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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不受宠的二姑娘

    第一章不受宠的二姑娘

    简陋的柴房堆满了柴枝杂物,角落一遇推着一抹烟灰色布料,仔细看才能辨别出,那是倒在地上的人。烟灰色布料微微蠕动,从中缓缓抬起一张脏兮兮的小脸,长长的羽睫微抬,露出空洞无光的漆黑眼睛,无甚血色的唇瓣映得小脸毫无生气,严疑一副活死人模样,根本不像十六,七岁的花季少女。

    这名少女,名叫康书旆,是资政大人康及成的原配所出,自六岁进入宁国公府开始,就不得宠。

    康书旆数不清这是第几次平白无故被关进柴房,又饿又累的她扒在地上睡着了,若不是被门外的吵闹声吵醒,她还想一睡不起。

    “三娘子,求求您放过二娘子吧,奴婢愿意顶替二娘子受罚!”青禾一边磕着头一边哭着说话,磕着地上的声音响亮,看的出来出自真心护主“三娘子,求您了,求您大发慈悲放过二娘子这一回,她已经在里面三天没进食,再这么下去会……求您了!”。

    方诗诗冷漠地看着磕头磕的额头出血的青禾不出声,她身后两名丫鬟站一边,眼观鼻鼻观心,像两个木头人,似乎对这种事习以为常。

    良久后,眼看青禾要磕晕过去,方诗诗斜眼睥视她:“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偷偷给她水喝。既然喝水了就不会死,不会死就多关一天吧。”

    青禾原本摇摇欲坠的身躯一震,惊恐地又加速了磕头速度:“三娘子!奴婢错了!请您责罚奴,绕了二娘子!奴婢给你磕头!”

    一声声恳求声音在院子里响不绝,当声音逐渐变得虚弱之时,一名清俊少年快步跑入院中,那少年头戴黑色儒巾帽子,一袭白色襕衫加身,腰缠黑色佩带,腰带两边各系着一块玉佩,左侧玉佩色亮,除了精致花纹外雕着一个“方”字,是方家男主子们身份象征的玉佩;右侧玉佩则色暗一些,看着质地没差多少,只简单雕了个“国”字,是京城“国子学”出入的行令牌。

    “三妹妹,原来你在这里。”方时燊清俊的脸上扬起笑意,他直奔方诗诗跟前,眼神快速睥了一眼跪在地上几乎要晕过去的青禾,视线立刻收回,他语带轻快:“祖母说,明日国子学旬假,几位弟兄皆在府里,明晚让各房人到禾沐楼家宴。”

    他瞄了一眼柴房方向又道:“祖母似乎很期待大家欢聚一堂,刚刚命人来通知各房呢,我刚回来就看到“雨晴阁”的下人在找你,便一起寻过来了。”

    方诗诗抬眸看向他,见他依然笑意不住,转眼便看到似乎是跟着方时燊一起过来,此刻只在院门外候着的婢女,她收回视线,淡淡说了声:“罢了。”转身迈步离开。对方说的话,言下之意她怎么会不懂?不就是让她别再为难康书旆,让她好好出现在祖母面前么。

    宁国公府现在的掌权人依旧是身为当朝太师的祖父方之棣,方诗诗的娘虽然是他正妻陆氏所出,也不过是次女,没有封号,她爹更是入赘女婿。一家子还要仰仗祖父过活,祖母的话自是要听的。

    祖母虽然没有过多在意府内杂事,但真要闹到她面前也是个事儿,这次便放过康书旆罢。方诗诗如此想着,便带着下人到祖母的百合苑请安去了。

    方时燊扬起的嘴角,在看到方诗诗众人消失在小院门后瞬速下压,他从怀里掏出一玉瓶,弯身放在已瘫软在地上的青禾跟前,轻轻叹了一声,低声道:“好好用,明晚记得收拾好再出现在祖母跟前。”

    他说完,又看了眼紧闭的柴房门,才转身离开。

    青禾有气无力对着方时燊的背影道谢:“谢谢二郎君....”紧紧抓过玉瓶,强硬撑起自己的身子,她歪歪斜斜走向柴房。抬起颤抖的手用力将门栓打开,她连忙寻找自家姑娘的身影:“...二娘子...”

    当青禾看见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康书旆,心中一惊,眼眶立刻就红了,她快步朝康书旆走去,见对方缓缓抬了抬手,心中大石才放下:“娘子,娘子,你怎么样了?!”

    康书旆已有三天未曾进食,唯有喝了昨晚青禾寻着机会端来的一碗水,此刻身体虚弱的紧,她勉强跟青禾扯了扯嘴角:“没...没事。”原本想让青禾放心的话语因为干哑无力的声音缺了说服力,青禾一听更加伤心了.....

