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 章

    很快,虞楚月就等来了一脸兴奋的张秋容。

    “小虞,你那方子还真的有用!”

    虽说这才用了两天,见效不可能那么快,但周旅长说了,涂上之后是有感觉的,轻微的刺激感,有点发麻发热。

    张秋容听完开心极了,毕竟他们以前也尝试过不少土方法,但根本就没用,现在有感觉了就好,这至少说明起作用了,说不定过段时间真能慢慢恢复呢。

    虞楚月这两天也一直在问冯圳,得知确实有点用,心里松了口气,这会儿听到这话,就道:“有用就行,不过还是要多注意,每天都要用药水泡一泡。”

    “我知道,这次我肯定监督老周好好干!”张秋容说完,把棉被从自行车后座上拿了下来。

    虞楚月上次在村里老乡那里做的棉被已经弄好了,昨天送松子的时候,张秋容顺路给带了过来。

    这边太冷了,别的可以节省点,但冬天的衣服被子啥的,那是越厚越好。

    结婚前冯圳就给了不少钱票,虞楚月直接打了床十二斤的大棉被,要的棉花太多了,还是找了好几个老乡家里凑的。

    不过这棉被是真好,全是今年的新棉,白花花,软绵绵的,看着就暖和。

    虞楚月满意极了,问道:“婶子,这还差多少钱?”

    当时弹棉花的时候只给了一半的钱,剩下的是张秋容去拿的时候先垫付的,虞楚月肯定不能占她的便宜。

    “还差九块五毛,我帮你一起拿进去吧。”张秋容跟着她往里走,进到房间,看到她从柜子里拿了个盒子出来。

    上次冯圳把家里的钱票都给她后,虞楚月就找了个盒子专门保管这些,还有她从老家过来的介绍信、娃娃亲信物,都一起放着,毕竟这是她开启新生活最重要的东西。

    张秋容看着盒子里的木牌,有些疑惑的问这是什么。

    虞楚月一边数钱一边道:“是我和冯圳的娃娃亲信物。”

    “娃娃亲?你们两原来是娃娃亲啊!”张秋容有些惊讶,她一直以为这两人是媒婆介绍的呢。

    虞楚月点点头,有些疑惑,原来张秋容不知道?但这件事陈芬芳都知道啊。

    明明看上去冯圳更信任张秋容才对……

    虞楚月想问问她,但这话又无从问起,最后只能什么都没说,把疑惑压到了心底。

    等到晚上一回去,张秋容一边监督周旅长擦冻疮膏,一边跟他唠嗑。

    她话多,又什么热闹都喜欢凑,哪怕家属院谁家鸡死了都要回来念叨一遍,周旅长早就习惯了,每次听着都是一个耳朵进一个耳朵出,但今天听到她说起冯圳和虞楚月的事时,手里的动作突然一顿。

    “小冯和小虞是娃娃亲?”

    “是呀,今天要不是小虞说我都不知道呢,小冯沉默寡言的,什么都不喜欢说。”张秋容没多想。

    周旅长却是皱紧了眉头,这不对啊。

    冯圳的父母早早就去世了,谁给他定的娃娃亲?

    关于冯圳的身世,周旅长从来没对任何人说起过,整个军区知道的人都很少。

    冯圳父母以前都是公安,冯父以前是周旅长的战友,因为在战场上受了伤,就转业去了公安局,后来遇到了冯母,两人结婚,很快有了孩子。

    但五十年代时刚建国不久,国内局势不太平,冯母快要生产的时候,冯父陪着她去医院,却在路上遇到了土匪。

    冯父当场去世,冯母倒是坚持到了医院,可刚生产完冯圳就大出血没了。两边的亲人都因为这件事不肯认冯圳,觉得他是个命硬的扫把星,刚出生就把父母克死了。

    这也是周旅长急着给冯圳找对象的原因,这孩子从小吃百家饭长大,从来没有自己的家,一个人这么多年了,身边也该有个知冷暖的。

    可谁知好不容易说了两个对象,面都没见上,话都没说过一句,女方就出事了,这罪名又落到了冯圳头上,说他克妻。

    周旅长当时气得不行,明令禁止了好几次不允许搞这些封建迷信,但嘴长在人身上,谁又能真正的堵住那些人的嘴?

