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缪觉得不对劲,很不对劲。
她问了沅灵,这世上根本就没什么“急眼病”,那刚刚那人又是这么回事,为什么要骗她,还有那群人,为何无故像蛇信子般缠着她。
一切的一切,到底是应为什么。
她初入人世,自是想不明白其中缘由,和各自心中的孽望鬼胎。
即便她才是货真价实的妖魔鬼怪。
-
“啊!”许缪一声尖叫。上楼梯过拐角时,对面一个男生放着宽敞的道路不走,偏往她身上靠,然后一脚踩在她脚上,狠狠地碾了几下。
男生很重,力气也不小,踩在许缪脚上简直就跟被铁球砸了一样。
“你没长眼睛?”她一把推开他。
“还知道疼呢,我以为你不知道呢。”他言语讥讽,许缪当然听出来他在内涵什么事。
原来是赵天的跟班——季绸来找茬了。
“我没工夫和你玩,有事就让赵天来找我,派个孬种来丢人现眼。”
“你瞎说什么呢!老子今天就让你看看谁才是孬种!”说着便挥拳向许缪打去。
许缪侧身躲开,抄手往他腹部抡,一拳拳,直击要害,锤得那人哀叫声连天。
“你们干什么呢!”
李说言突然出现在这混乱不堪的场景之中,头发凌乱,眼神慌乱,在两人之间来回打量,其中看季绸的时间明显比看许缪的时间长上几倍,似乎对许缪的打架本领已经有了很深刻的认识,所以特地查看另一个有没有负伤。
还好还好,李说言在心里想。她这次来的比较及时,季绸只是脸上挂了彩而已,没出什么大事。
她应该不会再被校长抓去批评管教无方了。
可没等李说言高兴三秒,季绸突然面色急剧苍白无力,浑身颤栗,站不住伸手撑着墙,却毫无意料地倒地,整个人跪了下去,最后头磕在地上。
完了。
死神在呼唤,生命在流失。
李说言仿佛看到自己职业身涯的尽头了,她脑子里已经没有了眼下的情景,全是她站在办公室里,校长一边砸书过来,一边呵斥她是不是不想干了。
书砸到她脸上,锋利的纸张划出一道口子,渗出一点点血来。
时光很美好,但冬天好像提前到了。
光是幻想着,就足够她窒息而死了。
没一会,李说言也倒了。
“……”
确认完毕,两个废物。
许缪眼神麻木不仁地看傻子似的看着想躺棺材的两个人,歪了歪头,很是无奈。
摊上事了。
一个找打,一个碰瓷,俩人才,双奇葩。
沅灵看了都拍手叫绝。
许缪不开心了,它就开心。
整个鬼在她脑子里欢呼雀跃,上窜下跳,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还买了副墨镜,带上边扭边唱歌,俨然一副ktv的气氛。
医院里。
“你伤的不是很重,主要是由于过度惊吓所至,肚子上的伤也没影响到主要器官,感觉没哪里不舒服就可以回学校了。”医生对季绸交待清楚。
“医生,那我呢?”李说言问道。
“抱歉,我们暂时没检查……”
“——诶呀!医生你过来给我看一下,我腿突然好疼,是不是摔到了。”
“……好。”
“……”
“许缪,你完了,打伤了赵天就等着被开除吧!我看你还能高高在上几天。到时候可别哭着喊着要道歉。”
“我劝你还是多关心关心自己吧。”
她打他时使了巧劲,医疗设备检查不出来问题,可不代表真的没有问题。
她不傻,知道一而再再而三打伤人会闹出事情来,虽然每次都是他们先开始的,但只要她打赢了,对面受伤了,就不管谁先起头,谁先惹事生非。
谁有伤,谁占理。
俗话说打赢了进监狱,打输了进医院。
不无道理。
可她偏偏既不想被找麻烦忍让不能还手,又不想进局子,就只好使点阴招了。
谁让她是魔呢,天性阴险无耻。
沅灵在一旁乐呵呵看戏,爆米花可乐一应俱全,呲个大牙,翘着二郎腿。
季绸算是废了。
沅灵看出来许缪用的是废骨掌,顾名思义,就能想象的出季绸往后的岁月了。
不过许缪也算手下留情了,只用了一级掌法,影响很小,也就以后每天肚子疼上个几百上千遍吧了。
无伤大雅,不是吗。
沅灵越想越觉得有趣,哈哈哈地狂喜,结果一不小心呛了一口饮料,“噗嗤”全喷出来了。
干!
这可是它攒了两个星期魔石才舍得买的!
全没了!
没了!
它又开始狂叫了,歇斯底里。
许缪默默把它关进了小黑屋里。
“祝好梦,颠小鬼。”
“你!——”
滋的一声断了音。
-
回到学校。
许缪果然被叫进了办公室。
一路上都有人窃窃私语,拍照,低头用手机打字……
闪光灯不断,很扎眼。
和深渊不同,深渊漆黑,闪光灯刺眼,但都令人不适。
走进走廊,嘈杂声渐渐消散。
打开门,一个中年男人坐在凳子上,他脸色凝重严肃,一件黑色大衣,中间搭蓝色毛衣,领带打得整齐规整,衣服表面没有一点一丝褶皱,他手不停地敲打着红木桌子,发出深厚的响音。
“把门关上。”
许缪听话合拢了门。
“知道找你来是为了什么吗?”
“知道。”
“你没有父母?”
“没有。”
“家里有没有爷爷奶奶,亲戚朋友?”
“没有。”
男人顿了一下,接着说:“那你打算怎么办?”
“我不接受开除。”
“你打人的时候就没有想过今天的局面?现在说这些,未免有点晚了。”
“如果我说——”
“我能考到年级第一,全市第一,全省第一,我能拿很多奖牌,只要我参加,我保证,一定能拿第一名,到时候奖金七三分,学校七我三,我不仅能让学校声名远扬,还能带来钱财。”
她声音清澈磊落,底气十足。
许缪了解过,她们四中虽是重点高中,但这两年光景却一年不如一年,要是继续这样下去的话,恐怕地位不保。
都说校长这两年头发掉了大把,身体也每况愈下,满面皱纹,八成是担心一代高校就这么陨落于自己手中,每每去三中开会,面对竞争对校,常常在三中校长面前抬不起来头。
“您看可以吗?”
校长沉默了片刻,质疑道:
“你怎么证明你能做到这些,毕竟你按成绩是分在七班的。”
“月考,我会拿第一。”
下个月的月考,是几大高校联考,题目会很变态,没人敢承诺自己能考第一。
当然也包括三中,这几年的联考,前几几乎被三中包揽。
如果真的拿了第一,那会是四中翻盘的机会。
“好。”
“那我就拭目以待。考到第一,我便姑且相信你,不再追究赵天的事,而他那边,我也会帮你摆平,但如果你没有,那就另谋高就吧。”
“一言为定。”
她勾唇,好戏就要开场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