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2 章

    暮色悄然降临,将商业街的玻璃幕墙涂抹成暖金色。黄仙蕙踮起脚尖,指尖捏着的樱花发卡在晚风中轻颤,细碎金粉簌簌落在刘诗筱肩头。远处居酒屋的灯笼次第亮起,在落地窗上投下重瓣樱花的剪纸光影。春寒料峭的风卷过步行街,将少女珊瑚色的裙摆吹成绽放的木槿。

    "别动。"黄仙蕙的指尖掠过恋人耳后,金属卡齿勾住几缕碎发。突然,她的动作凝滞在半空——隔着重瓣樱花装饰的落地窗,林姝彤正与陌生女子对坐在居酒屋最里侧的卡座。那人戴着黑色口罩,食指缠绕着林姝彤卫衣抽绳的动作,像极了她们在更衣室偷偷牵手时的模样。

    刘诗筱的喉咙动了动。金丝眼镜滑落鼻梁的瞬间,她看见林姝彤慌张缩回桌下的手,腕间双人款编织手链在灯笼光里泛着冷光。这个角度望去,对方无名指上的蓝宝石戒指正折射着危险的光芒。

    “是站姐?”钱壹婉的珍珠项链突然贴上后背,栗色卷发间浮动着清香的丁香花的味道。杜逸霄拎着吉他箱从乐器行出来,白衬衫袖口沾着未干的松香,目光如追光灯般刺破暮色:“好像我们没有见过这个粉丝。”

    黄仙蕙的指甲掐进刘诗筱掌心。当林姝彤起身碰翻梅子酒杯时,深红酒液在陌生女子袖口洇开暗红的花,像极了上周暴雨夜她们在宿舍接吻时打翻的樱桃果酱。她突然想起合同里加粗的条款,每个字都化作锁链缠住咽喉。

    “要过去吗?”黄仙蕙攥紧刘诗筱的袖口,珊瑚色指甲油在布料留下月牙状压痕。居酒屋的风铃突然作响,林姝彤慌张起身时碰翻梅子酒杯,深红酒液在陌生女子袖口洇开暗红的花。

    松木吧台在指尖留下黏腻触感,杜逸霄机械地搅拌着抹茶拿铁。拿铁表面的樱花拉花被搅成漩涡,就像三年前在地下剧场看到钱壹婉撕碎海报的那个雨夜。余光里林姝彤正在给那人擦拭袖口,动作轻柔得像在抚摸初生雏鸟——这分明是热恋中人才会有的珍重。

    珍珠项链突然勒紧脖颈,钱壹婉数到第七颗珠子时停住。那个角度...那人左耳三枚银钉的排列方式,与五年前给自己寄恐吓信的私生饭如出一辙。当林姝彤的卫衣抽绳第三次缠上对方指尖,她恍惚看见十七岁的自己在地下通道被闪光灯追逐的场景。

    冰块撞击玻璃杯的脆响惊得刘诗筱一颤。她盯着菜单上的"情侣套餐"字样,高数公式在脑海疯狂演算:如果私联概率是37%,被曝光的风险系数就是...黄仙蕙突然在桌下勾住她小指,温度透过创可贴传来——那是昨夜排练时被道具划伤的,此刻却像烧红的铁丝般灼人。

    樱花寿司在舌尖泛着铁锈味。黄仙蕙无意识地将纸巾撕成碎屑,每一片都写着"禁止恋爱"的合同编号。当林姝彤的笑声穿透竹帘,她突然想起剧场后台的监控摄像头——此刻是否也有镜头对准她们交叠的膝盖?

    刘诗筱的镜片蒙上雾气。当她摘下眼镜擦拭时,杜逸霄已经拽着钱壹婉拐进巷口:“先回宿舍。”

    路灯将宿舍走廊切割成明暗交错的琴键。杜逸霄叩响309房门的节奏比平日急促两倍,装着章鱼烧的纸盒在掌心渗出油渍。门开时涌出浓重的薰衣草香,林姝彤的湿发还在滴水,浴袍领口露出半截崭新的红绳。

    “杜老师?”少女将手机反扣在床头,锁屏声清脆如刀出鞘。

    “顺路带的夜宵。”杜逸霄的视线扫过充电线上的情侣手机壳,“那位是......”

    “远房表姐!”林姝彤抢白道,指甲掐进纸盒边缘,“来汉盛出差顺便看我。”她转身取纸巾时,杜逸霄瞥见微信对话框里未发送的“今晚老地方见”,联系人头像是个穿应援服的剪影。

    钱壹婉的珍珠项链在门边轻晃。当杜逸霄被推出房间时,瞥见垃圾桶里躺着撕碎的拍立得相纸——残留的边角能看到粉色应援棒的光斑。

    “怎么样?”钱壹婉倚在消防栓旁,指尖转着银色发卡。安全通道的绿光将她侧脸切割成冷峻的几何体,与三年前在地下剧场调试设备时的模样重叠。

    杜逸霄将章鱼烧塞进对方手中:“酸臭味。”

    “什么?”

