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雪桃都震惊了。

    什么意思，人是自己想干？

    “够了！回家！”众人目光皆从巷道后头看过去。

    望玉已经走到王雪桃跟前。

    “别给人惹笑了，回去说吧。”

    望玉害怕媳妇，大家都知道，他硬话都没有，这点不讨村里打婆娘的人喜欢。

    王雪桃本来气大，也好面，她瞪了几白眼望玉走回家去了。

    土坯打不成了，大哥的话游荡在耳，张济没脸再待他家中。

    回家路上望玉走在前，他走在后，这段路很快，很陡，石子硌脚，以前从来没有感觉，回家的路也会这么难走。

    望玉走的急，顺脚踢开眼前的绊脚石。

    夜里，张济在门口石头台阶，柱子旁站着，一整天滴水未进。

    “老二你进来到屋里来。”听到父亲叫，张济掀门帘进去。

    “要不把家分了吧。”父亲的话。

    张济怔怔望着，好像这一刻他是外人了。

    望着父亲、娘、弟和弟妹。

    张济第一次羞耻道：“大，等……等我到下地挖个窑洞，就搬出去，行吗？”

    张幸堂已经不是家里掌柜的了。他去看媳妇的脸。

    王雪桃一肚子气，她是个硬女人，开口道：“你都快三十的人了，哪有这个岁数的人还不分家的。”

    意思是一天都不留他了。

    张济是因她妹妹，他结过一次婚，讨不上媳妇，家里就没有再考虑给他建房。

    “我挣的钱全都给你们了，你们就这么对我，公平么？”张济红着眼，难得反驳。

    王雪桃是铁了心的想赶他出去：“还公平么？你有脸说，你吃家里的，喝家里的，住在家里，这些白来的？”

    王雪桃故意颠倒黑白：“你们听听，他这意思是钱都给我们，他本来是不给的，他早就想分家了，他想去望龙家。”

    心碎！！！

    “大、望玉，我的为人你们真的不清楚，我不是那种人啊。”张济声音已经哑了，带着哭腔。

    王雪桃补心里刀：“你不是存心的，你为什么老是跑给望龙家帮忙。”

    亲兄弟……

    望玉叹气道：“分吧，为大家都好。”

    家里年轻掌柜的发话。

    张济把头转向一侧，不争气的泪水打转，淋了满地。

    心痛、不甘、窝囊、齐齐烧他的内脏。

    这是他的至亲！

    亲人啊……

    说是分家，张济什么都没有分到。

    连一个碗都没有。

    张济拿着娘从袋子里面挖出来的半碗豆子。

    “大、娘，就这么赶我走么？”

    父母没有说话，仿佛这个家里这些人跟他没有任何关系。

    就像不认识了……

    半袋子大豆，马上过冬，根本就不是种豆的季节。

    他硬着口气夺门出去，他要孤身一人了。

    晚上九点。

    “麻成，在吗？”听见有人敲门，麻城去开门，他们正在吃饭。

    麻成娘怒道：“这么晚了，谁啊。”还以为是找麻成来喝酒的，媳妇也不太高兴了。

    “张济，你咋来了？”

    原来分家后，张济没地方去，跑来找他堂兄弟，他们辈分太久远了，也不是很亲。深更半夜，张济不知道该找谁了。

    张济结巴道：“麻子……能……能不能先让我睡几晚你们家的草洞，我在下地掏好窑洞，就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