    现在冯圳好不容易结了婚,小虞又这么优秀,周旅长终于松了口气,但这会儿娃娃亲的事却令他十分疑惑,冯家的亲戚对冯圳的那种态度,连门都不愿意让他进,显然更不会费心思定一门娃娃亲的。

    还有信物……这已经很正式了。

    “怎么了老周?”张秋容发现他脸色有点不对。

    “哦,没事。”周旅长知道自己爱人是个大嘴巴,心里根本存不住事,冯圳的身世肯定不能告诉她,便转移话题道。“你得好好谢谢小虞,这冻疮膏可是个好东西。”

    张秋容的注意力果然被转移了:“我当然知道了,还用你说?”

    周旅长点点头,想着下次找机会好好问问冯圳。

    ——

    虞楚月这几天得空就往山上跑,做香膏的材料她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现在是想找找有没有能调制出香味的东西。

    虽说是香膏,但上辈子她做出来的都是没什么味道的,毕竟手里的银子不多,有用就行,别的就顾及不了太多了。

    但现在不一样了,她做香膏是想送给张秋容的,自然要正式些,要好用还要香。

    可惜如今是秋天,没什么花草,思来想去倒是可以弄成淡淡的松香味,不仅好闻,也和东北的环境相得益彰了。

    虞楚月是个想到就要立马去做的性子,也不拖拉,背着背篓就上山了。今天只用捡点松针回来,她就没喊张秋容一块,而是从屋子后头出发,走了一条小路。

    走到山坡上就开始捡松针,才刚捡了没多久,就听到不远处传来一阵脚步声,虞楚月也没多想,现在山上野菜多,只要不下雨就有很多军嫂过来,不过她和这些人不熟,就没打算过去打招呼。

    那些军嫂一边走一边唠嗑,倒是说起了一件她不知道的事。

    “听说咱们家属区要建学校了,是真的吗?”

    “好像是,我听他们说是公社小学太远了,下雪路滑大伙也不放心。”

    “那要是建学校的话,岂不是要招老师?那我们可不可以去试试啊?”

    几个军嫂说着就走远了,虞楚月却愣在了原地。

    原来这边的军属也能工作的吗?

    她来的时间短,根本不认识几个人,就以为所有的军属都是待在家相夫教子的。

    不过想想也是,上辈子女子嫁人后,也是能用自己的嫁妆铺子经营店小生意的,没道理这个时代不行。

    但即便如此也跟她没什么关系。

    虽然她这几天每天都会学习一段时间,但也才会写几个字而已,想要去学校工作,那是肯定没资格的。

    冯圳不知道虞楚月在山上经历了什么,但能感觉到她今晚的学习热情格外高涨。

    自从上次学会名字以后,基本上每天晚上都学二十个字,今天他刚把桌子搬出来,就看到虞楚月期待的问他:“咱们今晚学三十个字行不?”

    说完就把本子推过去,让他写今天要学的字。

    冯圳却迟迟没动。

    虞楚月看他:“怎么了?”

    她要学认字,冯圳虽然上过军校也识字,但他到底不是真正的老师,不知道怎么教才最好,因此,他每天下训之后,都会绕到办公室一圈,找出当天的报纸,在每一篇文章中找最简单又有代表性的字,一边写一边记在心里,刚好二十个。

    现在虞楚月突然要加大认字量,冯圳又不能拒绝,只能先在纸上写二十个字,然后找了个借口,说要去办公室一趟。

    他是想着再去找几个字,偷偷记下来,回来后再教给虞楚月。

    这倒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行为,但冯圳觉得,他和虞楚月只是搭伙过日子,说白了就是合作关系,为了合作同志专门去翻报纸什么的……

    这个行为倒是很正常,但他怕虞楚月多想,又说出什么奇奇怪怪的话来。

    但哪知虞楚月听完更感兴趣了:“我可以去看看吗?”

