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鹦鹉酒吧

    景禾在超市来回逛了两圈,手中购物篮依旧是空的。

    从饮料的冰箱货架中挑选了一瓶无糖乌龙茶,在自助收银买单后,就去商城内部的抽烟区坐下。

    抽烟区只有景禾一人,她斜靠在沙发上,细烟夹在她的双指间,她吸了一口,薄荷的味道让她头脑清醒了几分。

    景禾掏出手机,点开浏览器,搜索有关“怪盗基德”的报道。

    这个神秘的罪犯已经消失了很久,最后的活跃时间是在6年前。一些论坛内仍旧有不少怪盗基德的粉丝,也有狂热的推理爱好者怀疑怪盗已死。

    而且,怪盗基德喜欢名贵的珠宝,向来喜欢出现在博物馆、展览馆、拍卖现场等。枡山汽车的庆功宴现场没有名贵珠宝,景禾身上佩戴的也就是普通首饰。

    不仅如此,警方曾在多次采访中表示,他们怀疑“怪盗基德”是个人行动,背后并无组织。

    如果接近自己的“金田”不是“怪盗基德”,那又是谁?景禾通过一些描述搜索,网络上没有太多的信息,反而搜出一些演技出彩的演员。

    还有一个问题,真正的金田部长在哪里?

    景禾没有金田家人的联系方式,就算有,也不知道该如何去讲述这种离奇的真相。

    可能等假的金田得到其想要的结果,真正的金田才会出现。

    具体如何,景禾不敢细想,自顾不暇之际,她只能在心里默默祈祷金田部长安然无恙。

    此刻的她很想找个人倾诉她的莫名经历,能给到一些建议。或者只是安慰她几句,说这种事根本不存在,她就是悬疑片看多了,留下了心理阴影。

    但四年前的景光与她不欢而散后,她就没什么无话不谈的好朋友。

    其余称得上为朋友的人,都只能算是玩伴。有的人可以约出来逛街、出去旅行,有的人可以聊聊工作、未来职业规划,有的可以约去健身、锻炼……

    却没有一个可以分享心事。

    景禾叹了口气,不由得感觉到寂寞。她收起手机,低垂的睫毛掩盖了她的失落,将细烟在烟灰缸中捻灭,起身离开了吸烟室。

    打车到家,景禾路过一楼前厅的管家室时,顺手将喝完的乌龙茶空瓶扔进了可回收垃圾桶内。物业管家是个热情的大叔,朝她鞠了一躬,打招呼道:“吉川小姐,您出门这么快就回来啦?”

    ——这么……快?

    往电梯厅走的脚步瞬间停下,景禾一脸怀疑地看向大叔:“您今晚见过我?”

    “啊?”大叔一脸不解地挠了下头,“您刚才出门的时候,我们不是也讲话了?您还说东西落在外边了。”

    “……”一股恶寒从景禾脚底窜起,她缓了一会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我刚才,穿的什么衣服?”

    大叔表情更疑惑了,反问:“您出门换过衣服吗?我年纪大了,看不出差别啊……”

    景禾只觉得胸腔极速加快的心跳快要压得她窒息,冷汗在背脊蔓延,来不及回应管家大叔,她踩着高跟鞋就冲出了大楼。

    她不敢回家,但无处可去。

    一个人在楼外的空地冷静许久,景禾还是决定鼓起勇气回家看看。她没办法逃避,总归要回家面对的。

    若是有财产遗失,就成为了报警的好理由。只要对比商城和家里监控的时间,警方不可能不信她。

    景禾深呼吸,重新走回楼下,管家大叔投来了关心的目光。她解释道:“晚上酒喝多了,有点难受,现在好点了。”

    “那您早些休息。”保安大叔不再多问。

    “嗯。”景禾点头,按下了电梯上行键。

    她在自己家门口站着,做足心理准备,才将食指按在了指纹锁上。

    进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立即打开所有的灯。景禾站在房屋的中心细细观察,看不出一点他人闯入的痕迹。

