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何三人通身武力,空中翻个跟斗后,飒气落地。四周漆黑如墨,伸手不见五指。郁萄害怕,这地方可能真的有鬼,声音颤颤:“这什么地方啊?!”
听着声音,不对啊??相较于之前,这声音略显稚嫩,郁萄是最惊讶的,她又喊:“什么情况??!”,三人一同向口袋摸去看能找到什么点火的东西。
不过,身为学生,带那些玩意儿确实不合理,但此刻天助我也,郁萄在口袋发现一盒火柴,虽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塞进去的,毕竟她的口袋老是鼓鼓囊囊的:“有了!有了!”,说着,划开火柴,微弱的火星子映照出郁萄的脸,赫然与之前不同了,这分明是7,8岁孩子模样,衣服也变得符合尺寸。
不出所料,凡年和孟渡也变成了和郁萄年龄相仿的模样。凡年看着自己的手,小小一只,看看自己的腿,短短两根,又抬头看了看孟渡:“你凭什么啊!”
同龄,可为什么孟渡还是比他高一个头,看来从小吃得好,难怪高中185。
郁萄笑了笑:“你啊,你肯定挑食咯!”,凡年回怼:“我要你管!”,郁萄见猜得没错笑得更加开朗:“看来说对了,难怪呢,我和你都一样高。”,凡年走上去,抬起手量身高:“什么叫和你一样高,我明明比你高!”,郁萄补刀:“也就你这种矮个子男生才会挑女子身高的毛病,连江璟都很明显比你高!”
凡年撸起袖子:“要打架是吗!”,他并不是不体谅女孩,只是,她,郁萄,富二代,军三代,俯卧撑能一口气30个的女孩。即使穿着长袖凡年也肯定肩膀是有点肉的。他怒斥:“有本事就来打一场!”
郁萄指着他骂:“这种乌漆麻黑的地方,你还有心思打架,胜之不武!果然是个子矮心眼小!”
凡年都要冲过去了,被孟渡单手搂住,怎么挣扎都前进不了半分:“艹!孟渡!放开!”,这种地方打架,对两人都不好,孟渡无语:“你和一个女孩子置什么气啊?”
这句话,更加验证了凡年的“心眼小”,郁萄坏笑出声,做着鬼脸。凡年气得都要炸了,必须找个人出气,他怒得青筋暴起,抬脚都要往孟渡的脚上踩下去,想着还要碾上一碾。结果,他直接走了,就这么揽着凡年走了,淡淡回头:“转转,说不定有什么惊喜呢。”
凡年无果放弃了,蔫得像老韭菜。郁萄走在他们前面划着一根根火柴当光源,凡年气恼,他的鞋底像拖拉机似的在地面“哐叱哐叱”,于是,一巴掌拍在孟渡的后背上:“喂!放我下来!我鞋底要被你拖坏了!”
听后孟渡把凡年踮了踮,把他捞起来,这样脚就离开地面了,但这个姿势……很不……爽……,凡年同样很不爽地侧头:“你什么意思?”,孟渡理所应当:“怕你和女孩子吵起来。”,郁萄又低低地笑了,但笑声却在凡年的耳中放大:“你笑什么笑!笑你妹啊!”
郁萄笑着叹气,不说话了。孟渡看了看凡年,脱口而出:“你真的……”,凡年狐疑:“我怎么了?”,郁萄侧耳,偷听。
“又小又轻。”
“噗哈哈哈哈哈哈!”
郁萄笑得前仰后翻,火苗顿时被这大口哈气的笑声熄灭,不得已重新点燃。
郁萄收敛了,但还是嘴角抽搐得在跳霹雳舞:“他在说你像个小手办……”
凡年后槽牙咬碎也没用了,自己这整齐白花花的牙齿一定要好好呵护,不能随随便便的事情就把他咬碎了。
郁萄不打算和他拌嘴了,吐槽:“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变小了腿短,这路怎么一直走不到头啊?”
三人在这好似无限长远的地方走着,火苗太小,只能勉强照路,所以他们连周围的布局也不清楚,但可以听到四周有这隐隐的打铁声,不知是真是假。
郁萄:“这是个什么地方啊?……真瘆人……”,孟渡:“有没有觉得……我们一直在打转……?”
两人一愣:“你怎么肯定的?”
孟渡看向四周:“……猜测,因为我们一直走不出去,有打铁声,那最起码就有灯,有火花,我们都看不到。”
两人不约而同咽咽口水:“……别真的摊上什么鬼事啊…”
郁萄被孟渡的话听得越走越害怕,之后停住脚不敢动了,尴尬地扯着笑:“那个……要不你们男孩子打头阵吧…”
孟渡便自觉走到了前面,连带着凡年,凡年抗议:“放开我!我不要打头阵!”,挣扎也没用,孟渡接过火柴,引路。
沿着打铁的声音,越来越近。忽然迎面撞到一个正跑着的孩子,与孟渡凡年撞倒在一起,听到声音的郁萄吓得大叫:“怎么了怎么了!”,火苗因此再次熄灭,这是盒子里最后一根火柴了。
凡年是面着地的,疼得他嗷了一声,气愤地爬起来:“谁啊!黑咕隆咚地跑那么快!”孟渡吃疼的一瞬间抓住逃跑的人的衣领:“站住!”
这黑漆漆的环境里,忽然来了一个人,在拉住他衣襟的时候,能感觉出来这人身高与自己相较偏低,估摸也是个孩子。但也就有了疑问,他在这里是干什么的?
