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

    城南头今日可喧闹的紧呢,好些人家都跑去凑热闹了。看着店门前熙熙攘攘的人群,刘掌柜可开心死了,这嘴角就没下来过。

    “嘭——”

    这是锣的声音,是那店门前的女子敲响了手中的锣。那女子戴着面纱,只露出一双眉眼。

    “诸位进来瞧一瞧看一看,凡在本布行花销满一千文,则可减50文;花销慢五百文,则可减十文。”

    这便是李书言想出来的新法子。

    底下听着的百姓一听到可以减钱,全冲进店铺里头了。

    “刘掌柜,快进去吧,叫小厮算的仔细些,莫要算错账了。”

    刘掌柜一见生意这么好,连连应下。

    眼下这波人群大多都是居住在城南的,能来这花费的可不止城南的百姓。她想要全京城百姓都来。

    罗氏布行在京城名头确实不小,但也不大。来这二消费的大多都是普通人,要想布行上的去,还得让那朝中官员的女眷能看的上布行里的布匹、成衣才行。

    京城官员家的女眷大多高傲,这可是件难事。罢了,桩桩件件都是难事,不也照样挺到现在。多想想法子就是了。

    李书言戴着面纱,进店里头找了一处角落坐下。

    世人皆有颗贪心,京城中有一家如此实惠的店铺,不出几日,就会有大批量人来。罗氏布行的布匹用料又精细,日后也不可能缺来客。这重中之重,还是在那京城各位贵女的身上。

    李书言仔细的搜寻着记忆中原书中各式各样的女角色。爱美又待人和善的,有谁呢?魏庭月应当算其一了。拿下她,这布行声誉算是又上了一个台阶了。

    魏庭月,当朝礼部尚书之女,针织女红,极为擅长。琴棋书画,样样精通。魏渡爱女,极力宠爱她,因此这京城里头出现什么精美物件,魏庭月的闺阁中绝不会少。虽是父母疼爱着长大的,但她人却不娇纵,识礼数懂大体。她,也是李书言看原书时比较喜欢的配角了。

    确定了人选,怎么样去接触这魏庭月又是一件难事。改日,还是得去布坊瞧瞧有没有特别的料子。当个手帕交也是不错的。

    那头的小厮还在努力的拨着算盘,门庭若市,是李书言喜欢的样子。待人群散尽,便盘算着去问问掌柜今日布行所进有多少银钱。一提到钱,她就甚是开心,还转了一圈。这一转,便发现前头有个妙龄女子望着衣衫出神。她走近,拍拍那女子的肩,问道:“姑娘,怎的了,望着这件衣裳出神?”

    那女子回过头来,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摸着衣裳,张开口来。

    “这件襦裙甚是不错,只是不知穿在我身会是什么样,若是不合适,岂不给你们布行徒增负担。”

    李书言直接拿起懦裙拽着这女子去了屏风后头,将襦裙递她。

    "衣裳就是给人穿的,再漂亮不住身上穿,焉知是真的好?试完后在镜前瞧瞧,若是喜欢,便付了账将衣裳带回家去;若是不喜欢,哪来的放回哪去,再寻别件不就是了?莫要因一时纠结,错过心仪之物。”

    李书言见她不懂,又开口道。

    “再说,我这小店放个屏风可不就是让客官们试衣裳的,若是没人试,那屏风不就成摆设了?”

    那女子明白了,将衣服接过,准备试试。

    见她接过,李书言不免露出了笑容。她退到屏风外头,准备在这儿候着。这么多年电视剧也不是白着的,客观试着衣裳呢,哪儿有去寻别个儿的理。敞开大门做生意,要的就是一个真诚。打动了客观,银子不就如流水似的来了嘛。

    须臾,那女子从屏风后头出来了。

    李书言眼里闪过一喜,这银子真要来了!这件衣裳穿在她身上正合适呢!漂亮的紧!

    “这颜色趁你呢!硬的你如纯时绿柳那般淡雅,快来镜前照照吧!这衣裳若是你不带回家去,我都寻不到第二个合适的客观了。”

    那女子被夸了,耳朵尖儿都泛着粉嫩,在镜前左转转右转转的,心里欢喜着呢。

    回到屏风后头将衣裳换回去,拿着那襦裙就去掌柜那儿排队结账了。哎,又亏一笔,店铺里若是卖些弓鞋首饰什么的,给她一搭配,一准儿能卖出去。还是慢慢来吧,改变不是一蹴而就的,眼下还是算了。

    “啪——”

    这是巴掌声,被打的那丫鬟脸早已红透。眼底一片晶莹,应当是很重的一巴掌。

    “你们这群贱奴才,本郡主要件儿漂亮衣裳都寻不来,府上养你们还不如喂了狗了!”

    底下的奴婢们脑袋都快磕出血了,也没见她有半分心软。

    “还不快再去找,一群蠢货!”

    丫鬟将荔枝剥皮去核送进了她嘴里,荔枝甚甜,她的心情这才好转些许。

    瞧她全身上下,脑袋上簪着金钗,眼尾擦着片片金粉,额上点了珍珠花钿,奢华逼人。颈间指间都戴着金器,漂亮且带娇气。软塌塌的侧躺在贵妃榻上。就连丫鬟手边那盘荔枝,都是御赐之物。

    这便是长公主主与孙名远的独女——孙照影。取“照影摘花花似面”之意,可见长公主对女儿的喜爱。

    丫鬟轻轻按着她的太阳穴,小声开着口。

    “郡主,奴牌听闻那城南的罗氏布行,今日可热闹着呢,想必是有些话色不错的衣裳呢!”

