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云舟深深地陷入了沉思。
他感觉自己好像来到了一个未知的世界。
他游荡了好久,这里除了茫茫的黄土,一无所获,单调又乏味。
他蹲下身子,抓起一把黄土,想要捏出一个形状,却怎么也做不到。
他想尽了办法,黄土依旧还是黄土。
他又用手指作起了画,风吹过,黄土还是黄土。
差了什么呢?他百思不得其解。
无聊之余,他颇为沉闷的躺倒在地,直视着天空,万里无云,单调的好似一块纯色的蓝布。
风吹过,额前的碎发随风晃动,一下一下的拍打着他的额头。
“咦?”
他好像想到了什么,坐起身子,随手薅下一根头发,放在眼前打量着。
单调的天空、单调的黄土,还有一成不变的微风。
唯一变化的,好像只有他自己,还有手中那根头发。
他松开了手,任由风带动着那根头发,远去,又远去。
不知过了多久,他眼中一成不变的环境终于迎来了一抹不一样的风景。
一株幼小的树苗伫立在黄土之上。
是那根头发被风吹落的地方。
“我好像懂了。”
他呢喃着。
话落,他眼前的景象不断地扭曲着、变化着。
等他再度看清的时候,出现在他眼前的依旧是那株神奇的小草。
他张了张嘴,想告诉对方他懂了,他明白了对方的意思,却因为激动,竟无法说出话来。
“看来你真的懂了。”小草似是能听懂一般,语气颇为欣慰。
“我们站在事物的表面,永远也不可能看清事物的真谛。”
“那为何不站到更高的位置上呢?”
“先有鸡还是先有蛋真的重要吗?”
“当我们有能力创造出一个生命的时候,还会在乎自己创造的究竟是一只鸡还是一个蛋吗?”
“答案是显而易见的。”
“生命承载着灵魂。”
“灵魂带动着生命。”
“只有活着,才是根本。”
此时的季云舟终于安抚住心中的那抹激动,语气诚恳,“谢谢,我懂了。”
“孺子可教也。”
“世间生灵,无论修行与否,与生俱来就拥有灵魂。魂道无处不在,只不过到死都不曾打开枷锁罢了。”
“何为修魂?修的就是天、地、命三魂合一的过程。”
“只有当灵魂彻底完整归一,方能实现真我,真正步入魂道的殿堂。”
“可笑天道,连魂道无主,天地永不相见的道理都不懂。”
“一味打压,拼命索取,置万界永无归一之日,可悲,可悲啊。”
小草说的慷慨激昂,季云舟同样听得心驰神往,什么规则戒律,他愿意抛到九霄云外。
对于一个十一二岁的少年来说,他对这个世界的认知仅仅局限于父母亲人,老师长辈的言传身教。
可是此时此刻,有另外一个自己在告诉他,他的世界太过狭隘,其实他本可以站的更高看的更远的时候,他的心已经乱了,也可以说是从未有过的坚定。
看似矛盾,却正是他此刻的真实感受。什么是少年?
是少年恃险若平地,独倚长剑凌清秋的意气风发。
是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的豪情壮志。
亦或是抬眸四顾乾坤阔,日月星辰任我攀的登高远望。
他想碰触、走进这个被划入禁忌的道路,恨不得立马化身魂道,走出一条特立独行的康庄大道。
“我应该怎么做!”他言辞急切。
“你已经在做了。”它语速平缓。
“我?”他疑惑。
“对,在另外一个地方,你已经进行了一次融魂,只是还不彻底而已。”
“真的吗?可是我为什么不知道。”
“因为你还未曾遇到它。”
“它是谁?”
“不用我说,当你找到它的时候自然就明白了。”
“我要去哪里找它?”
小草的语气颇为神秘,“就在这天牢内。不过我要给你提个醒,它有些生你的气呢,所以可不太好找,你要有耐心。”
说完,小草伸出一片叶子指了指季云舟的身后,那里有一道门户呈现,“去吧。”
季云舟回身看去,见到那道敞开的门户,眼神有些犹豫,有些不舍,他在这里看到了新的天地,对这株神奇的小草产生了一丝仰慕。
他转回身体,却发现不知何时小草已经变回了光球的样子,他轻声问了一句,“我还能再见到你吗?”
等了许久,光球依然安静漂浮在那里,犹如他刚到时一般。
他没有得到答复,心中叹了口气,从门户走了出去,随着他离开,那道青铜大门紧紧闭合消失在他的视线里。
那处空间之内,光球扭曲,重新变幻成小草的模样,它似能看穿无尽的屏障,看到站立在那里一动不动的季云舟,语气惆怅,“若有可能,我更希望永远不与你见面。都说第一次是偶然,第二次是必然,呵呵,该死的命运。”
季云舟呆立原地,不仅是因为心中那种怅然若失的状态,更重要的是,这方世界,被白色的浓雾充斥,他不知道应该何去何从。
想到当时“三七”的青铜门就是忽然出现在他面前的,索性就在原地等候。
可是苦等了许久也不见有门户出现,想来同一个地方不可能出现两个门户。
他随便寻了个方向,一步三回头,小心翼翼地走着。
没走出多远,果然又有一道青铜门出现在他眼前,模样与“三七”的并无不同,只是门上的两个字的含义从“三七”变成了“二九”。
是第二十九世吗?想罢,他推门而入。
门后同样是一处密闭的空间,与“三七”的大差不差,只是小了许多,高四尺,长估计也就那样。
季云舟甚是肯定自己的推测,他的身高刚过四尺,一进入这处空间,居然有碰头的感觉,而且这里小到两步就能从这边到对面。
“什么破地方,就不能整的大点。”他此时需要低头才不至于碰到空间顶层,语气有些不喜。
“咳咳。”正在季云舟不断抱怨的时候,一阵阵轻咳从他身边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