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目三

    对于你和卫渚乐想要待在府邸的请求,父亲并没有过多强迫,就此翻篇。

    从小体弱多病,父亲惋惜你不能游历见识大好河山,为此特意安置了四季不同的庭院,时不时跟新换代。

    夏院,槐序雅庭。

    大费周章的用灵气维持四院,得以在临冬时看到满院的荷花。

    风拂,压倒万荷,你坐在凉亭中央,静静注视这片柔美清新的嫩粉 ,思索近期乱如麻的日子。

    趁着靠椅,眼神早已飘忽,但不过眨眼一瞬,莲叶间突兀出现名女子坐着,其实坐姿并不雅观却也衬着清丽脱俗,她霞裙月帔,眉形细长弧弯如柳叶,眼目含水粼粼似多情,倚莲相簇托头与你相望。

    不由自主搅着衣角,你刚想回避视线但却想到,你还作没事人比较好。

    这时候能怎么样?单凭自己,你是无法抗衡这位神不知鬼不觉的姑娘,况且她是妖吧?或许没有注意到自己现原形了,你轻描淡写的扫视一眼,装作什么都没有,指甲死死扣着差点镶进肉里,你不敢轻举妄动,权当她不在撇头继续看荷花,风又吹起一波,佯装不经意的扫视周围一圈,不料她动作一直未动,瞧着你仔细。

    你被盯久了,伸了个懒腰就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转身离开,欲要找人来解决之时,

    “姑娘。”她在唤你。

    你没想到她会先发制人,被吓得脚步轻微顿却,后迅速加快脚步当没听到。

    “姑娘,怎么不理人啊!”

    话落,你无意与之对峙,也不想了解她怎么知道你的姓名,所以未加以理会,不料你却被钉在原地,脚步高高悬起却落不下。

    “你现在可以尝试转身噢。”

    你咬着牙把脚往下用力摁,颈部都青筋显露,仿佛你悬空的脚被托在大地上,在一个平面中所以无法透过往下降,被阻隔着,多次尝试结果无用,被逼无奈只能坎坷不安的回头“亦安,你是第一次见到我吧。”

    你心想身上随身带有乾坤袋,里有保命装备,倒也有底气留下与这不速之客周旋一时,不过一想被张沈抢乾坤袋的那天还历历在目,你仍觉发怵。你大叫几声,也许真能引来人,但,说实话不管何时,真正能靠的也就只有自己,依附他人攀升的有朝一日终会枯萎,你现在对于提升自己的能力有着迫切的渴望,自第一次死亡后烂事是接踵而至啊。

    彼时你保持着自认为的安全距离,站着不动端详着面前女子。

    说起来,她是怎么准确的叫出你的名字,亦安?确认你就是亦安,说不定早已潜伏已久,在你与父亲毫无知觉的情况下。

    可是你细看这位姑娘看起来是十分愚钝的,她坐在池塘里,你说正常人也不会这样吧?而且她就一个劲的冲你痴笑,无论绑匪还是入侵者也不会明目张胆的暴露自己,然后在显眼的水中央对着主人笑吧?

    看起来诡异但也不乏乐子,警觉褪去一些但还抱有警惕,面上柔和些想对她示好。

    你先前静静的站在对岸不动声色的观察时,发现她的服饰极致繁复,就如宫廷之人。她的头上别着小巧玲珑的荷花莲叶,珍珠碧玉步摇被风吹着叮叮作响,身上披着莲绿的外衫,内衣点缀散花整体藕荷色,她突然歪头对你回笑,伸手藕白的腕臂若隐若现,纤长的手指带着魅惑掠过,轻轻拨动了步摇,问道“亦安?你是叫亦安吧。”

    你呆滞的点头不作声,警惕的僵持着这一局面。

    如你所见在行事作风上,这位姑娘是单纯莽撞的,与她的相貌极俱反差,眼睛大却微微吊梢,淡绿接近透黄的的瞳孔保有汹涌澎湃的欲望,总是生机勃勃的看着你,额中点缀淡粉莲花状花钿,脸颊上部晕染着若隐若现的胭红,由下往眼上过度却有着浓厚化不开的殷红,艳丽荼蘼却也熠熠生辉,她微微瞥一眼都富有张扬的美,更不惶是她的举手投足都是风情万种。

    你感叹着奇怪,当然这些都是心声,你没有说出口。

    你思量片刻,看看荷花,在回移视线看荷塘中突然显现的神秘女子,不会是个刚刚化形的荷花精吧?