    两人搀扶着,一拐一拐走回自己住的偏苑,青禾立刻将这几天存起的干馒头拿出来给康书旆,康书旆就着清水吃了几口。待恢复了些气力,她才意识到青禾站在一边默默掉眼泪。

    康书旆停下了手中动作,她拧起一个干的不成样的馒头递给青禾:“你也吃。”

    眼前的青禾是她入宁国公府后第二年,父亲寻着机会安排,为照料她起居的女婢,但也小了她两岁。在这个冷漠吃人的深宅大院里,两人相依为命,也算是她父亲这么多年来为她做的唯一一件好事。

    青禾猛地摇头:“娘子吃,我不饿!”她心里难受极了,难受在于两人相依为命这么多年来,由于三娘子和二夫人对自家娘子的敌意强烈,没来由的责骂和打罚更多的是放在娘子身上,反而身为奴婢的她受伤的时候更少。

    康书旆不是没有服软过,两主仆也不是没有向康父求救过,只可惜换来的是三娘子和二夫人更加狠厉的打压,一次次的磋磨下反而让康书旆生了逆反心理,变得越来越倔强。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她求饶的声音断了,流泪的次数少了,也不再向康父求救。

    青禾突然想起,自家娘子最后一次向康老爷求救已是四年前,当时自己去厨房拿院子份例食物的时候,不小心“撞到了”三娘子的婢女春桃,对方手上拿着的炖品瞬间掉在地上,炖盅碎了,炖品也散了一地。

    她被押到了雨晴阁,一下下板子落下,她几乎痛的死去,最后的意识是看到二娘子一脸惊慌地往她身上扑过来。那天的自己挨了二十多板子,而二娘子扑在她身上为自己挨了不下十板,从而救了她一命。

    后来,她勉强能走后,从别的婢女闲聊中听见,自己受罚那一天,二娘子是去了找康老爷求救的。

    二夫人院子里的婢女夏雨小心说着:“.....老爷跟夫人正在对弈呢,完全不理会。大概是二娘子磕头的声音吵着了,老爷才说....”说到这里,她顿住了,不知道是否该说下去。

    婢女小梨好奇问:“说啥呀?怎么只说一半?”好奇心被吊起,没下文怪心痒!

    夏雨想了想,总不能只有自己心里不舒服,于是她压低了声音:“老爷说,“别为了一个可有可无的奴婢扰了你母亲的兴致!””

    夏雨的话毕,两人瞬间消了音,一瞬过后才不约而同叹息一声,迈步离开。待两人不见影子后,青禾沉默地刷了一把满是泪痕的小脸,红着眼眶从假山后走出,也是从那时候开始,她发誓,生是二娘子的人,死是二娘子的鬼。

    思绪回笼,青禾见康书旆已吃完馒头,她从怀里掏出方时燊给自己的药放在桌子上:“娘子,这个是二郎君给你的,我现在烧水给你清洗,哪里伤着了,好好上药。明晚便能好好地参加家宴了。”

    康书旆静静地看向桌子上的药,柔柔地说:“好。”

    次日,宁国公府少有地热闹起来。各房子弟轮流到国公爷方之棣的院落问安,身祖母的老太君陆氏,心情更是愉悦。

    国公爷方之棣现任太子太师,虽现今皇上尚未册立太子,却已三年前册封他为国子学祭酒,意义明了:未立太子前,多为国//家培养文人要//员。

    方之棣有一妻一妾,膝下一 子三女,世子爷方堎和现今处后宫的瑞妃方睢,以及次女方冉皆为老太君所出,而庶女方霏为妾所出,实在人丁单薄。身为正妻的老太君,不是没想过在姨娘病逝后再为自家老爷纳妾,可方之棣力不从心,便作罢,她心里也暗自高兴。

    可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宁国公府在子嗣方面实在单薄。到了现今这一代,方堎尽管有一妻二妾,却只育有一子一女,因此方之棣才同意让次女方冉招赘了康及成。

    方冉和康及成成婚多年来只育有一女方诗诗,某一次得神医看诊,确诊方冉因自身问题难再有子女,不久后又遇上康书旆带着幼弟来投奔康及成,方冉才勉为其难地接受了两人,唯一条件便是康时燊改为“方”姓。

