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妈妈的。
遗物。
泥烧的瓦顶,水沿着间隙,流着。
滴答,滴答。是水落在地上的声音。
“妈妈,妈妈,妈妈!”撕心裂肺的哭声。
“妈妈,妈妈。我不要你死,啊,呜。”一双小手,紧紧地握住那只粗糙的大手。
躺在床上的女人,面白如纸。没被握住的那只手,缓缓地向上抬起,想要擦掉透亮的泪珠。
她的嘴唇轻轻蠕动着,发出细微的声音:“言儿,妈,妈妈,要死了,你要好”好活下去。抬起的手,又重重的落下了。
“不要,言儿,要妈妈,啊呃。”
完整的一句话都没说完,她就已经咽了气。
幼小的凌广言,握着逐渐冰冷的手,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他抹着眼泪,跑了出去。再回来时,拖了一口大锅回来。
干柴让火烧的更旺,房间里暖暖的,好像这样他的妈妈就会睁开眼睛。去掉床上尸体,蜷缩哭泣的凌广言,确实算得上温馨。
不知道过了多久,凌广言被刺骨的寒风,冻醒了。火不知道,是多久熄灭的。火应该是灭了很久。
太阳升起来了,照的大地暖暖的,小鸟叽叽喳喳如往常一般。
稚嫩的脸颊上,凝聚了一道道干枯的泪痕。通红的鼻尖,泛红的眼角,应该是哭了一夜吧。
院门分割了两个世界,阳光洒落在外,乌云密布在内。
妈妈抛弃了他。幼小孤单的身,倚在墙上。可老天偏不顺他的心,阳光灿烂,谁又能注意到安静、死寂的小屋呢?
“妈妈,妈。你还是跟凌衷走了,不是答应我,不会离开我吗?妈妈,你还是抛弃我了。为什么,为什么!你们,为什么都要抛弃我。为什么!”
凌衷是凌广言早逝的父亲。
父亲死后妈妈答应他,永远不会离开他。可惜,她食言了。
妈妈的葬礼是在第二天早上举行的,热心的村民发现了凌广言家的异常。
尸体下葬后,凌广言收拾了点东西,要离开。
村民甲:“广言,你妈妈的头七还没过,你就走了?”
“嗯。”简短的回复。
村民乙:“广言啊,她可是你妈妈啊。你怎么你怎么能就这么走了啊。”乙的话,引来了大多数村民的赞同。
“就是啊,她可是你妈妈啊。你怎么能这样无情啊。”
“对失信的人,我没必要有情。”他自顾自的收拾东西,全然不顾村民的阻拦,向外走。
“哎哎哎,你这人怎么这样?这好歹也是你和你妈妈,生活的地方,怎么能烧掉啊?”
凌广言一手举着火把,一手推开阻拦自己的人。
“我不太喜欢有死人待过的地方。”手一松,火把落进昨晚没上烧完的柴火堆里。
滋滋啦啦,火燃烧起来。
渐渐的,整个房子被吞没在熊熊的火中。
凌广言的背影在火焰发出的光亮下,越走越远。
“别看了,快灭火啊。”年轻的小伙子摇了摇,看着凌广言的背影发呆的老村长。
“唉,也罢也罢。随他去吧。只是想你在外面混不下去了,还有个落脚的地方。这孩子,心是真狠。”
沙沙沙的声音,是风刮过荒原的乐章。
天气算的上凉爽,只不过有食肉的猛禽盘旋,总是令人不能心安。凌广言漫无目的的走在,这尸骸遍地的荒原上。几声尖锐的啼鸣划破寂静,他只觉得脸颊一痛,丝丝鲜血渗出。
凌广言警惕的环顾四周,对着空气问道:“谁?出来。”
他面前的空气逐渐扭曲,显现一个虚空漩涡,缓缓走出一个浑身上下都被黑布笼罩的人。
“神秘人”笑着拍手到:“不错不错,不愧是我看中的人。”
“你是谁?
“你不用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