孟渡感受到手里的人更加挣扎欲烈,收紧攥着布料的手,低声:“你是干什么的!不说清楚,休想走。”
挣扎的人喘着粗气,无果后,他抓着孟渡的胳膊狠厉地咬下去,直到孟渡疼得松开手,他还是跑了。
他捂着胳膊,闷哼出声,动静不大。但凡年就是听见了,他耳朵动了动,像弹簧似的蹦起来:“你怎么了!他怎么你了!”
孟渡被凡年抓住衣服,他自己也看不到伤口是否严重,见他一直不说话,凡年心中咯噔一声,像是冷水从头浇到尾的冰凉颤抖:“……很……严重吗…”
郁萄急忙上前:“什么!很严重!”,心中满含担忧,说着脑子一热就抓上了孟渡的胳膊,只听一声惨叫,郁萄像被烫到般缩回手:“对不起……”
孟渡叹了口气:“应该没事,就是被咬了一口,那牙还挺利的。”
郁萄暂时松口气:“还好还好……我还以为,他拿了暗器之类的……”,凡年也想到了这一层,望向身后,想象着那个孩子跑开时的可能表情。
“可惜没抓住。”孟渡有些懊悔,他们可以从那个孩子的身上得到一些信息,可惜他跑了,甚至不知道那孩子的性别,但可疑的一点,这里真的不是什么好地方。
孟渡:“你们还记不记得,那个姑娘让我们下来的时候,把这个地方叫做地狱,我一开始还以为是阎罗殿之类的。”
郁萄点头:“确实,我都已经想象到黑白无常了,但这里,给人感觉也不太像啊?”
凡年想着,嘴里一阵咕噜:“嗯嗯……或许是她认为的地狱,不是广义上的地狱……”
三人茅塞顿开之际,向西,黑暗深处有了动静,出现了移动的火苗,但四周没有可以藏身的地方,隐约还能听到他们在谈论“孩子逃跑”之类的话题。
没办法,三人只能被逼顺着他们来的方向跑,尽可能地保持直线和小心脚下,即便这很难做到。
但也终究抵不过一群富有“装备”的汉子,三个小孩在黑暗中,不仅跑得慢,心中的恐惧更是无限放大,打着火的一个汉子,便发现了前方似乎有几个孩子。
“头儿!前面是不是有人!”
那个汉子大喊之后,引得其他人跑得更快:“还真是!抓住他们!”
三人使出吃奶地劲儿跑,火光越来越近,影子越来越大,扑通扑通的心跳声相织,以及身后的火把,烈焰低吼。
他们固然逃不掉,就像那个姑娘所说,这里就是地狱。迎面再次撞上人,这次被撞的是凡年,而撞上的那个身姿挺拔,将凡年撞得后退三步,他也手持着火把,火光映照出他的面容,龙眉凤眼。他将手中的女孩摔在地上,郁萄和孟渡也被这个人身后的人挡住去路,几人相对后退,聚在一起,举着火把的人们将他们死死包围。
那个龙眉凤眼的人对着一个支楞八叉的人汇报:“头儿,人抓过来了”,语气平淡得像在聊家常。头儿低声又问:“就她一个?还有跑了的吗?”,那个回答:“没了,我抓住她时,她还没出的去。”
凡年心中要把这人咬得东一块西一块了,心想:黑心肠的狗东西,白瞎了这么好的容貌,也不知道感恩上天,积点儿功德!
头儿又看向凡年三人,狐疑:“他们是怎么回事?!怎么会有人进来!”,说句实话,语气很凶,但他的嘴是真臭,不是精神攻击他,而是他的嘴真的,非常臭。
三人一同蹙眉,那个人回答:“不知道,但他们面生。”
头儿一听,夺过一个手下的火把,蹲下来靠近:“长得还不错啊”,说着,上手摸上凡年的脸,恶心得想吐。又看上郁萄,正要摸,郁萄当即啐了他一口唾沫,言辞犀利:“碰你大爷!”,反抗无疑是错误的,但郁萄即便这些人把自己打死也不会让那脏手以任何理由上手摸自己。
等待郁萄的便是来自手下的群殴,求情没用,孟渡和凡年被摁在地上,看着郁萄被打,足足过了半小时。
掐着时间点,头儿手一抬:“停!”,短促威严,手下立马停手散开,头儿走过去。郁萄的脸被可疑保护住,与她狼狈的身体形成鲜明对比。他一把抓住郁萄的头发将她提起来,郁萄疼得呲牙咧嘴,也愣是一声呻吟也没叫。眼神布满血丝,如同嗜血的野兽。
这种眼神是他最厌恶的,但一个7,8岁小姑娘能掀起什么风浪,何况,把人打残,对他也没有好处。于是甩开郁萄,又将手背后,转过身大摇大摆地走回去:“把人带回去,扔娃娃窝里。”
手持火把的人都开心坏了,凡年被那个长得不错的人押走,听到四周的手下比划议论。
“太好了,又添新货了,还是自己送上门来的”
“就是啊,三个,长得还好看,赚大了”
“跟着头儿准没错”
“………”
那些议论如同蛆虫的欢歌,啃噬心中的安宁。等待他们的会是什么?凡年转头看向被拖行着的,昏迷的那个女孩,撞上孟渡的就是她,看着她,心中升起一股无以言表的心情,只是攥紧拳头。
他们得从这里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