    她先去卧室检查保险箱,保险箱没有任何撬动的痕迹,里面的现金、存折完全没动。再去衣帽间,一些比较值钱的首饰和包包也都在。最后走进书房,仍旧是原来的模样。

    一无所获是最可怕的结果。

    景禾回到客厅,又为自己倒了杯酒。她的精神仍旧处于高度紧张的状态,举杯的手止不住地抖着,杯口撞在牙齿上有点酸疼。

    她解锁了手机,翻看自己的通讯录,找不到一个可以麻烦对方来家里陪她过夜的朋友。

    一口喝完酒杯剩余的液体,景禾拎了包出门。她在楼外打了车,目的地是:歌舞伎町一番街。

    因为害怕而去找炮友寻求安慰,景禾也觉得自己有点可笑。

    到达希罗兼职的男公关店,她只是靠在店外的墙壁,五彩的霓虹灯打在她的身上,深夜的风还是有点凉意,她裹紧西装外套,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

    00:05,刚好卡在希罗的下班时间。

    景禾点开了希罗的聊天框,在语音通话键上犹豫,还是没有勇气按下拨通键。

    她选择在聊天框内发了个定位,如果对方没有看到,就算了。

    【5月3日 00:08

    [定位]】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景禾没等到希罗的回复。她能理解希罗,毕竟两人是连朋友都称不上的关系,他没义务在深夜回复她的信息。

    她抬头看了眼男公关店的广告牌,决定进去喝一杯。

    景禾收起手机,拍掉肩上蹭到的灰,将手放在了男公关店的推拉门上。还没来得及用力推开,一道急促地脚步声出现在她的身后,熟悉的声音制止了她。

    ——“姐姐!”

    希罗喘着气,快步上前,抓住景禾的手腕往后退,远离男公关店的门口。

    景禾深深注视着面前的希罗,笑出了声:“你来了。”

    那声音里,带着哽咽。

    “对不起,姐姐。”姐姐从小就是个勇敢的人,很少会哭,能让她红了眼眶,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希罗知道自己就算问,也等不到姐姐真实的回答。他松开了她的手腕,将手掌放在姐姐的肩上,安抚般轻轻捏了两下,“我来晚了。”

    他掌心的暖意透过肩膀传递到了景禾的内心,她很快调整好自己的状态,压下了眼底的湿润,恢复往日与希罗相处的模样:“是我的问题,没有提前和你说。”

    和善却充满距离感。这是希罗和景禾相处的常态,不过今天的他还是满足的,至少在她有心事的时候,想到了他。

    慢慢来,他相信自己会有打动姐姐的一天。

    “姐姐想找我做什么?”希罗露出一个笑容,蓝灰色的眼眸微微弯起,驱散了景禾心底的恐惧。

    她和眼前的男人做过很多次,可她好似第一次这么认真地观察他的模样。其实他的眼睛很好看,和景光的……有一点像。

    希罗穿了一身灰色的防风衣,肩上挂了一个便携包,看鼓起的模样,像是头盔。她猜他出行的工具,应该是一辆摩托车。

    “想喝酒。”景禾现在不敢回家,就是想靠酒精麻醉一下混乱的思绪,“这附近有清吧吗?”

    “这条一番街……”希罗左右看了看,无奈笑道,“可能都不太清净。”

    “那我自己找一家吧。”景禾准备打开探店APP找一家最近的清吧,刚解锁屏幕,希罗就从她的手里抽走了手机。

    他故作神秘地说:“如果姐姐不介意和我去稍微远一点的酒吧,我知道一个不错的地方。”

    “不介意,你带路。”现在的景禾,大概是去哪里都不会介意。

    “那你在这儿等等,我去找同事再借一个头盔。”希罗把景禾的手机放回她的手心,就窜进了男公关店内。

    不一会儿,希罗就从店里走出来,手里提了一个摩托头盔:“走吧,我的车停在了地铁站附近。”

