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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七八糟

    火堆旁因为陈岁安开始了话头,倒也显得有些人气。

    无名独自一个坐在远处也插不进话,只时不时看看这个,又望望那个。

    到了饭点,几个弟子煮了一锅米粥端出来分给大家,无名没有开口,却也分到一碗。

    略有些粗糙的米粒浮在粥中,无名吃了两口就觉得分外不是滋味。陈岁安这段时日跟他赶路吃的一直不错,见他低头不说话还以为他不习惯,便走到他身边想安抚两句。无名听到脚步声便先抬起头来,笑着问:“还吃得惯嘛?”

    眼前的男人脸色还有些苍白,宛若黑球的瞳孔笑意不达眼底,陈岁安被他问得一愣,道:“我都行。你还能接受嘛?不行的话……过几日,收拾好了我们就下山去。”

    无名转头望向在她身后不远处的一众弟子,问:“若他们不想呢?”

    陈岁安端着碗在他对面自然坐下,回头把人一一望过,果断道:“他们现在这样哪里打得过我,不肯的打晕抗走。”

    “看不出来你倒有主意。”无名朝她轻笑,“若早些回来把他们全赶下山就好了。”

    陈岁安拿着筷子的手一顿,自嘲道:“早知如此,我便不去吃那几顿饭了。”

    无名心头随之一紧,低声附和道:“我也不该去的。”

    脑中又想起那段风雨兼程的赶路,洞中只余柴火被灼烧发出的呜咽,两人端着饭碗保持沉默,只低头自顾自地用餐。

    估摸着时辰,无名用完餐便想出去走走,起身道:“如今天色已黑,我出去看看。”

    周遭弟子闻言具是一惊,一个个站起身来便要劝说,无名执意道:“我武功也不差,如今快去快回,不会有事的。而且大家也不能一直待在此处。”说着又望向跃跃欲试的陈岁安,“岁安,你留在此处吧。”

    陈岁安往前半步,刚要反驳就听着无名道:“你的轻功还跟不上我,还是别把此处暴露为好。”

    技不如人的陈岁安将嘴一撇,思考片刻后还是认同了无名的做法。

    这厢陈岁安刚点头,无名便起身将身一闪,离开在众人视线内。站在一旁的林丛见状惊叹道:“这是何等轻功?天下竟有这样的招式?”

    陈岁安随口道:“他只跟我说过,他出自一个无名的小门派,传他功法的人很早就走了。”

    林丛道:“那倒是真的可惜了。本还想和他学两招呢。”

    陈岁安看他神色略含惋惜,稍一沉思,提议道:“林师兄你要想学的话,可以试着找他,若有时间说不定他会教你。”

    林丛惊喜地反问:“当真?”

    陈岁安眉眼弯弯,“一定,他是个实打实的好人。”

    在旁侧好好坐着的梁永欢突然开口,“阿岁,那他到底是谁?”

    陈岁安正要开口,可是一想到无名的嘱托也不敢实话实说,只得不好意思揉揉脑袋,道:“就是萍水相逢,无名之辈。”

    明显的敷衍之词怎能逃过一群十来个人的耳朵,林丛一双鹰眼轻瞪,道:“小师妹,这位莫不是你喜欢的人吧?”

    陈岁安被他问得脸色一红,一张嘴开开合合几回没说出半句话来。看上去倒真像是被人戳破了心事。

    洞中一时疑惑四起,没等到回答的梁永欢继续问道:“阿岁,那到底是谁?”

    顾念躺在石板上轻笑道:“二师姐,你是不知道小师妹如今那脸可红的很,只怕再问下去,就要落荒而逃了。”

    梁永欢不知陈岁安的脸到底有多红,可那不敢言语的支支吾吾还是听得明明白白,便道:“若真是你心上人,他真心待你好,那也好。”

    自知撒谎能力有限的陈岁安立刻顺坡下驴,道:“他待我,还算不错。”

    梁永欢缓缓点头,“想来他可随你上这万丈高山,想来武功不算太差,而且还愿与你同往。”

    陈岁安佯装生气般皱了皱脸,故意问道:“所以师姐刚刚就想把我托付给他?”

    梁永欢轻笑着反问:“你不也想把我们托付给他吗?”

    “可他好歹也是……”陈岁安嘴快,眼看那话临到嘴边又拐了个弯,“到底是个好人。”

    梁永欢捂嘴轻笑,连声打趣道:“是,是,是。”

    陈岁安轻轻拍了拍微微发热的脸颊,道:“二师姐,先别管我了。我回来之后都没看到六师姐,她在哪?那四云珠我还得给她呢。”

    梁永欢表情一滞,周遭众人好像也都脸色微变,陈岁安眉头轻蹙,疑惑地问:“怎么了?大家怎么不说话?”

