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嘟嘟……”

    章珞云接起电话，将听筒贴近耳畔，轻声开口，声音里带着几分笃定与期待：“喂？是江浮云同学吗？”

    电话那头传来一声轻笑，熟悉又温和，“是我。”

    章珞云嘴角微微上扬，眼中闪过一丝了然，说道：“我就知道，这个时间点，会打电话来的人，一定是你。”

    “ 你今天傍晚放学有空吗？”

    “ 怎么了，有什么事吗？”章珞云有些不解，犹豫片刻还是答应下来，“ 我有空的。”

    “ 今天星星生日，能陪我们过个生日吗？”江浮云斟酌一会儿开口道。

    “ 你的朋友，我过去会不会不太好，我不认识你的朋友。“

    “ 不是朋友，是我的家人，我的小狗星星，它的十二岁生日。能来陪它过生日吗？”

    “ 啊，好的好的。星星喜欢什么呢？”

    “ 只要是你送的它都会喜欢的。”江浮云眼眸温柔，轻轻摸了摸星星顶过来的大脑袋。

    “ 那我先挂啦。”

    “ 好，bye……”还没等江浮云说完，手机里便传来嘟嘟挂断声。

    暮色中的云麓澜湾浸在琥珀色光晕里，章珞云驻足仰望着庭院中央的欧式喷泉。水珠折射着最后一缕夕照，像撒落的星子坠入她颤动的眼睫。

    "汪！"

    欢快的犬吠撞碎寂静。德牧矫健的身影从蔷薇花架下窜出，项圈上缀着的银铃随着奔跑叮咚作响。它绕着章珞云转了三圈，突然将湿漉漉的鼻尖贴上她手中的礼盒。

    "星星！"江浮云的声音裹着晚风飘来。她斜倚在玄关处，米色高领毛衣衬得脖颈愈发苍白，指尖无意识摩挲着门框上某道陈年刻痕，"它闻到芝士蛋糕的味道了。"

    章珞云将系着墨绿缎带的礼盒举高，星星立刻人立而起，前爪堪堪擦过她飘动的裙摆。斜刺里伸来的手臂突然箍住德牧的项圈，江浮云不知何时贴近的身躯带着清冽的雪松香，体温却灼得章珞云耳后发烫。

    "它最近在换牙。"江浮云垂眸凝视章珞云发红的耳尖，喉结轻轻滚动，"会咬坏你的缎带。"

    烛光摇曳的餐厅里，十二根蜡烛在特制宠物蛋糕上投下跃动的影。章珞云望着江浮云单膝跪在地毯上给星星系生日帽，暖黄光晕将她锋利的轮廓描摹得异常温柔。水晶吊灯突然闪烁两下，江浮云抚弄德牧耳朵的指尖骤然收紧。

    "要下雨了。"她起身时碰翻了红酒杯，暗红液体在波斯地毯上洇开狰狞的痕，"我去关窗。"

    惊雷炸响的瞬间，章珞云看见落地窗映出江浮云煞白的脸。她蜷在真皮沙发里数药片的模样与白天判若两人，腕间铂金链坠着的鸢尾花吊坠叮当撞在药瓶上。

    "氟西汀..."章珞云借着拾药片的动作凑近，呼吸扫过江浮云颤抖的指尖，"你在吃抗抑郁药？"

    窗外暴雨倾盆，星星突然焦躁地撕咬着沙发靠垫。江浮云猛地攥住章珞云的手腕按向自己心口，布料下剧烈的心跳震得章珞云掌心发麻。

    "感受到吗？"她眼尾泛起病态的红，"这颗心脏每次见到你都会发疯。"冰凉的唇忽然贴上章珞云的手背，像濒死之人亲吻最后的烛火，"从你在讲台上念'珞珞如石'开始..."

    惊雷再次劈开天际时，整栋别墅陷入黑暗。章珞云在雨声中听见金属碰撞的轻响，江浮云腕间的锁链不知何时缠上了她的脚踝。温热的喘息拂过颈侧，带着药片的苦香："别怕，这只是...应激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