    “我不是荷花精,之前就蛮多人误会的,真让人难为情欸。”面前女子好似看懂了你的神色,喉里闷闷的哼出娇笑,无奈摇头。

    “不过我是莲叶精噢。”

    她是如何知道你的心声的?

    “那你是刚刚化的形吗?”

    “不是的。”

    不是刚化的形?真是太奇怪了,要是你说偶尔有个漏网之鱼没被父亲发现,那也是有极小的可能,虽然也很小吧,但不管怎么说父亲移植来的植物应当不会出现化形的妖精或者要化形的妖修,除非她的修为在父亲之上,你心里暗道不好!

    这可怎么办,比父亲这种修为高深莫测的人还要更上一层楼,打也打不过,要是她真的想要你命那不是轻而易举吗。

    正当不知如何是好,急得焦头烂额的时候,有道声音打破了此刻困局。

    “确实美景,不枉你看的如此入迷。”

    是卫渚乐!沁润温人安定着你的思绪,在这种焦急万分的时刻,你就差满目泪痕的下跪道谢他的救场了。你猛的回头欣喜的看到他,急切的想要招手,也许是过于激动,卫渚乐疑惑的歪歪头,随后浅笑着向你走近。

    “何事呢。”

    你想要解释,可是,你再一次转身看那诡异的女子,就刹那,莲叶精不见了。

    什么!怎么不见了?

    你凑近卫渚乐身侧,垫高了自己身板,昂着头颅,拉住卫渚乐的衣角示意自己有话要讲,他初时有些诧异后面瞧着你认真的脸庞自是配合的俯下身往你靠近,来方便听你的话,过了半晌你才小声喃喃“哥哥你刚才有没有看到那有个姑娘坐着?”边说边往那颔首“她说她是莲L……莲,莲…呃莲莲……L”

    本来想坦白道但不料嘴与缝针似的,死死张不开说出叶一字,就如莲叶是个禁词,无论如何都无法言喻。你又试着说莲叶两个字,结果无一例外,每次都在莲这个字就噎住了。

    可恶,莲叶精竟然还对你施法禁言!不知道如何解决也不知道她是否实力真的在父亲之上。

    你又尝试着用别的词代替比如荷花精,不出所料效果相同,无法出口。

    很无奈但也不能继续在这种场景说这个事,可能下秒那个莲叶精就一个突袭,把你打的死去活来,更何况死磕对你并没有意义,或许出了槐序雅庭换个地点说不定就有突破口?

    卫渚乐与你僵在原地,听着你发出模模糊糊的字音依旧耐心的侧着头等待你说完话,他半晌没听到动静,偏回头想要为你熏风解愠,握住你的手柔声安慰“没事,不急。”

    你回拉着卫渚乐惨白的手,大步离开“刚才貌似是我看错了,我有些倦了不如先去吃些东西垫垫?”

    “好啊。”卫渚乐立即会了你的意,知道你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任由你拉着自己走。

    走到大厅你又试着念出莲叶二字发现照常无用,你也没办法,只能先时刻警惕周围以防不测。

    不过在后也好,没有发生什么事。

    夜色渐临,晚日落而息,早秋,风萧瑟你早早上床裹着被歇息,摇曳的烛火顷刻化作烟熄灭,你本存着清明睁着眼细思白天的事,这一变故让你埋在枕头不敢动弹,紧攥薄被,半眯着眼睛装睡同时警惕周围。

    “亦安~

    亦安姑娘,亦安醒醒啦。”

    半天没有回应,她开始不耐烦推搡着你铁下心把你叫醒。

    “姑娘不要装睡了,要是我等等对你做了什么事我可不给你负责。”

    你佯作睡眼惺忪的样子,有些被吵醒的不耐“——唔?”

