”
程漾说的绘声绘色，语调起起伏伏，陈熙觉得她有些张牙舞爪的样子很可爱。
“你说昨晚的梦是不是预示着什么，不会有更坏的事情吧。”
刚好是红灯，程漾拽着他的衣袖，眼里带了点恐惧。
她被吓坏了。
陈熙转而握住她的手，把她的手攥在手里，“是这个人喝了酒，逆行违反交通规则，跟你没有任何关系知道吗？”
红灯变绿陈熙也没放开她的手，他握着程漾的手挂上档，车子平稳的行驶后他也没有放开。程漾另外一只手放在自己的心脏口，想压一压有些快的心跳。
到医院的时候程漾程漾不让陈熙抱了，“我自己能走。”
真走路的时候牵动那处红肿的肌肉，猛地一瞬的痛感她有点受不了。但想到自己刚说完的话，程漾沉默地抬脚走。
陈熙笑出声，“逞什么能。”直接打横抱抱着她去看医生。
见过大风大浪的医生对抱着人来医院的警察也毫无反应，检查后是没什么大问题，怕有内伤，医生还是开了张单子递给程漾去缴费，“拍个片子看看。”
陈熙先接过了，“你在这儿等我，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