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华湘惊喜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今天正好是休息日，华湘老早就出门去市场了，看周一时，她有些意外。
毕竟她自从搬走就很少回来这边了，就连乔凛都不想给她打听周一的近况。
“阿姨，好久不见，我刚放假。”
“你爸妈今年回来过年吗？好久没见到他们了。”
华湘走到了周一面前。
“这个，还不确定呢。”
周一有些尴尬，这下真的就要去见乔凛了。
“没事，那你今年就来我这，前年和去年你都没来，和乔凛闹矛盾了？”华湘的表情有些八卦。
“没有，”这句话，无形中正中了答案，只是周一还在嘴硬，“阿姨，你今天不上班啊？”
见平日里忙得不见人影的华湘今天这么有空地去市场买菜，这给了周一转移话题的机会。
“最近在休年假，正好去买了点排骨，上楼，阿姨给你做排骨吃。”
华湘拉着周一上楼，不给她任何拒绝的机会。
“阿姨，你今天要做饭啊？”
周一有些不可思议，华湘虽是出了名的挑肉好手，特别是骨类，但做饭也是菜而不自知并且又爱做饭的类型。
“那可不，你今天回来，我必须好好下厨。”
听到这么肯定的回答，周一突然觉得自己的肚子有点疼。
之前高中时，但凡是华湘做饭总是会偷偷和乔凛晚上出去觅食，只有是他爸爸做饭时，他们才会乖乖坐下。
后面乔凛实在受不了，才和他爸爸学起来做饭。
“阿姨，我是来找乔凛的，他不在家吗？”
周一进门就没看见乔凛的身影，他平时是喜欢坐在阳台晒太阳的。
听到乔凛的名字，华湘递过饮料的手顿了一下，脸上还闪过一丝尴尬，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那小子，半路当逃兵，哪里还敢回来。”
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从卧室里传了出来，不用猜就知道是乔凛的爸爸乔安阳。
当了半辈子的警察，就算是在平日里也总是一副严肃的样子。
听到乔凛的名字，他的心里就有一股压制不住的怒火。
“你在周一面前说这些干什么。”华湘也站起来和他对峙。
毕竟当时是她帮乔凛签的同意休学的字，每次一听到乔安阳提到这，她也是有些反感的。
周一看到情况不对劲，连忙起身要离开。
这两人每次一吵架，过了一会就若无其事地继续腻歪在一起，每次尴尬的只有她和乔凛。
看到周一要离开，华湘顺手拿起桌上的纸笔，写了一个地址递给她，嘱咐道，“你去这里找他。”
“怎么，你还知道他在哪里？”
乔安阳不可思议地上前，原本他的嗓门就大，这一喊，吓得周一赶紧溜了出去。
“他是我儿子，怎么就不能知道他在哪？”
“我是他爹，我为什么不能知道？”
乔安阳一脸不可置信。
“你看看你这脾气，你这嗓门，他怎么敢告诉你。”
华湘推开上前的乔安阳，便坐下。
“还有，周一还在，你喊这么大声干嘛，会吓到她的。”
“那我也没说错啊，好歹我也是个警察，自己的儿子从警校退学，这要让老张知道，他肯定会笑我到退休。”
“是休学！不是退学，粗鲁。”
华湘翻出刚买的橘子剥起皮来，不管一旁翻看菜篮的乔安阳。
“今天午饭你做？”
乔安阳试探性一问。
华湘吃着橘子，白了他一眼，“周一都被你吓走了，要吃自己做。”
“行行行，我去我去。”
乔安阳松了一口气，抱着菜篮就走进了厨房。
周一刚刚走出门口，里面就传出了他们俩吵架的声音，她要是乔凛，假期肯定也会出去住的。
按照华湘给的地址，周一开到的是一处商场的一楼，眼前的是家拳击馆，她看着门口放着的海报。