    康及成不但身为入赘女婿,自己也是飘零半生,人言微轻便一切遵从夫人意思。就这样,方家子嗣添了一员。

    再后来,方家庶女方霏嫁翰林学士程休,育下二子一女,经过两家商量后,将次子方阳过继给了方堎,方家子嗣再添了一员。

    禾沐楼的家宴没有大排筵席,男女各分一桌刚刚好,气氛和乐融融。饭后老太君难得地让一众人到偏厅喝茶消食,各房长辈便知道,大概是有要事宣告。

    伺候的婢女们为众人呈上消食茶水后,安静地退到两边。

    方之棣难得没有立即离席,而是逐一询问各房子弟在国子学的学习情况后,便将话语权给了陆氏。老太君环视了在座方家人一圈,难得孙子孙女皆齐人,将心里早已想好的话缓缓道出:“我看着来年闰月,好日子多了,适合嫁娶的日子也不少,今天就将话说开罢。”

    众人一听皆讶异,这样公开说嫁娶之事实属第一次,各房长辈不约而同互相看去,而年轻一辈却不敢互打眼色。

    老太君微微一笑,她早前便将各房孙子孙女年岁和性格打听清楚,嫁娶之事实际操办起来复杂而时间长,现在告知大家,不过是让各房长辈着手准备。

    她抬眼看向大儿子方堎,对他说道:“沁儿跟左丞四郎自小有婚约,去年及笄之时,丞相夫人已跟我提过,随时便能迎进门...”她看向静静地坐在大夫人身边,听见自己名字微微抬头的方沁瞬间娇羞脸红,她笑意加深:“前些天,丞相夫人又递了拜帖过来,询问这事,我寻思着要给他们一个答复,将沁儿的婚事递进一番。”

    老太君微微扭头对上大夫人和方堎:“你们回去商量一番,闲下一天,跟丞相夫人见面仔细谈谈。沁儿也一起来,让丞相夫人多见面是好事。”

    方堎听罢给大夫人一个眼色,两人同时应下:“是,母亲。”

    老太君点了点头,接过身边桂嬷嬷适时递过来的茶杯,缓缓呷了一口,抬眼看向另外一边的二房,康及成和方冉。两人不由得紧张,猜想是否一并将二房孙子孙女的婚事一起安排了。

    老太君看向方诗诗,方诗诗样子结合了康及成和方冉的优势,是个美人肧子,自小得母亲过分爱护,身上便养成一种娇惯气质。眉心微微一蹙,虽然瞬间消逝,但一直注视着她的方冉还是发现了,她默不作声,静待老太君说话。

    老太君对于二房的态度有些微妙,毕竟二房的家庭组成于其他人而言有点特别,但念在方冉是自己所出,在嫁娶上也觉得是有愧于她,因此心态上自是想弥补的。

    她目光扫过坐在几人身后格外安静的康书旆,又放在二房郎君方时燊身上:“虽说先成家后立业,但燊儿年纪尚幼,婚事可暂时不提。现在是学习阶段,便好好学习。”

    老太君说完,往旁边的方老太爷看去,老太爷抚了白胡子一把说道:“前些时日,遇上学里陈博士,他告诉我,你学上科目为九数一课颇偏,我这几日寻得一同僚,他在这学术方面颇出名,几次商量后答应过来授课一二,因此你要把握机遇,好好学习。”

    方氏家族子弟几乎在国子学学习,好处是有老太爷这位祭酒,学习上各方优势很多,不好之处便是在学里一举一动皆被监视。

    老太爷环视了在座几名孙子,想到要一视同仁:“这机会难得,其他人想听就一起安排罢。授课时间便安排在你们的授衣假期间。”有差不多一月的时间,够他们查漏补缺了。

    方老太爷的安排让各房子弟心中一动,忙不站起来作揖:“谢谢祖父!”他欣慰地点了点头示意老太君继续。

    老太君将视线放在娇颜如花的方诗诗脸上,笑意多了些:“诗诗再过二月便及笄了,现下开始准备及笄礼也是可以的。至于她未来的夫君,你们要选的妥帖,讲究门当户对,才不会失了我们宁国公府的脸面。”

    康及成和方冉不约而同答:“是,母亲。”

    随后老太君又跟带着孩子回来探望自己的庶女方霏一家闲话了几句,她是外嫁女,孩子的婚事不归她管,就没什么要说的了。

    桂嬷嬷适时提醒老太君天色已晚,老太君便跟大家说“要说的事情都说了,天色已晚,大家便各自回去罢。”

    众人不留,纷纷起身揖礼退下,只是二房几人刚要转身离开,却被桂嬷嬷喊住:“二爷,二夫人请留步。”

    此话一喊,所有人皆微微一顿,除了康及成夫妇,其他人明白不是喊自己,便又抬步离开。最后偏厅里留下的人,除了老太君和桂嬷嬷外便是康及成夫妇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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