    “房间里弥漫着一种恋爱的酸臭味。”杜逸霄的白衬衫扫过感应灯,“有空你可以去刘诗筱或者黄仙蕙身边闻一闻,下回就知道了。”

    惊呼声撕裂走廊的寂静。童莳苓举着手机撞开安全门,齐刘海被汗水黏在额前:“杜老师!林姝彤她......”

    “我们都猜到了。”杜逸霄看着冒冒失失进来的童莳苓,回答道,“我们今天撞见了林姝彤和一个女人在吃饭。”

    “我看见了林姝彤掉落的手链。”说罢,童莳苓张开手掌。

    躺在掌心的编织手链缀着星月吊坠,与社交媒体上某大粉晒出的“公演五十场纪念礼”如出一辙。钱壹婉用美甲挑开夹层,泛黄的纸条上印着林姝彤出道首演的日期,字迹被汗水洇成模糊的蓝。

    杜逸霄的腕表指针指向23:17。当她敲开刘诗筱的房门时,黄仙蕙正蜷在恋人怀里校对乐谱,珊瑚色睡裙肩带滑落至臂弯,锁骨处未愈的吻痕在台灯下泛着淡粉。

    “紧急会议。”杜逸霄将静音的手机推过桌面,屏幕上正是林姝彤的那条手链。

    “问过陈总了。”杜逸霄抽出湿巾擦拭吉他弦,雪松香混着酒精味在空气中厮杀,“只要不影响公演,公司默许内部消化。”她故意将“内部”二字咬得很重,余光瞥见黄仙蕙耳尖充血,“但是私联粉丝是绝对禁止的,一旦发现,从严处理。”

    钱壹婉的珍珠项链缠住台灯穗子,在墙面投下蛛网般的阴影:“当务之急是防止私联外泄。不管是出于对林姝彤本人的考虑还是对整个团。”

    童莳苓的齐刘海突然被夜风吹起。当她演示如何用激光笔在舞台标记警示暗号时,窗外飘来林姝彤的脚步声——轻快得像是踩着新学的舞步。

    “她倒是开心了,也不知道这样的生活她还能过上几天。”钱壹婉冷声道。她见过太多的地下偶像因为私联毁掉了职业生涯,这里应该也不例外。

    杜逸霄走后,觉得有些烦闷的刘诗筱拉着黄仙蕙出来散散心。霓虹灯将她们的影子拉长又揉碎。她的声音轻得像融化的樱花冰淇淋:“如果被拍到...”

    “我们不一样!”黄仙蕙猛地转身,珊瑚色裙摆扫过路边的消防栓。樱花扑簌簌落在刘诗筱肩头,让她想起昨夜飘满排练室的金粉,“杜老师说过公司默许...”

    “默许不是允许,人家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是你不能在人家脸上跳舞。”刘诗筱的镜片蒙上雾气,将手机屏保照片放大——那是她们在博物馆青铜甗前的合影,裂缝处用修图软件画了颗小小的心,“就像青铜器的范线,看似被包容的瑕疵,随时可能变成致命裂痕。”

    “但是我们也有CP超话,也有人会支持我们的。”黄仙蕙辩解道。

    “有人而已,但是大部分人依然是单推,除非她是靠CP一飞冲天的。”刘诗筱轻笑了一声,“回去吧,明天还有排练呢。”

    晨曦漫过排练室的镜面墙时,林姝彤的卫衣抽绳第7次勾住把杆。黄仙蕙状似无意地哼起歌,将特调奶茶推到她手边。杯壁凝结的水珠蜿蜒而下,在桌面画出残缺的心形。

    “昨晚没睡好?”刘诗筱调整耳麦的角度,金丝眼镜链扫过对方泛青的眼圈,“黑眼圈要用遮瑕膏盖三层。”

    林姝彤猛地呛住。当她手忙脚乱擦拭泼洒的奶茶时,藏在袖口的酒店发票飘落在地。杜逸霄的白靴恰巧踩住那张纸片,弯腰拾取的动作像极了谢幕时的深鞠躬。

    “今晚加练双人舞。”队长的声音混着吉他扫弦声炸响,“林姝彤和童童一组。”

    童莳苓的指甲油在地板划出摩斯密码。当托举动作进行到第七个八拍时,林姝彤的应援手链突然断裂,星月吊坠滚进控台深处,在追光灯下碎成冷冽的银河。

    午夜钟声响起时,成琼诺的彩虹投影笼罩宿舍走廊。林姝彤讲电话的轻笑从防火门后渗出,甜蜜得像是浸透毒药的蜂蜜。杜逸霄碾灭烟头,看着火星坠落在三年前的地下剧场照片上——画面里铃音酱的铆钉颈环,正闪着与今夜相同的危险光芒。

    午夜的风掠过消防通道,将杜逸霄的烟圈吹散成苍白的问号。钱壹婉的珍珠项链缠住她颤抖的指尖,金属搭扣在安全出口绿光中泛着冷意:“真要放任不管?”

    “那我们还能怎么样,事不关己,看着就好了,都是成年人了,自己做的选择我们无权干涉。”杜逸霄打开了手机,看着那张林姝彤的照片,“她不后悔就好。”

    她的尾音消融在排风扇的嗡鸣里。楼下传来林姝彤讲电话的轻笑,甜蜜得像是偷尝了蜂蜜的雀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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