乔凛表情冷淡的照片被打印成海报放在了最中心的位置，在众多年轻教练里，他也是能凭借长相抓住眼球的。
周一看着乔凛的海报出神，她已经很久没有见过乔凛了。
上一次见面，还是她第一次去首都上学的前一天，他一个人来到她家楼下的时候。
“你好，需要打拳吗？”
前台的工作人员看到站在门口发呆的周一，手里拿着广告热情地上前。
“我想找乔凛。”
见到周一开门见山地点出乔凛的名字，工作人员也毫不意外。
毕竟有不少大学生都会专门跑来报乔凛的课，可以说是馆里最受欢迎的教练了。
“凛哥的课一般排得比较满，而且，他的下班时间也快到了，如果现在要练拳的话，可以给你安排其他的教练的。”
工作人员特意加重了些语气。
“不用了，我和他有预约过的。”
周一挥了挥手机示意，毕竟她不是来打拳的，乔凛下班那就更好了。
“他就在五号擂台，你可以进去看看。”
工作人员给周一指了个方向，特意来等乔凛下班的情况也是有发生过的。
周一顺着指示来到五号台，但没有乔凛的身影。
难不成，他已经下班离开了？周一自顾想着。
“周一。”
听到自己的名字，周一下意识地回头，正好对上了乔凛的视线。
乔凛刚刚洗完澡出来，头发还有些湿，一看就知道他是胡乱吹的。
穿了件黑色的运动外套，敞开着拉链，里面是没有任何图案的白色短袖，双手插在黑色三杠的运动长裤里，单肩挂着一个运动背包。
和之前一样，喜欢穿白色的球鞋。
路过的女学员刚好经过，和乔凛打了招呼，得到了他点头浅笑的回应后，居然会有些心花怒放。
周一看着乔凛，长期练拳击把他的手臂显得很有力气，加上他的高个子，周一突然也就理解了。
乔凛浅笑着向周一走来，一见到周一，他总是会不由开心起来。
周一的视线有无处安放，想说的话卡在喉咙里一下说不出口。
“你怎么来了？放假了？”
乔凛见周一不说话，便主动开了口，还以为周一会和之前一样，就算放假了，还要在首都玩几天才会回来。
“我去过你家找你，阿姨给我的地址。”
乔凛身上沐浴露的清香扑鼻而来，还是薄荷味，很符合他清爽的气质。
“难怪今天步数这么高。”
乔凛低声地说着，他偷看了一眼周一，还是没多大的变化，就是又瘦了一些。
“什么？”周一没听清楚他说的话，又开口问道，“我可以和你打听一件事吗？”
“什么事？”
乔凛边回答边抬起手表看了一眼时间，他下一份兼职的时间准备到了。
“你还有别的事情要做吗？”看乔凛这举动，周一以为他在赶时间，“我要说的事，可能一下子说不清。”
“那就路上说。”乔凛拉着周一的手大步上前走。
看来，他确实在赶时间。
乔凛拉着周一在他的代步车前停下，一辆白绿色的小电车。
不管周一惊讶的表情，乔凛拿出了一个全新的头盔戴在了她头上，轻轻敲了两下，示意她上车。
“你的机车呢？”
“嫌麻烦，就没开。”
周一上了车，不知道是车太小还是乔凛体型太大，不管周一怎么往后挪，总还是紧挨着乔凛。
“你从警校休学了？”
“嗯。”
对于这件事，乔凛有些不愿意提，看他这反应，周一也好作罢，不继续问这个话题。
“怎么突然会想到来找我？”乔凛的话点到了周一。
“你最近有联系方棋吗？她好像失联了。”
提到方棋的名字，周一明显感受到乔凛身体有些僵住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他们三个，只要相互提到对方的名字，就会有一些难以开口的尴尬感觉。
“没有，如果真的是这样，就报警吧。”
乔凛换了种语气说话，一提到和方棋有关的事情，他的态度就会冷下来。
没等周一开口，乔凛就刹住了车。
周一本来就没注意，一下子就往乔凛的背后栽去，手下意识地抓住了他的腰部，抬头才发现是红灯亮了。
“可是，这不能报警。”
