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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林雨默

    凡年在一片草地上醒来,草并不深厚,硌得他后背有些疼。坐起来后,他凝眉,四周云蒸霞蔚,雾气缭绕。

    这根本看不清到底是什么地方。凡年站起身,脚踝没有传来预想中的刺痛,这才发觉他的伤已经完全消失。他警惕得四周张望,紧绷的神经甚至令他青筋爆起。

    正当时候,身后传来轻盈的脚步声,与之同来的,还有她疑惑又戒备地询问:“你是谁?!”,凡年没有立马转过身,他反问:“你又是谁?”。姑娘语气明显迫切,但刻意压制来彰显沉着:“这是我的地方,你是怎么来这里的!”

    雾气愈浓,不知是不是错觉,凡年觉得,四周有东西在靠近,他攥紧拳头,恐怕来者不善,内心紧张万分。

    姑娘咬牙,呵斥:“不说是吧,这里可不是随随便便的地方!”,话音刚落,四周的东西感应她的需求,簇拥更甚,闹出的动静地动山摇。

    凡年对这地方人生地不熟,不想无端生事,他努力压下心中的不安:“我不是有意来这里的,是一个人让我来的。”

    这话一出口,便感知到周围顿时静下来。姑娘走得更近,在距离他一步之遥的地方停下来,试探询问:“你说,是有人让你来的?”,凡年点头,得到肯定回答,凡年听出背后的姑娘呼吸在轻颤,他眼珠子一抡,转而笑得浪荡:“小姐姐,你是不是很孤单,很希望有人来陪你啊?”

    姑娘眼角抽搐:“要你管!”

    见有戏,凡年转过身,摆出一副无辜的神色,抬眼对上姑娘的双眸:“小姐姐好凶~不过我还是很愿意陪小姐姐的,只是……”,他自顾自的作难,两根食指委屈地相互打转。姑娘只觉得这幕辣眼非常,或许是太久没见过外面的人,一时间无法接受,她嫌弃地瘪着嘴,眼睛看向一旁,保持缄默。

    凡年见姑娘没动静,开始絮絮叨叨:“小姐姐好漂亮啊~小姐姐叫什么名字啊?小姐姐可以不打我吗?……”

    他像是把一直不说话的这位姑娘当做木雕,只要是夸奖赞美,都往上去按。姑娘长得水灵,着装与之前让凡年帮忙的姑娘相似,不同的是没有高跟,而是偏古风的青色花布鞋,和她一身打扮倒是更搭了。

    凡年还在不厌其烦地拍着彩虹屁,姑娘已经不耐烦了,手轻轻一扫,四周又动了起来。姑娘见他紧张,平静解释:“只是让他们归位,没想着害你。”

    凡年如释重负拍着胸口,姑娘怀疑地摸摸下巴:“就你这样子,谁让你进来的?”,这话一听,便知道姑娘对凡年的能力根本不抱希望,但事实非也,他独独因为害怕紧张,独独因为生人地不熟,他是这样的,容易紧张,一紧张,可不就坏事儿了。

    这是他除妖这条道上,最致命的弱点。

    他尴尬得,擦擦额头莫须有的汗,为自己辩解:“我是有实力的,呃呃……只是没机会表现……”,越说越心虚,声音小得他自己都要听不到了。姑娘被他这副奇葩模样,逗得用手背捂着嘴笑,终于是对凡年放下了戒备。

    只过不久,姑娘清清嗓子,邀凡年进了一件阁楼,大门上方挂着牌匾——竹清阁。

    阁楼陈设简单朴素,姑娘在一张方桌旁坐下,端起桌子中央的茶壶,沏了杯清茶:“来坐吧,不用客气。”,听到招呼,凡年便坐在了姑娘对面,又问:“你还没告诉我,你的名字?”

    姑娘只是笑着,将茶双手奉上,凡年有些受宠若惊,接过茶杯连忙道谢。姑娘坐回座位上,可她始终不语,为自己沏了杯茶,茶水中荡漾着她落寞的神情。

    难道名字对她来说很可耻吗?凡年心想,嘴上安慰:“没关系,不想说就不说吧。”毕竟,强求别人做不喜欢的事,确实很讨厌。

    姑娘将杯中的苦涩一饮而尽,放下的茶杯在桌子上发出如铜铃般的响声,她抬眸,眼神已布满血丝,凡年看着揪心,正要问她情况,姑娘沉声打断:“你不喝吗?”

    “哦哦……好…”,凡年被这话“打”得措手不及,他凝视着茶水,端起了茶杯。

    忽然,手被一阵突如其来的力道震住,茶水撒了一手,茶杯“咣当”被打落在地!

