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草率了

    叶寻老老实实的将行舒说的话对秦延舟转述了一遍。

    秦延舟静静听着叶寻一句一句的说着,心里渐渐拼凑着事情的来龙去脉,事情的真相呼之欲出。

    想到让夏栩带回来的“夜阑公子”,还有正在经历丝竹黄花的行舒,决定自己去问个究竟。

    于是轻声温言对叶寻道:“我相信你就是师父的儿子,就是我要找的人,我从第一眼看见你,就觉得你熟悉,阿寻,对不起。”

    叶寻不知秦延舟何来的道歉。

    只听秦延舟继续道:“是我眼拙,之前一直没认出你来,让你承受了这些。”

    叶寻摇了摇头,道:“不怪你,谁都不怪。”

    秦延舟心中温热起来,道:“他们正在审问那个夜阑公子和行舒,我去看看有没有问出新的消息,你先睡一会?”

    叶寻也觉得有些疲累,于是点了点头。

    秦延舟起身向门口走去,刚开门忽的想到了什么,迅速关门又飘回床前,脸色通红的说道:“穿衣服。”

    已经闭上眼睛的叶寻被又飘回来的秦延舟说的一愣:“什么?”

    秦延舟红着脸去取了一套叶寻的里衣,快速的将叶寻从被子里扒了出来,三下五除二替叶寻穿好,又将叶寻塞回了被子里,一套动作一气呵成,丝毫不拖泥带水。

    然后才松了口气,嘴角弯了弯走出门去。

    叶寻:……

    秦延舟出门后,叶寻才反应过来,想到秦延舟刚刚通红的脸,不禁笑了起来,就这样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秦延舟来到春宵楼的一处房间,还未到门口就听到行舒撕心裂肺的哀嚎。

    秦延舟推门进去,声色冷淡的训斥:“你们几个怎么办事的?这么久了他还这么有力气?声音十里开外都能听见!”

    几名阁众心下一凛,赶忙道:“属下失职!”

    行舒一听,脸色骤然更白。

    行舒此时身上遍布血痕,皮肉一条一条的翻着,惨不忍睹。

    秦延舟摆了摆手,让几人先停下。

    面色冷戾的问道:“启神医到底是什么人?”

    行舒抬起眼皮看了一眼秦延舟,复又垂下,有气无力的说道:“他是江湖有名的神医啊!叶寻应该告诉你了吧!他是我的师父,是我爹。”说完裂开嘴笑了笑。

    旁边的阁众将行舒在烟淮楼对叶寻说的话给秦延舟汇报了一番,秦延舟听后气愤至极,直接拿过竹针,狠厉的刺向行舒身上,而后看向行舒光洁的脸,回头叱道:“你们几人觉得他的这张脸赏心悦目?”

    几人连忙说道:“一点都不赏心悦目,十分奇丑无比,看到就恶心!”

    本没力气的行书瞬间暴起,高声道:“你们说什么?你们才奇丑无比!我是江湖第一美男子!!”

    秦延舟冷眼瞥了一眼,道:“划了!”说完走出房间,随后屋内传来行舒的咒骂!

    叶寻又去看夏栩那边的情况。

    夏栩这边就温和多了,那位夜阑公子醒来之后有啥说啥,丝毫不想受刑,一会儿的功夫,就将自己知道的吐了个干净。

    原来这夜阑公子既不是被贩卖的,也不是被千水楼抓去的,他本是江南碎金舫正准备推出的头牌,是十几日前有人找到他,让他在巡游大会表演,只需表演一场,就给百金。

    同时,还让他在胳膊上画上一颗梅花疤,所谓拿钱钱财,替人办事,这人就爽快的答应了。

    秦延舟皱了皱眉头问道:“没了?”

    夏栩道:“有,他虽然是碎金舫准备推出的头牌,但他懂些功夫,说当日你必然会到巡游花车上,只要杀了你,则多许下他十倍的价钱。对方也知道要杀了你并不容易,于是给他了一包药粉,适时的撒到你脸上,这时杀你就轻而易举了。”

    秦延舟道:“什么药粉?”

    “让你瞬间失去力气的药粉。”夏栩说着将药粉拿了出来。

    而后又继续道:“只不过他当时被你的美色震惊了,光想着春宵一度了,所以就忘了药粉的事了。”

    秦延舟听后脸色一黑,夏栩赶快说道:“不是我说的,是他自己交代的!”

    “还有吗?”秦延舟问道。

    夏栩摇了摇头道:“没有了。”

    秦延舟刚要出门,又回身问道:“找他的人长什么样?”

    夏栩:“穿着怪异的人,蒙着脸,听他形容好像和在若谷城出现的那两人穿着差不多。”

    秦延舟开门,又被夏栩叫住:“那现在这人怎么处理?”

    秦延舟道:“绑着看起来,什么头牌敢堂而皇之的不要命的答应来杀我?”

    秦延舟丢下这句话这才出了门,回到了和叶寻的房间。

    此时天色已晚,秦延舟看着熟睡的叶寻,一时不忍心叫醒他。

    于是自己也换了一身里衣,掀开被子钻了进去,侧身静静的看着叶寻的眉眼。骤然想起夏栩查到的那些,那些叶寻被欺负的事。

    秦延舟瞬间满心的沉痛起来,眼中是止不住的疼惜,眼泪瞬间夺眶而出,秦延舟撇了撇嘴,压着声音,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同时,又自责起来,自己昨天为何要拉着阿寻去玲珑街,要不是半路出现那个行舒,自己还真要拉着阿寻去烟淮楼,如果这样的话,阿寻会是怎样的心情?

