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章

    本从接线员那边获得的信息是富人区的别墅楼里的水池,发现了死者。可大家都远远没有想到,事情会比想象中的复杂得多得多。

    还没有到案发现场,本并无多少车流的山区道路,然而越是缩近距离案发现场的距离,则越是明显多了往回城方向走的车,且无一例外是较为豪华轿车或价格并不非的商务用车。

    方才还慈眉善目劝导着小梅别紧张的三人组,瞬间切换成了出勤的警犬模式,紧盯着一辆又一辆接着从对面驶过的汽车。

    “麒麟,”曲组长一改方才掌嘴时候的耍宝,语气严肃认真:“打电话去技术部,让他们准备去要道路摄像头记录,看看这么多走的车都分别登记在谁的名下。”

    “是。”后排手机屏幕亮起,电话按键声音响起。

    “陆队,看来情况怕是比我们想象中要复杂多了。”曲组长心中盘算迎面急驶往返城方向走的,已经是走了第九台豪车了。

    陆仲慈不语,只是本来单手握着的方向盘改为双手握紧,脚下的油门也踏深了一小截。

    等到达了洋楼的现场,陆仲慈故意没把硕大的SUV停在路边或者临时停车场,而是直接横停在洋楼出入口的门闸处。

    在门口处,聚集了一小群宾客,不知道是正意准备离开,亦或是太过于害怕所以宁可待在屋外的寒风中,红□□交替掠过在大家惊魂未定的脸上。

    门口处的一个看起来年纪稍大点的保安,看到了从警车中下来的警察,赶忙往前迎上:“哎呀警察们您们可算到了,快进去看看吧……我们雇主死里头了……”

    “死里头”这三个字仿佛一个魔咒施法,一瞬间,本身就站得远远的一众宾客脸色更是愈发的难看了,有人捂紧口鼻,脸上的表情像是回忆到什么恶心的东西一般。

    “麒麟,小梅,这边交给你们,陆队和我先进去。后面的组员们也跟上!”曲组长交代了一声,向身后的其他警车下来的技术组员和值班法医一个招手示意,转身跟着陆仲慈尾随那名紧促的身影进入。

    等进入洋楼所属范围,看着现场灯光闪耀,礼花落地被风吹得七零八散。今夜是个跨年夜,现在这明显就是一个派对活动的现场布置了。一路进入到花园场地,陆仲慈和曲组长都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他们都意识到今夜是个不眠之夜了。

    现场的人比想象中的多得多……

    “老师傅,刚刚是不是走了好些豪车了?是你们这边参加活动的人吗?”曲组长开口问了一句。

    “啊对,有些宾客已经提前走了,唉出了这么一个事,我们也没理由不让人家走啊。谁想还待这里啊对不对……”老保安皱着眉,双唇紧抿,嘴角耷拉着,一副为难的苦瓜脸。

    听到回答的曲组长倒吸一口气。

    在洋楼范围内不同地方站着的人,门口的人,以及刚刚开走的那九辆豪车,这么一个粗略计算,现场人数怕是不少于30人。

    “麒麟麒麟,收到请回答,over。”陆仲慈按着对讲机靠近嘴边。

    “收到收到,请指示,over。”对讲机传来林麒即时回复的声音。

    “通知分局,需要援助,再派两组外勤人员过来参与控场。”

    他们一队人已经走到了花园的位置后,保安往花园中心的那个像是一个发光的水池指着,已经不打算要靠近的意思:“就是那里,雇主淹死在那池子里面……”

    确认好了现场的组员情况,陆仲慈下达了指示:“大家各司其职吧。”

    痕迹技术组已经套好鞋套,戴手套和口罩,拿着相机和各类标记、量尺等工具,逐一拍照、比对记录;法医提着工具箱带着组员在后方等着,在痕迹组的做好记录后再进入现场;保护组的人员拉起警戒线,引导着把还聚集在花园周边的宾客离开,外勤人员带着刚疏散开的宾客往稍远处避嫌,做着简单的记录了解事情前后经过,对重要的目击者预备要逐一问话。

    一长条显眼的黄色警戒线被拉起,保护组的人员间隔一段距离就站立了一名。

    陆仲慈和曲组长也开始在警戒线的外面套着鞋套和手套,然而他们目光都停留在草地上那一大片混乱且深浅不一的鞋印,各种户外桌子上残留着未曾收拾餐余、东倒西歪的餐具盘碟,草地上甚至还有不知道是谁遗失的披肩外套、酒杯、用过的纸巾和未知是名片还是贺卡一类的纸片……