    她对上辈子没见过的事都抱有高度的兴趣,军区的办公室,那不就和衙门差不多吗?

    她的双眼亮晶晶的,满是期待。

    冯圳藏在领口下的喉结不自主的滚了滚,“行。”

    ——

    晚上的家属区很安静,现在天气冷了,连虫叫都没有,只有偶尔刮过树叶的风声。

    好在月色很亮,虞楚月跟着冯圳往外走,见月光照着两人的影子,悄悄往他那边靠了靠,等到影子紧紧的挨在一起,想了想道:“冯圳,你觉不觉得我们之间缺点什么?”

    冯圳下意识回道:“缺点什么?”

    “你看你比我高这么多,不觉得我们两个之间缺个过渡的吗?”虞楚月暗示道,见他不明白,直接:“缺个小孩呀!”

    “咳咳!”冯圳又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他现在都怀疑谢天成是不是没转告他的话了,怎么虞楚月一个女同志老是说这么……这么露骨的话?

    他扭头看去,只见皎洁的月光下,虞楚月的眼底坦荡荡的,没有半分羞涩与扭捏,好像根本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内容。

    他又想到了虞楚月的身世。

    生活在山沟沟里,称呼还停留在喊相公的建国前时期,而且谢天成说过虞家人还要逼她嫁给二婚男,那就说明她家里人不重视她,什么都没教过,她自然也什么都不懂。

    “你怎么了?”虞楚月关心道。

    “没事。”冯圳属实不知道该怎么接上一个话题,生硬的说道:“咱们地窖要修一修了。”

    虞楚月虽然不明白孩子和地窖有什么关系,但一听这话也跟着道:“什么时候?”

    “就这两天,部队休息,我喊几个战友来帮忙。”

    马上就要囤菜了,冯圳昨天去检查地窖的时候才发现墙壁和顶部都坏了,这样肯定存不住菜,早点动工,到时候再通通风,正好能赶到大白菜运来之前。

    “好,那我要准备什么吗?”

    “做两顿饭就行,早饭还是从食堂买。”

    虞楚月点点头,开始思索要做些什么菜才好,她虽然没遇到过这种事,但也知道请人帮忙肯定不能太寒碜,不能半点荤腥都不见。

    不过家里的肉票已经用完了,她明天去找张秋容,看能不能借一点。

    心里想着事,虞楚月就没跟着冯圳进办公室,而是站在走廊上吹风。等到菜色琢磨的差不多了,一阵脚步声传来,她以为是冯圳,连忙转过身去。

    一看,却发现是一位陌生男同志。

    虞楚月不认识,笑了笑就当打招呼了。

    可当她刚准备扭头时,那人突然开口了:“虞楚月同志。”

    虞楚月一愣:“你认识我?”她想了想,“你是冯圳的战友?”

    郭猛想说他不是,他是第一天在火车上见到她的人。但话没开口,他突然反应过来,那天在火车上他看了一眼,就无比嫌弃的走了,虞楚月根本没见到他。

    只能点点头,苦涩道:“我是。”

    原来是相公的同僚,虞楚月笑着道:“你好,前些天我和冯圳的婚礼你去参加了吗?要是没有家里还有喜糖呢。”

    月光洒下,她脸上的笑容比月色还晃眼,但说出的话却让郭猛心中一痛。

    他这几天从来没睡好过,一想到那道身影,想到自己错过了什么,他就后悔不已。

    此时听到虞楚月谈起她和冯圳的婚宴,他几乎下意识就想开口,想把事实的真相告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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