贰拾壹

    贺府,卧房。

    “主上,来信。”

    子夜单膝跪地,双手将信件奉上。

    江弦月打开信封。

    主上尊鉴:

    奴于幽州密探累日,获情如下。

    近日,幽州太守白大人于申时珠宝阁与一可疑女子有过来往。

    二人对谈,涉及密语。奴实惭愧,恕未会意,故求主上解其意,详情如次:

    白太守:嘿,我们明明约好酉时见面,你怎么提前来啦?

    女子:大人不也一样嘛。小女子初来乍到,这幽州美景真是了得,等到二月回春,其景色定然美不胜收。

    白太守:可要让姑娘失望了,夏季的幽州最为特色,尤其夜晚满天星斗,叫人挪不开眼。

    女子:原来如此,小女子明年定要来瞧瞧。

    此即全数之详情矣。

    孤云,叩上。

    江弦月瞧着这短短几句的暗语,陷入沉思。

    如之前所分析,幽州是一个巨大的中转站,那么白富贵与人密会多半是在商讨货物运输的问题。

    原来如此,江弦月敲打在案上的手中一顿,弯了弯唇。

    须臾,白衣男子提起笔,在纸上写下一行苍劲的字迹。

    加派人马,不日临州,察与之往还者。

    幽州。

    “百里,主子来信。”

    这日百里驷回来,便见孤云坐在床榻上,手中拿着一封薄纸张。

    百里驷问:“里面说了什么?”

    “主子说不日多派几人过来,让我们调查和太守来往过的人。”

    百里驷点点头,举了举手中的布袋,“路上买了些吃食,一起吃吧。”

    孤云认真思索了一下,“可是红薯还没吃完。”

    百里驷扶额,“别吃那什么劳什子红薯了,来吃这个。”

    连续吃了几日的红薯,百里驷现在得了一种看到红薯就想吐的病。要不是秉持着不浪费粮食美好品德,他早便把那些该死的红薯扔出去了。

    孤云却一脸苦恼,他忧伤地说:“可是吃不完红薯,你会把它们塞进我嘴里,我不想这样,很奇怪。”

    百里驷:“?”哇塞。

    “我说玩笑话呢,你安心吃罢,红薯吃不完也没关系。”百里驷哭笑不得,解释说。

    孤云听到这话,放心下来。

    百里驷买的挺多,各种小吃糕点都有,被红薯折磨几日的两人胃口倍增,皆满足地吃撑了肚子。

    吃过后,百里驷与孤云进行玩日常交接,便回到自己的床榻上睡觉了。

    自从来幽州执行任务后,百里驷便很少有睡过好觉。

    其一是因为执行任务休息时间很少,基本上睡过觉后没多久便要立马去顶班。

    其二,百里驷最近不知为何总能梦见原主。第一次梦见时,原主站在原地,忧郁地看着自己不为所动;第二次原主慢慢朝自己走过来,走在自己的面前,张了张嘴,似乎有话欲说。

    第三次。

    百里驷睁开眼,发现自己又来到了这一片纯白的幻境之中。那张与自己顶着一模一样的脸的男人神色哀伤地望着他,慢慢朝他走来。

    男人抬起手,抓住他的臂膀,张开嘴,声音空灵缥缈,似从远处传来。

    “沈驷。”

    “帮我,杀了他。”

    百里驷想动摇,却发现身体宛如被定住似的,他开口想说些什么,面前的男人又说了了一句,引得百里驷浑身发麻。

    “小心,阿三。”

    百里驷惊醒,脑袋疼痛极了,他紧闭着眼睛,蜷缩起身体,用被褥包裹住自己,思绪一团乱。

    杀了他。

    他是谁?

    百里驷脑海中突然出现一抹人影,岁至中年,容貌与江弦月有二三分相像,片刻即逝。

    小心阿三。

    为何要小心阿三?

    记忆中,原主在与扶摇相处时,身旁的苏磬如影随形,时常着笑脸,沉默寡言。除此之外,原主似乎从未与他有过过多来往。

    剧烈的疼痛感再次冲击着大脑,百里驷恍惚间想睁开眼,下一秒便失去了意识。

    “百里驷,百里驷?醒醒。”

    孤云回来,发现平时早该起床的百里驷还躺在榻上,一瞧便发现他额冒冷汗,眉头紧皱,摸了摸额头,温度烫的要命。

    孤云试着叫了两句,百里驷没有回应,于是他先去外面弄了些雪回来,融化成冰水后将毛巾浸湿,将其贴在百里驷的额上。

    这么来回弄了十几次,高烧迟迟未退。孤云有些着急,忐忑地在屋子里徘徊,又不知该如何是好。

    他抬头望向外面,风雪正盛,又转头看向百里驷,抿了抿唇,推开门往外跑去。

    滴、滴……

    百里驷睁开眼,眼中是一片陌生的天花板,他听见水声,于是动了动身子,发现自己并不在居所当中。

    “你醒了?”一道清丽的女音在不远处响起。

    百里驷抬起头,见是一名长相秀丽的年轻女子,于是愣了愣,问:“这是哪里?”

    女子道:“这里是我家。”

    百里驷一惊,“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女子:“你得了烧病,当然要来我这。”

    百里驷:“……哦。”

    百里驷这才感受到自己脑袋如负重千斤,昏沉沉的,原来是生病了。

    女子打开腰间的布袋,里面放满了大大小小的银针,百里驷咽了咽口水,“这针挺别致啊……要扎哪里?”

    女子面无表情道:“扎你。”

    半刻钟后。

    “啊啊啊啊啊——”某位生病的青年发出尖锐的惨叫声。

    “……”

    “针还没扎,你叫什么?”

    女子抬起的手悬在空中,一时无语。

    “啊?”百里驷松开抱着的脑袋,一脸茫然。

    就在这一瞬间,女子手中的细针精准扎在百里驷的大椎穴上。

    “…………卧槽。”

    百里驷欣喜道:“不痛诶?”

    女子:“……”

    百里驷自得其乐了好一会儿,见人家还在旁边干站着,于是咳了咳,问:“对了,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女子道:“我叫董语鲤。”

    “那我便唤你董大夫吧。”

    “随你,”董语鲤转身,“我去为你熬药。”

    言罢,屋子里只剩百里驷一人。百里驷好了不少,没之前那般难受了,方才闹腾了一会儿,异常想睡觉。

    也不知孤云去了哪里,在接替他的工作还是回去休息了,不过依照孤云的性子多半是在替他工作,等他病好了一定要好好感谢孤云。

    百里驷想着想着,便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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