    “呀,终于肯醒来啦。”听声音没错是那莲叶精。

    “你是,是早上的莲叶精?”有人突袭你房间,不可能淡定的不说什么,你语气含着怯弱的试探,眼里充斥确定。

    “是我,我叫何田田,我来呢,是想和你交易一件事。”

    你有些惊讶的挑眉审视面前何田田话的真实性,瞧了良久只觉得她的双眸野心勃勃,可却纯真无邪,就好像一个稚子想要吃一串糖葫芦的迫切愿望,隐隐给了人说服力。

    况且能力不菲的大妖和你这种战五渣讨价还价,不过看她的样子估计你也没有机会拒绝,你点头示意他继续。

    “你得供养我,给我亲一口。”

    “什么?”

    “给我亲一口。”何田田笑眯眯的看着你,丝毫没有改口的意思,反而变本加厉的指着自己红润的唇。

    “要嘴的,你很香很甜,不止是食欲上,从以前就这样,本来我就想好好睡个觉,就随便找了都是莲叶荷花的地方化作原型眯一下,谁知道一醒来就被送到这莫名其妙的地方,本来很生气然后刚好就有个很香的味道传来,然后我就一直在找,发现就是你!我就一直在池塘等着你,你前段时间一直不来,搞得我茶饭不思夜不能寐,现在你来了,我真的很开心!你真的特别特别香感觉很好吃,特别是嘴巴甜滋滋的,我就想吃,嗯…不对是亲。”

    你下意识眯眯眼看着她思考,何田田依表面现看来是个纯洁如稚子的妖,对你没有丝毫恶意,但她的话还是有待考量,比如她说不止食欲上,你很香,在者也少次提到吃字,你无法保证她是否真的能如他所说那样,竭力保持着镇定,把自己想象作了商人,在谈判中运筹帷幄“我想要拒绝,我觉得这个理由太过勉强了,我很香,所以你想亲我?或许你还有别的原因?还有你怎么知道我名字的,父亲与卫渚乐鲜少会去四庭,也没什么人在那有机会唤我名讳。”

    要是她真的要对你做什么早就做了,不然为什么还在这讨价还价,你在灰色地带反复试探。

    “在者,你说供养?指的缔结契约?或许你对一个素未谋面的人说这些,例如供养啊亲啊,一时很难接受吧?”

    令人疑虑的地方有很多,她总归是妖,以她的说法她要休眠,不然为何被转移却不自知,况且妖一旦休眠就无法自如的完全的控制住自己的妖气,那父亲没有察觉是不可能的,说明她只能是有意而来找你。

    “啊……你无法接受吗?是吗?”她故作苦恼的样子叹了口气。

    “我现原形偷偷找的,我看白天在你旁边的那个男的一直喊你亦安,我以为你就叫亦安嘛。”很巧妙的规避你的拒绝和你询问的真实理由。

    “的确我叫亦安。但我并不承认我有什么特殊,或者我真的很香,从来没人这样说过我,你看我这样应该清楚我身体的虚弱,什么都做不了,做不出来,我并不能帮到你什么。”

    “或许你是找我错人了?你找的是我的父亲。”

    她轻轻如绒毛飘落摇摇头“不是哦,我就是找你。”

    “你根本就不清楚你有多强大,不过呢,强大需要成长时间,你真是的,错过了太多时间了!”