    “没事。”林丛背过身随意地摆摆手,“只是……”

    “只是什么?”陈岁安着急追问。

    “只是行梦用不上了。”梁永欢连忙开口,“她家人把她接走了。”

    陈岁安微微愣住,问:“那是何时下山的?”

    梁永欢道:“半个月前。本来我们说等药到了再送她下山,但她爹娘执意如此,我们劝不过,就想着到时候再给她送去也未尝不可。”

    梁永欢稍一沉思,片刻后道:“我们本还想要你直接去她那的,但后来的事,你也知道……”

    随着梁永欢的声音渐渐落下,生春里又变得分外冷清。陈岁安缓缓抬头,强撑着道:“人没事就好,到时候我给她送药去就是。大家吃完了便休息吧,今夜我看着。”

    陈岁安轻轻拍了拍已经发热的脸颊,口不择言道:“大家吃完了便休息吧,今夜我看着。”

    众人人知此事是混过去了,见状也不再多说什么,只催促着要她好好休息。可他们一群伤员哪里拗得过陈岁安主动要求守夜,几番争论后只得将她安排在了离火堆最近的位置,待月上柳梢,那烧的正旺的火便可吹散洞中的阴寒。

    陈岁安一夜未眠,也未能等到说要回来的无名。

    直到翌日大早,第一个清醒过来的林丛便把陈岁安赶到了床榻之上。

    陈岁安的上下眼皮都在打架,此刻有人接手也不再强撑着,只僵硬地往石板上一倒,阖眼进入了梦乡。

    不知是日有所思才能夜有所梦,还是回到了故土便能心有所安,近来梦中总是纷纷扰扰的陈岁安难得睡了个好觉。

    直到耳边响起一声喝,陈岁安才从混沌中逃出。

    “你们要去便去,反正我不去!”不知是谁把石桌一拍,字字铿锵,“我生是泽海山的人,死是泽海山的鬼,埋进地里也要当此山的魂魄。”

    还不甚清醒的陈岁安闻言便要点头,正准备附和两句就听见了无名的声音,“公子,我知此处对你有恩,可你如今有重伤在身,若不下山医治,留在此地也不过是个半死不活的。”

    “那就不活。”那弟子朝胸口一拍,“我早该和他们一样战死山门,而不至于当个逃兵。”

    “为山门战死便好吗?”无名眉头轻蹙,“若人人都自寻死路才是合他们的意。”

    “那无名大哥你说如何?这般逃走便算英雄吗?”

    耳听着气氛不对起来,陈岁安连忙翻身起床,待看清局势后,便想上前给无名和那弟子打个圆场。

    无名闻言轻哼一声,“英雄?什么是英雄?有刀剑迎面来不躲开的那叫莽夫。”

    那弟子道:“我怎能愧对山门众师长教诲。”

    还不等无名再开口,又有一个弟子上来帮腔。

    洞中一时响起无数声音。那十来个人一一望去,显然每个都是要与山门共进退同生死的。站在旁侧的陈岁安见之心头微颤,几乎要落下泪来。但站在其中的无名显然不这么想。

    无名见陈岁安傻傻站在原地朝她将眉一挑,故意高声道:“陈岁安,他们如此不配合,你说该当如何?”

    突然被喊到的陈岁安先是一愣,而后便如大梦初醒般道:“好,马上。”

    话音刚落,无名操起放在桌上的长剑往梁永欢脖颈上一架,问道:“不知各位侠士现在可愿下山?”

    变故发生在顷刻之间,周遭一群人见状连忙拔出各自的剑来朝无名指去。陈岁安抬腿朝着离自己最近的那个弟子的手腕轻轻一踢,下一瞬,便把那长剑夺到了自己手中。

    “小师妹!”林丛朝突然出手的陈岁安高声喊道,眼中的不解几乎化成实质。

    “师兄师姐们,我们现在不过十来个人,加上无名大哥也还不够对面几个人杀的。”陈岁安一把将那弟子的喉咙虚虚掐在掌中,带着哭腔问道,“你们还没明白吗?纵是有血海深仇,如今也是因为我们技不如人才会遭人所害。若我有以一敌百的能力,我定在此刻带诸位将他们杀个人仰马翻!”

    顾念怒问:“可我们只是留在此地,又会影响到谁呢?!”

    “因为他们要找的人还未寻到。”无名朝他微微颔首,眼中不悦清晰可见,“而且你们护山大阵已开,连个自保能力都没有,就算他们不来,若来两个惦记着你们的功法的,你们又该如何?”

    顾念拿着剑的手轻颤,似乎正在犹豫该不该往后一步,陈岁安眼尖,想也没想连忙接道:“昨夜无名大哥已经把大家……带去了合适的地方,我们与其在此争论不休,不如去送一送想送的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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