    秦延舟终于明白,叶寻对世间之事不甚在意,活的无喜无悲,哪怕被这般对待,也不曾心生怨恨,不过是因为没什么可信之人罢了。自此,也不相信,这个世上真的会有人愿意,义无反顾的走到他面前,哪怕自己都走到了叶寻面前,叶寻依旧会患得患失。

    秦延舟边流泪边想:患得患失,就是对自己没有交付全部的信任,也因此在有个还没确认是谁的夜阑公子出现时,阿寻会立即退避,立即退缩,只要缩回到他自己垒的壳中,就又能平心静气的生活。

    秦延舟突然想到,叶寻在行舒面前介绍自己时,说自己只是一位病人,是不是怕小狗的事情再重蹈覆辙?

    至此,秦延舟为此耿耿于怀而生的气,终于散了。

    秦延舟又是一夜无眠。

    次日叶寻醒来,发现自己如往常一般被秦延舟抱在怀里,一转头就对上了肿着眼睛的秦延舟。

    叶寻不明所以,正要开口就被秦延舟抢了先:“阿寻,前天晚上你是不是已经做好了离开的打算了?”

    叶寻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怎么突然又提到了前天晚上?

    秦延舟二话不说将头埋在叶寻怀里就痛哭起来,比起昨夜担心吵到叶寻,忍着默默流泪,现在则是嚎啕大哭,大有一副肝肠寸断的架势。

    这是秦延舟第二次在叶寻面前嚎啕大哭,还都是因为自己。这场突如其来的大哭让叶寻要问的话全部咽了回去。

    叶寻任由秦延舟埋在自己身上大哭,声音越来越大,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直到外面传来夏栩和一众阁众的声音:

    “发生什么事了?阁主怎么哭成这样了?”

    “谁抢他的八卦册子了不成?”

    “你以为阁主还是小时候吗?”

    “阁主小时候也没这样哭过啊?”

    这时夏栩低声呵道:“都闭嘴!阁主这是在心疼叶神医!”

    “叶神医怎么了?”

    还没等夏栩继续说下去,就听到秦延舟一句吼声:“都走开!呜呜……”

    夏栩:……

    阁众:……

    叶寻就这样被哭了一耳朵,终于无奈的长叹一声,抬手揉了揉秦延舟的头,道:“你打算哭到什么时候?”

    “哭到你打消离开的念头为止!呜呜……”秦延舟边哭边回道。

    叶寻好笑的说道:“我何时打算离开了?”

    秦延舟继续呜呜的哭道:“前天晚上你就是这样打算的!”

    叶寻一个头两个大,昨天二人不是已经坦诚说开了吗?还是自己第一次这般坦诚,现在怎么又提到前天的事了?不是都过去了吗?

    但叶寻也没说出自己的疑惑,而是不由自主的揉着秦延舟的头,顺着说道:“好,不离开。”

    秦延舟立刻抬起了头,满脸的泪痕,肿着眼皮问道:“真的?”

    叶寻抬手为秦延舟擦了擦眼泪笑着道:“真的。”

    “永远不离开了?”秦延舟确认道。

    叶寻轻笑:“永远不离开。”

    秦延舟第三次怀疑的确认道:“为什么?”

    叶寻又是一声轻笑:“你这副伏在我身上痛哭的架势,让我以为我死了一般,大概,我不还不想死。”

    秦延舟又呜呜的气道:“不许说死!呜呜……”

    叶寻:……

    叶寻心下好笑,又轻笑一声弯了弯嘴角。

    秦延舟耳朵清晰的捕捉到了叶寻的轻笑,立刻抬起头,正对上叶寻满是笑意的目光。

    秦延舟吸了吸鼻子,突然道:“阿寻,我不会放过那些欺负过你的人。”

    叶寻想了想就突然明白了,原来秦延舟知道了自己过去被欺负的事,于是温言问道:“你知道了?”

    秦延舟一撇嘴又要哭,被眼急手快的叶寻一把扯住了脸:“什么时候知道的?”

    秦延舟吸了吸鼻子:“前天晚上,后半夜,天没亮前。”然后又补充了一句:“你被抓走之前。”

    叶寻心下忖道:这竟然还能补上哭一回的。于是笑着问道:“你就是因为这个,大早上才这般哭的?”

    秦延舟老老实实的点头。

    叶寻心里瞬间温热起来,似有万般话封在了心口,最终化成了一个名字:“秦延舟。”

    秦延舟不明所以,眨巴着眼睛看着叶寻,叶寻抿唇轻笑了起来,不由自主的抬起头,亲了亲秦延舟的唇。

    秦延舟一愣,一滴悬着的眼泪“啪”的一声砸在了叶寻的脸上,也砸醒了发愣的秦延舟。

    秦延舟心中瞬间升起密密麻麻的喜悦,终于破涕为笑,一颗头欢快的像叶寻砸去,嘴唇准确的砸在了叶寻的唇上。

    叶寻的唇被秦延舟啃来啃去,时而撞的牙齿生疼,叶寻头皮发麻的想:刚刚有些草率了。

    这是一场好不温柔的吻,最后在叶寻嘴唇肿胀和秦延舟不得要领中结束。

    秦延舟看着叶寻肿起来的嘴唇,嘴角还有齿痕,有些懊悔的想:太莽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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