    感觉到太阳穴猛烈地突突抽了两下。

    现场琳琅满目,一片狼藉……

    痕迹技术组的组员花了很长的时间做着记录,陆仲慈和曲组长套好了鞋套手套,准备和一旁等待的值班法医聊两句。

    今天值班的恰好是法医组主任严松。

    陆仲慈、曲组长和严松,他们三个都是老球友了,经常会在有闲暇的时间去一起打篮球,三人相熟无比。

    严松比陆仲慈和曲组长都要稍年长个几岁,而且英年早婚,女儿今年都快要上小学了。

    曲组长一个刚刚结束校园恋爱六年长跑的已婚人士,而陆仲慈一个女朋友都没见到过一个的光棍司令,都是尊称一声严松为松哥的。

    陆仲慈很清楚,刚刚太阳穴突突跳的人,肯定不止自己和曲组长。松哥的太阳穴肯定是大跳特跳了,甚至脑壳子都有可能要想跟着跳两下。

    严松自从女儿出生后,就莫名得了轻微的洁癖。别人都笑他,一般来说这类因为有了子女新生儿后才突发的洁癖,很大概离是产后抑郁的一种心理迹象,但是没听说过男的也会得产后抑郁的。

    而他们法医组里,一直都有一句从前辈们就开始流传着的“四怕”:

    火中烧,水上漂,空中跳,土里埋。

    而严松,因为洁癖问题,最怕的是水上漂。案发现场的尸体处理,都要经由法医来处理,包括打捞工作。

    目前来看可能情况都还算好,只是在一个装修漂亮的水池里面。如果平日,各种刁钻的环境都有可能会出现。不仅限于是河岸边、海边、沼泽边,如果是下水道、化粪池里,那他们打捞工作只会更加艰苦和肮脏。甚至要连同自己都泡进去,花大力气才能把尸体处理上岸。

    三位男士都是警局里面稀罕少见不抽烟的——松哥有女儿和洁癖就无形中戒烟了,曲组长考虑备孕也戒了,而陆仲慈从小觉得烟味臭。三人打照面见了面都不是传统的递烟动作,而是抬起右手,来个空气灌篮的手势来打招呼的。

    陆仲慈见松哥面色凝重,咬紧着牙关,紧紧盯着那个在花园中心,池边修葺着漂亮的瓷砖,还从池中发出柔和明亮的光照,两边各有着滑轨保温木盖板,宛如受到悉心照顾和保护的、梦幻般的许愿池——却是一个此时此刻正泡着一具尸体的案发现场。

    陆仲慈知道对方绝对是在反复做着心理建设。

    这也是陆仲慈很佩服松哥的地方,能忍受着巨大的心理抵触,却依旧保持着专业、冷静、严谨、尊重的态度去面对每一位苦主。

    他不由得用手肘拱了下松哥的手臂,轻轻一抬下巴:“等会儿需要帮忙,说一声,我和曲组长都能搭把手。”

    曲组长很轻松的说了句:“对,我递工具。”并顺利获得了两双白眼。

    在没有看到尸体情况的情况下,三人都无法提前预设太多尸体的情况去讨论。但是三人都已经敏锐的开始观察着四周的情况。

    洋楼的花园呈一个半球形状,都装有颇有艺术风格的鸢尾花尖端的高铁栏,而前面和右侧的铁栏已经和爬藤类的植物融为一体,形成了类似于一个花墙一般的屏障。且前面和右侧如果从围栏翻出去,就是距离落地的地面有超过10米的小山崖的状态。大概率是不存在从那边爬上来人的问题。

    这么简单预测的情况下,如果从外围进入更大概率会发生就左侧,翻过围栏的后面,就是直接连着一片丛林山体,从那边翻出去,穿过丛林就能直接到山另一边的大路去了。

    虽说围栏目测都很高,很难从这里爬过进入外人。

    很难,不代表不可能。

    三人都留神到了,这个屋的主人似乎对自己家的护栏和小山崖的状态十分自信,这么一大片护栏的位置,却似乎连一个摄像头都没有装。

    曲组长招手让那个还在持续搓着手,一副心绪不定的保安过来。他食指朝天,手腕拧转一下,示意自己说的是这一片洋楼的管属区域:“老师傅,问问你哈,这里有没有装摄像头啊?”

    “哎呀,”老保安面露难色“嘶啧”一声,为难的摇摇头:“没有,除了这个大门口处,就是那儿,就你们刚刚进来的那个栅栏处有一个摄像头是记录来访车辆。洋楼里里外外,还有这个护栏这儿,都没有装的……我们之前有提过,因为装摄像头的话,我们巡逻的时间也可以稍微缩短点。但是……雇主不愿意啊!雇主觉得装这么多摄像头,像是被监控到生活了,他不喜欢……”说罢,老保安露出一种搞不清楚有钱人想法的神情。

    “这么多人,这么大的场面布置,今天是什么事?主人家有喜事?”陆仲慈当然知道这大概率是普通派对,但是他故意这么说,想看看对方会怎么反驳自己。

    果然老保安一听就露出稍显兴头的样子:“哎呀不是不是,是跨年晚会。每年都如此,都办过好几年噜。每年这个时候,来的人特别多,来的人都不一般呢!有不少都是你们能从电视上看到的明星咧!我们雇主实在厉害……只可惜了,唉……”

    一提到“雇主”这个字眼,他就以肉眼可见的骄傲神色立刻低迷下去,变得消沉叹气。

    “谁能想到人人嘴里能呼风唤雨撒豆成兵的蔡总会有这么一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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