    “哼!那市井小民去的铺子,能有什么好东座!这样的破东西,也敢往奔郡主身上推荐!我看你是不要命了!”

    那丫鬟立马连滚带爬的跪在孙照影面前,连连叫喊着:“奴婢知错了,奴婢再也不敢了,还望郡主恕罪!”

    孙照影转着腕间的金镯,含笑的看了她一眼。“不会说话的东西,拖出去杀了,莫脏了本郡主的眼,吵了本郡主的耳!”

    “不要啊!求郡主恕罪!”声音渐远,她已被拖了出去。

    伴随着一声“啊!”那丫鬟便死了,至于去了哪儿,同从前死的丫鬟小厮一样,扔在了乱葬岗。兴许到了夜间,就成了野狗的盘中餐。

    “啧啧啧,真是可怜。银钗,过来。”

    被点到名的银钗,是孙照影最信任的贴身丫鬟。

    “你去瞧瞧,罗氏布行有什么好的,若有成色不错的,带回来。”

    银钗不敢怠慢,立马走出长公主府。

    孙照影缓缓走下贵妃榻,走到一画卷前,伸手拂过那画上人的脸,有些娇媚朝他说。

    “世间的好物件儿,都得是我的,你也不刷外。”

    话落,还轻笑了声。

    另一边,银钗已快马去了罗氏布行。若是没按时完成郡主的要求,怕是又要挨打了。

    下了马,竟被眼前景象惊了。这里,居然有这么多。她快步走到成衣摆台前,一件件的看过去。

    她的到来,引起了李书言的注意。不为别的,她的脸上有伤,不过不似新伤,已像过了两日。李书言朝她走进,准备向其推荐推荐。瞧她的穿着打扮,应当是大家婢女,手里定有银子。

    “姑娘,可有看上的?”李书言笑着问。

    姑娘?这个称呼,她许久未曾听到了。她有片刻怔愣,回过神来,摇了摇头。

    走进,李书言发现这姑娘的十指竟也有伤。看着,倒像是受拶刑所致。

    这……怎么会?寻常人家,怎么会有刑具。

    她拿出怀的冰肌膏,放在她手心。

    “你这是做甚!”

    “你手上有伤,擦了这个会好受些,拿去吧。我这开门做生意的,一瓶药膏还是买的起的。”

    银钗连连道谢。

    “银钗无以为报,若姑娘日后有所托,可来长公主府寻我。只要能帮的上的,定在所不辞!”

    她,原来就是银钗,难怪手头有伤,在孙照影的手底下讨生活。没有伤痕落下才怪了。此人若是结交下来,日后应当有用。

    “好!我叫兰青!日后便算是朋友了,若你还需此药,只管来找我。”

    银钗拿着药就走了,铺子里剩下的布料衣裳看都没看一眼。李书言明白,她这是在帮自己。这孙照影看下铺中的衣裳,若是无主,那还好。若是有主,她抢也是要抢走的,哪儿还管什么先来后到。且不管这些,若是孙照影看上布行里头的衣裳,每半月就要有新衣送去。要是她不喜欢这些新衣,那店家必定是要没命了。

    这冰肌膏可是立了大功了,原本这冰肌膏是买来送澄风的,当作谢礼。这习武之人,可是日日都添新伤的,送这个最合适不过。罢了,让绿柳再买一瓶送去。

    银钗握住那瓶冰肌膏,将它好好放起。要是被郡主发现,免不了挨上几鞭,她早已被打怕了。

    回了长公主府,她只说罗氏布行的成衣大都低廉,配不上郡主千金玉体。

    孙照影点头称是:“就知道那破地方没什么好的,下去吧。”

    银银回到通房,指尖捻起一点冰肌膏抹在受伤处,冰冰凉凉的,好舒服。她感受着冰肌膏带来的冰凉,又想起兰青。

    兰青,是第一个对她好的人,比她父母都对她好。

    她,是在六岁那年被卖来长公主府做童仆的。郡主在长公主的教养下自小就看不起平民百姓,更不要说童仆了。

    郡主总是打骂她,泼水掌嘴都是常事。更有甚者,让她爬在地上,扮成小狗亦成是马驹。让她学着狗叫,叫的不好听,郡主还要踹她,不给饭吃。

    她扮成马驹时,郡主还会坐在她身上,拿柳条或是树枝抽她屁股,口里还念着“驾驾驾”。要是爬的慢了,也会被掌嘴。郡主渐渐长大,脾气也渐渐长大。若是有丫鬟小厮一个字没说对,她都会命下人拖出去杀了,再裹了白布的送出去。

    银钗不想死,她想活命。她相信,活着日子总会好过的。她不敢忤逆郡主,只得日日听话做事,这样才能活下去。如今,她也成了孙照影信任之人。不过看到这冰肌膏,那内心深处那埋了土的情感好似又被冒出芽来。

    若是有可能,她真想让孙照影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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