    他与景禾并肩走在纸醉金迷的歌舞伎町一番街,路上迎客的人都误会两人是一对,不再上前搭话。

    这条无比熟悉的路,希罗走出了不一样的心情。他的右手和景禾的左手无意间碰到,视线止不住地往下瞥,他想牵起姐姐的手,可以配合着她的节奏摆动。

    他动了动手指,在即将牵住姐姐的那一刻,景禾将本来提在另一侧的包换到了这只手。

    希罗了然一笑,姐姐总会有体面的拒绝方式。

    两人一起走到了希罗的摩托车旁,景禾做过摩托车相关的方案,略懂一些。能认出他的这辆摩托车的品牌和价格,川崎Ninja 400,对大学生来说,已经不算是入门款了。

    景禾没问,希罗主动解释:“二手的,不然兼职赚的钱,全用来打车了。”

    “今晚的费用,我会给你加倍。”景禾说着,就打算给他转账。

    “不急。”希罗将借来的头盔挂在车把手,解下斜挎包,脱掉自己的防风衣披在景禾的肩上,“骑车会冷,先穿着。”

    “我觉得还好。”景禾见他只穿了一件短袖,拒绝了他的好意,“而且我坐你身后,你能替我挡风。”

    希罗这次态度坚定,语气不容置疑:“姐姐是我的客人,照顾好你是应该的。”

    “那……谢谢你了。”景禾一时语塞,不再拒绝,自己将他的防风衣套上,拉链拉到了最上边。

    希罗满意点头,从自己的包里拿出头盔,边调整卡扣,边问景禾:“你的裙子是不是不方便岔开坐?”

    “嗯,我侧坐,你开慢点。”景禾西装外套里配了一条吊带的包臀长裙,岔开很容易走光。

    “好。”希罗咧开嘴笑,眼里闪过狡黠的光,帮景禾戴上头盔的同时,半开玩笑半认真地提醒她,“姐姐要抱紧我啊!”

    初次戴沉重的摩托车头盔,景禾有点不适应,便没有与希罗斗嘴,配合他递来的手,坐在了摩托车后排。

    发动摩托那刻,希罗感觉到腰间的手收紧,姐姐整个人都贴在他的后背。他透过反光镜看着那纤细的身影,唇角不受控地扬起。

    他缓缓驾驶摩托驶离新宿,往另一个方向的大野区江古田开去。

    夜风飘进景禾的裙摆里,吹起她的长发,凉意明显。她握紧被风吹红的手指,扯动袖口将手整个藏进去。

    她看向希罗裸露的手臂,本来还算白皙的皮肤被冻红,泛起了细密的鸡皮疙瘩。自责地叹了口气,她不否认自己有点心疼这个男人,他本不必如此的。

    好在希罗口中的清吧不远,摩托车停稳,景禾抬头,看到了招牌上复古字体写着一串文字:蓝鹦鹉酒吧。

    两人下车,同频摘下头盔,希罗正欲开口向景禾介绍这间酒吧,身体却被一阵温暖包裹住,是姐姐将他的外套重新披在他的肩上。

    希罗怔了一下,衣服早已沾上了姐姐的香水味,那味道现在包裹住了自己。他喉结轻轻滑动,眼里的星光和嘴角的傻笑藏也藏不住:“谢谢姐姐。”

    “这本来就是你的衣服。”景禾无奈提醒他,“下次别做这种傻事了。”

    “怎么会是傻事?”希罗穿上外套,“都说了,照顾好你是应该的。”

    希罗的手放在景禾的腰间,轻轻推着她前进:“走吧,喝酒喝酒。”

    推门而入时,老式门铃的叮当声格外清脆,两人一起踏上楼梯,空旷的楼梯间内能听见二楼传来的舒缓音乐声。

    还未走到二楼,希罗向她介绍:“这是一家台球酒吧,别看老板年纪大了,调酒很厉害。”

    走进二楼的酒吧内,不大的空间一览无余,有几位客人正在台球桌旁切磋,吧台和卡座零散坐了数位,并不冷清,也不算热闹。

    老板是一位银发老人,他戴着黑框眼镜站在吧台内侧,手中擦拭酒杯的动作没停,礼貌地朝两人说道:“欢迎光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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