周一的声音有些大，她刚刚说完才想起现在是在停车区，周围也停了不少路人，听到周一涉及到警察的话题，路人也不由地向他们看过来。
意识到这事情不能张扬，也是觉得有点社死，她把头靠在了乔凛的后背，低着头一言不发。
绿灯亮了，乔凛安静地开着车，也没再说话。
风不断地从周一耳边吹过连带着乔凛身上的气息。
乔凛的车速越来越快，仿佛还带着些情绪，周一的手也一直紧紧抓住他腰部的衣服，生怕下一秒他会再刹车。
乔凛把车停在了市区的夜市街附近，现在正好是下班的高峰期，很多下班族都开着车穿梭在各个店铺前，不少店铺已经开始忙起来了。
他把车停好，摘下头盔，拔出钥匙转身向身后关着的店铺走去，见状，周一也赶紧放下头盔跟了上去。
她站在乔凛的身后，看着他打开店铺的卷帘门，这是一家电竞馆，楼上是清吧，乔凛走了进去，周一上前拉住了乔凛的胳膊。
“为什么每次我在你面前提到她，你就会变得很冷淡。”
周一说出了心里的不满。
从乔凛莫名和他们疏远起，每次有意无意提到方棋时，他总是这样，就算过去这么久了，还是这样。
“如果她真的失联了，找警察比找我更有效率。”
乔凛放下钥匙，开始为营业做准备。
“可是……”
周一还想说什么，但乔凛还是没有太多的表情变化，看到这，她不由地失落了起来。
“周一，如果这又是她作弄我的小把戏，我不喜欢你这样和她一起来骗我。”
看到周一失落的表情，才发觉自己这样有些过了，对她说话的语气也轻声了起来。
看着乔凛忙碌的背影，周一有些不明所以，他说的小把戏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他和方棋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是她不知道的事情。
这些，她一定要弄清楚。
乔凛走上了二楼清吧，他走到吧台前擦拭着要用上的调酒工具，低着头一眼不发，擦拭杯子的动作也越来越大。
面对周一的质问，他不敢回答，他还以为周一找他是为了自己的事情，但没想到却是方棋的事情。
“哎，是你的客人吗？”
曹青杨不知道什么时候上了楼，用手敲了桌子，示意乔凛抬头，看向坐在一旁怄气的周一。
“你先回去。”乔凛放下手里的杯子，走到周一面前，轻声地说着。
“你如果不说你和方棋之前怎么回事，我就不走。”
周一赌气似地不看他。
“你什么时候开始学会耍赖了？”乔凛有些无奈，又补了一句，“那你就等着我下班吧。”
乔凛转身回去，继续忙了起来。
“你要是不招待的话，我就抢活了。”
曹青杨咧着笑拿着酒水单假装介绍的样子坐到了周一旁边的空位置上。
“你有什么问题问我也是一样的，我懂得比他多一些。”
他看着周一，怎么乔凛桃花运这么旺，明明自己也不差，甚至比他还小两岁呢。
“不该说的别说，我们这是正规清吧。”
乔凛拿着杯子的手指向曹青杨，语气里带这几分警告，然后又看向周一说道，“不该问的别问。”
周一不想理会乔凛，对着他忙碌的背影冷哼了一声，然后就看向了曹青杨。
时间已经到了凌晨，但是店里还是很热闹。
乔凛忙到只能给周一续喝的就继续回岗位，说话的时间都没有，就连曹青杨都被叫了过去。
兴许是到处走了一天，周一觉得自己的脚有些酸，困意也是不断地涌了上来。
“行了行了，你都多少天没休息了，今天给你带薪提前下班。”
原本在一楼的老板走了上来，他上来巡视过几次，见周一总坐在那里。
从她和乔凛的表情来看也猜到了什么，看到周一困意的样子，就抢过了乔凛手里的杯子。
“去吧去吧，你女朋友都困了。”曹青杨自觉地接过了杯子，推搡着乔凛过去。
乔凛白了他一眼后，就走向了强撑着的周一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