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再去二中的时候就显得比早上熟了许多。
段杉声称自己饿了，拉着邵绝去门口买了根烤肠之后才进学校。
二中校园没有一中的大，找个垃圾桶倒是困难，他俩走了一路没找到，于是又折回校门口等段杉吃完，段杉大言不惭说自己就是嘴馋。
“没办法，太香了，就算是不干净的死老鼠肉我也认了。”他蹲在路边上摇晃着手中的烤肠，自己倒是不紧不慢地吃着。
这时候，一只狗悄然逼近，噌的一下跳过来，虎口夺食，随后直接开溜。
段杉做势要追上去：“我的烤肠！”
“回来。”邵绝拎住他的背包，“狗咬了的你也要？”
段杉委屈。
“行了，考完之后出门我给你买。”
“好吧，那我就大人不记小人过……”段杉努着嘴，跟在邵绝身后，不紧不慢地进了考场。二中说大不大，设备都是齐全，相关硬件全都安排到了，冬暖夏凉，一点也不让这群天之骄子难受一丁点委屈。
考完之后还嫌弃气氛不够到位似的，变着花样的放了一首强军战歌。
语文不同于其他学科，对起答案来也没有个好准确的，考完之后估分也不太好，估计就只能干坐着，等成绩榜排行出来。
这次段杉乖乖等到了收卷时间。
由于是第一天的最后一场考试，学校请来的送考车没有来，大门前是一群接小孩的家长。
段杉也不着急，收完试卷和跑到绝考场门口跟他撞了个面。
“我跟你说，我这次发挥超好，保证能不被骂。”段杉自信满满，却见邵绝一脸漠然地掏出手机，好奇，“你干什么？”
邵绝：“把你的大话录下来，回去循环播放。”
段杉：“…………”
半晌，他笑了：“真拍呀？”
邵绝顿了顿，手指不自觉地收紧，那些从鼻腔里发出一个“嗯”声。
“那行，在找个地方录，走走走。”他说着就去拉邵绝的手，邵绝身体随着他的拉扯，往前倾了倾，“我刚来的时候就想说了，这破学校竟然还有个小巷。”
邵绝还觉得有些奇妙，张口想说什么，最后想了想又闭上了。
他想，缘分真是奇妙的东西，能让它在暴风雨后见到彩虹。
－
二中的小巷是教学楼和行政楼中间建造出来的一个小夹缝，有许多杂乱的小巷子，他们还没到巷口，就听到里面传来两阵声音。
“大黄，大黄你怎么了？该死的谁喂了你毒药了？麻子，我不是让你看好大黄吗？”
“老大，我不知道啊，我一个转身他就不见了，好不容易找到他就看见他叼着半根香肠。”
“谁这么缺德，烤肠里面还放毒药？”
“不至于吧……”
”那大黄怎么不吃不喝？这可是他最喜欢的鸡腿！”
麻子不吭声了。
段杉他们就是这个时候到小巷口的，他一眼就认出那个抢他烤肠的大狗，惊呼：“我操，冤家路窄！”
大黄狗有气无力地看了他一眼，低吼。
他旁边那个绿毛连忙安慰：“大黄，不叫不叫，乖乖小狗。”大黄竖起来的耳朵又垂下去了，“唔”的一声，头再次倒地。
那个绿毛转头瞪了他们一眼，起身说话都带这些咬牙切齿：“看着人模狗样的，结果给狗下毒药。”
段杉：“啊？”
麻子见他装傻，给他大哥撑腰：“别装了，你们给我大哥狗弄成这个样子，是汉子就坦白，装什么装。”
“不是兄弟，他自己抢我肠的，我都啥事没有，他能咋了？”
“你就是不敢承认！”
“放你的屁。”
“大哥！”
绿毛一摆手，说道：“我家狗不可能无缘无故这样，十几年都好好的，怎么就走到你手上了？你还说是偶然吗？”
眼见气氛逐渐白热化，邵绝敏锐的捕捉到关键词，插嘴：“什么？”
绿毛被他突然开口吓了一跳：“什么什么？”
“我说他多大了。”
“ 15岁呀。”
“…………”邵绝看了眼同样茫然的段杉，叹了口气，伸手弹了一下他额头，段杉“哎呦”一声，以一种“你欺负友军，你干吗打我”的眼神抬头看他，邵绝垂?，淡声：“笨，他是不行了。”
绿毛似乎受到了天大的打击：“不行了？”
“你自己不会百度百度？”邵绝转头，“自己搜。”
“你……”绿毛看他眼熟，但见了他身边的人面生，一直想不起他到底是谁，沉在爱犬不行了的打击下，他眼眸一亮，“喂，你是不是附中的那个邵绝？”
见对方突然变脸，一脸敌意地看向他，绿毛急忙开口：“我大哥是你们学校高二的闻似。”
段杉茫然：“闻似是谁？”
“附中校霸。”
“你认识？”
“…………”他抿了抿嘴唇，“他高一上学期的时候跑来找我打架，被我打跑了，之后好像又惹那些事，成绩是倒数就这么叫开了。”
段杉一脸恍然大悟。
绿毛也没想再缠着他们，声泪俱下地带着他的小弟抱着大黄狗走了。
“好啦，闲杂人等都退场了，录像吧。”
段杉帮她摆好位置，还提了一些要求：“开点美颜，啧，你真糙，秦浩仁开相机拍照都跟患了头似的，你还原相机。”
邵绝木然：“爱拍不拍。”
“哎。”段杉按住开始键，“摆镜头摆镜头。”
邵绝：“贴脸了。”
“我贴脸拍也很帅。”段杉重新看向镜头，“我是段杉，今天考语文，我保证……”
他眼珠子转了一圈，使坏：“邵绝不考满分跳江喂虾！哈哈……”
他最后一句话说的很快，尾音还回荡在空气中，人却己经跑出了几米远。
“来追我啊，让我后悔一一”
邵绝愣了愣。
视频依旧在录，延至去久时间。
他住前追着人，像跃过了岁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