    你感觉难缠,也实在思索不出来你有什么特殊之处“我…”

    猛的感觉到僵硬,你发觉身体动弹不得,你惊恐的只能瞳孔颤动,何田田威胁似的压近身位,挑起你的下巴,触目是繁复的发髻点缀嫩粉青绿的宝钿慢慢放大,半环形的步摇流苏碎出清亮的声缓缓接近双耳,你总觉得何田田有种割裂感,装束是雍容华丽,一副天真烂漫的做派但带着野心,人却是无知的,就好像什么都不懂的孩子被引导着教授着扭曲的三观,她上梢的眼目因笑微微敛起,夺人心魄的笑颜威胁似的绽开“李亦安…现在的状况,你说你可以选择吗?”

    随后,看着她眼下红艷艷胭脂愈发逼近,仄狭的身位让人无处可逃,你想要摇头后退拒绝,使劲蹬着脚,但可惜你动弹不得,唇上温软的触感传来,现在,这是什么情况?真吃啊!

    她闭着眼感受与你气息的交汇,舌如蛇,灵活的搅动想撬开你的贝齿,贪婪般觅食吮吸,见你死命不肯张,咬住你的下唇,刺痛下她乘虚而入。

    后面知道躲不过,思绪变得缥缈,你依稀的记得这是你的初吻,但貌似又不是,你总觉得接吻的感觉很熟悉,却想不起来什么时候和谁做过。

    何田田在汲取够后,松开了你,你闷红着脸轻喘,你们两个距离不算远,能看到一条细长的暧昧的银丝联结着你们。

    何田田对你娇俏的轻笑“好么?”

    你被她从被子带出来,又钻了回去摩挲着被子低头不看面前顾盼生辉的何田田,你在他身上实实在在感觉不到恶意,才敢大着胆和他谈判,如今她会这样你也是意想不到的。

    你知道你没有机会选择,

    “我可以接受,但你得告诉我,为什么一定得是我。”

    “你可是?糜!有仙灵肉骨,我又不吃你,还可以保护你,只是亲你一口,你这不是血赚吗。”

    犭契糜!???

    她带着势在必得的自信眼神笑着,趁着你愣神的间隔,慢悠悠的推弄着白玉翡翠梨木曲屏,后绕过,坐在铺在毯上的绣墩,捻起桌上白釉花口瓶中的一支红梅。

    “梅啊…”她托着桌子撑脸看着你。

    犭契糜这字眼既是熟悉但也模糊,是人传人的传说,被民间认证的‘唐僧肉‘,但却从未现世过,传闻只要用拥有这种体质的人一点唾液就可以使病入膏肓的人也可以起死回骸,风烛残年的人可以返老还童,喝他的血可以使金丹期以下的修炼者灵力突破三个境界,往上则是暴涨二个境界。他的肉更是大补益品,不论是各个器官都是上好炼丹神器,不论心脏皮毛眼珠亻本液…等等。

    犭契糜!???

    可是这种拥有体质大多数活不过16岁,因为他需要大量的灵气来供养,修炼的灵气会慢慢回流到你的五肺六脏,否则等到灵气耗尽会摄取你的魂力直至殆尽自会死亡。这种体质不论人还是妖魔鬼怪都大有好处,势必会有许多人抢夺你,你突然明白了第二次死亡的由来。

    这种体质对他人是天赐,对自己本人却是无法逃离的噩梦,好在你生在九州,是父亲的孩子,你第一次这么庆幸,不然你早就已经消亡。

    难为父亲给你投喂了这么多奇珍异宝也不见修为见长。

    “你确保不会吃了我吗?你也同样虎视眈眈觊觎着我的身体,我该如何信任你?”

    “那你和我缔结契约,主仆契约,你主我仆啊!不过你要每天按点按时供养我。”何田田有些委屈你不信任她。

    “我有个条件,我不想用亲,竟然你说我有这种体质,我可以用血吗?”

    “好噢。”何田田似乎很意外你提出的要求,云鬓间繁复的步摇随着小幅度的点头,微微颤抖“不过偶尔还是需要别的。”

    “什么别的?”

    “你猜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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