    姑娘一惊,这速度她竟没有一丝反应,握着茶杯的手指尖发白。楼阁之上的窗户,传来了凡年再熟悉不过的声音:“来路不明的东西别喝!道理你不知道吗!”

    是郁萄!

    凡年的目光顺着楼阁的墙壁生疏地往上乱爬,终于见到了那个蓬头乱发,脸颊脏兮兮,急得大口喘气的前桌。

    “凡年!后面!”,郁萄双目一铮,厉声大喊,凡年没有转头,有惊无险躲过了那个姑娘的魔爪进攻。

    姑娘的攻势又快又恨,妖法加上身手可谓了得。但她并未使出全力,被凡年看出破绽,一招点穴支付。

    姑娘动不了,被凡年和郁萄合伙绑在椅子上,凡年攥紧拳头,他真没想到,这姑娘会对他耍阴的:“你为什么要怎么做!”

    姑娘冷哼一声,偏过头去。凡年蹙眉,不解更甚,她身为能操纵整个地盘的妖,不可能在我一个毛头小子面前露出破绽,也不可能连几条绳子都挣脱不开,即便是束妖绳来了,也应那她没辙才对。

    得出的唯一结论,她是故意的。问题是她什么也不说,安安静静坐着,凡年不禁询问:“你在等什么?”

    姑娘眉眼弯弯:“等?等不到了……”

    又是,和喝茶一样落寞的神情。

    不知哪里的微风正凉,雾气却是越吹越浓。

    郁萄警惕地对凡年说:“这里的雾,是不是越来越浓了?”,凡年不否认,他也有这样的感觉。

    须臾,姑娘开口,声线颤抖,话与泪珠齐下:“我……是个……该死的人……谁也不能来帮我……我不配……”

    当头一棒,打在两人的心窝窝上。凡年和郁萄对视,说不出的感受,低头望着一边抖肩膀,一边掉眼泪的姑娘,不知道怎么安慰。

    见姑娘哭得干呕,郁萄从桌上,连忙抽了几张纸巾蹲下给她擦眼泪,这么漂亮的笑脸,哭得人心都碎了:“别哭了……不哭……”,除了她自己,在场没人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郁萄不知道怎么去“对症下药”,只得忙不迭给她擦眼泪。

    凡年就更慌了,他一个男孩子,本来和女生接触得就少,对于女生哭成这样,他慌得像个不会乞讨的要饭人。

    目光锁定在茶壶上,手颤颤地将就倒了杯茶递给郁萄,郁萄见他手慌得抖成筛糠,连忙接过,看着姑娘喝了下去,咳嗽几声,嗓子没那么干疼了,只是一直掉眼泪,流鼻涕。

    两人也不敢问,只是一味地照顾,直到姑娘的抽噎渐渐停下。郁萄小心翼翼:“那个……你是,怎么了?和我们说说,或许可以帮………”,郁萄说得很慢,也是想让情绪不稳定的她听得更清楚。而“帮”字一出,姑娘猛地一颤,哑声:“帮不了……帮不了……”

    她重复着这句话,帮不了。还有之前的她不配,过去的她发生了什么?

    从她这里讨不到一点信息了,凡年思考,那女子说得帮忙,是不是指帮她的帮?凡年上前半步:“你不用担心,我们会尽力……”

    “尽什么力!我说了我不需要!不需要!听不懂吗!”,姑娘突如其来的吼叫,两人双双一惊,反应过来,姑娘憋气憋得脸颊泛红,急促地喘气,似是意识到刚刚态度恶劣,又放软了心:“……我……我不用…你们……”

    不过,肯定的是,姑娘对这两人没什么恶意,郁萄不解:“对了,那茶水里面,你放了什么?”,姑娘瞥眼看向地面上静静躺着的茶杯:“一些致幻药罢了,放心,剂量不大,只是想让他能回去,别掺和这里的事。”

    姑娘压着眼皮:“你是怎么知道我的茶水不对劲的?你是什么人?”

    郁萄淡淡一笑:“我是谁?不重要。”

    姑娘无语:“无聊。”

    凡年和郁萄开始商议,最终决定把绳子解开。松绑后,姑娘活动着手腕,迅雷之际,姑娘抬眸呼出一口气,顿时如云雾般遮住视线,甚至蜇得人眼睛疼。凡年闭着眼睛,疼痛也不减半分,但这该死的雾没有一点要消散的意思。

    一道火术符纸“披甲开道”后,雾气散去,坐在椅子上的姑娘也亦然消失。

    地上的茶杯已经规整地放在桌子上,茶渍消失无踪,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两人咬牙,齐声抱怨着:“可恶!(又)被耍了!!”,这个“又”字,自然就是凡年说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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