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二人再回来的时候，饭餐端上桌已经有好一会儿了。这次给他们开门的显然不是张哥了。
“你俩去蹲了个坑？”
刘耀文龇牙笑笑，没敢接丁程鑫的话，默默把手里的购物袋放在地上，麻溜地撅着屁股从一堆零食里翻出来一次性拖鞋，还顺手给了身后的宋亚轩一双。
“哪儿能啊，我们不是怕大家吃不饱，买点儿零食回来嘛。”宋亚轩笑嘻嘻接茬道。
“你说我做的饭吃不饱？”丁程鑫扶着门框，眯了眯眼。
刘耀文早已换好拖鞋站到了一边，无语地看着宋亚轩，好像在说，这下好了吧，叫你赶紧进来，你非要接茬。
林杉嘴里叼着丁程鑫切好的苹果，姗姗来迟，推着丁程鑫回屋里，“好了你也忙了一中午了，快吃饭。”回头给刘宋二人眨眨眼，示意他们快进来。
几人鲜少聚在一块儿，虽然人不齐，林杉还是开了一瓶珍藏的红酒。混着木塞蹦起的声音，刘耀文不满道，“杉姐你是不是故意的！是不是宋亚轩告诉你我晚上还有工作不能喝酒！”
“你别污蔑我啊，”宋亚轩嘴里嚼着一大口米饭，口齿不清，碗一撂非要站起来跟刘耀文理论：“我还没来得及跟杉姐说上一句话呢！”
有这两人在，饭桌上总是不缺热闹听的。
“没事儿，下次再喝嘛，反正我又不会像以前那样管着你喝酒了。”林杉悠闲地晃晃脑袋，从他们俩刚才买的东西里挑出一瓶可乐，摆在刘耀文面前。
不说还好，话匣子一开，刘耀文的满腔苦水就憋不住了：“我跟你们讲，我就知道换了经纪人没什么好果子吃，我现在天天过得跟和尚似的，不瞒你们说，”刘耀文夹起一块儿红烧肉，“这个，我快一个月没见着了。”
林杉从饭碗里抬头端详一阵儿他的脸，似乎确实是比上次见面是更瘦削了些。
“杉姐你真的不考虑回来继续做我们的经纪人了吗？”刘耀文突然放下裤筷子，认真问道。
饭桌上突然沉默了，林杉低下头，没看到其他哥几个冲刘耀文儿递过去的眼刀。
“你可得了吧，苦什么苦！平时零食没少吃吧？”丁程鑫出声给刘耀文补刀。
刘耀文噎了一噎，“……你怎么……”
“你的拼小圈动态都快弹我脸上了。”
“……”刘耀文觉得他哥今天好像吃了火药，还是说他今天出门没看黄历？也许早上被经纪人骂的一顿就是在提醒他今天不该来吃这顿饭？
林杉实在没憋住，抹了一把笑出来的眼泪，轻轻踢了丁程鑫一脚：“你也太损了吧？”
刘耀文闭了闭眼：“这日子没法儿过了。”随后他站起身拍了一张饭桌的全景图，转手就往群里发：“马哥翔哥小贺儿，你看他们吃好吃的不带你们！”
过了两分钟，兴许大家都在忙工作，没有一人回应，林杉实在看不下去，回了他一个“哈哈哈”的表情包，又拿了一罐无糖可乐递给他。
“哈哈，更好笑了。”张哥说。
——
吃过饭，一群人闹闹哄哄出门，还自觉地把屋子打扫干净，带了垃圾走。刚进电梯，刘耀文的屁股上就被丁程鑫来了一脚，一回头被丁程鑫的黑脸吓了一跳：“干什么丁哥？”
“干什么干什么！”宋亚轩自动替他丁哥出击，“你是不是傻？干什么去问杉姐经纪人的事情？”
“啊？哦。”刘耀文儿梗着脖子想了半天才想起来，挠挠脑袋叹了口气靠在电梯上，“可是总不能一直不问吧？”
“你们都不问，也不准提，丁哥不提，马哥也不提，大家都不提，可是你们不提杉姐就不会想起来了吗？你们不提这事儿在杉姐心里就真的过去了吗？”刘耀文有些烦，有种有火发不出的无奈。
电梯里安静下来，一时间谁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叮”
“到一楼了，你们不出来吗？”电梯外一位推着婴儿车的妈妈有些犹豫地开口。
“哦哦，我们马上走，不好意思。”
“这件事不是不能提，只是得找个合适的时机。”四个人一股脑钻到了丁程鑫车里，张真源自觉地坐在了副驾，找了个合适的角度靠着。
“那什么是合适的时机？杉姐到现在都不敢登微博，你们不怕她把自己憋出什么事儿？”刘耀文不懂这些哥哥，从杉姐被网暴到现在，没有一个人真正剖开她心里那道伤口去上点药，缝一缝，可它只会越烂越大。
沉默蔓延开来，刘耀文觉得今天出门真是没看黄历——怎么没有人接他的话？
“叮咚！”四个人的手机提示音同时响起来。
“葫芦娃”群聊里弹出一条新消息，是林杉发的一张微博热搜图片；
林杉：【你们四个走了以后悄悄干什么不带我？】
众人点开微博，是他们四个在丁哥车里说话的场面，“时代少年团解散后重聚”几个大字红的发紫。
——
9月29日
林杉下班的时候，意外地看见了丁程鑫的车。
“怎么？”她自觉地走到他身边。
丁程鑫方才钻在后座找什么，没看到林杉，直到身后响起她的声音，他才略显慌张地起身，“今天怎么早下班了？”他看看手腕的黑金色腕表，那是去年生日的时候林杉送他的，“不应该还有十分钟吗？”
“我就不能早下一会儿班？盼着我加班呢？”林杉从时代传媒离职以后，几经波折才找到现在这份工作——在一家影视公司做策划。
天不经意冷了几分，早上出门的时候林杉还倔强地穿着短袖，现在晚风一吹却受不住了，她冷得打了个哆嗦，麻溜儿地钻进了副驾，舒服地往后靠靠。丁程鑫整理好后座的东西才上车。
林杉好奇地往后瞥，发现后座放的是一束洋甘菊，在黑皮的车座上格外亮眼，“呦，拿着花要去送哪个小姑娘啊？”
丁程鑫白了她一眼，“路上捡的。”
“好好好~”见把人惹无语了，林杉赶紧软下语气来哄，探着身子把花抱进怀里，嘻嘻笑，“我知道，送我的送我的，谢谢丁哥。”
丁程鑫神色缓和了些，发动车子：“天天嘴儿跟淬毒了似的。”
“你还没回答我，你今天怎么来了？”林杉折了一只小小的洋甘菊，别在了副驾的镜子上，又折了一只，探身试图别在丁程鑫的耳朵上。
“带你去参加婚礼。”丁程鑫开车开得目不斜视，尽量保持脑袋不动，乖乖让林杉把一枝鲜艳的花儿别在耳后。
“什么玩意儿？”林杉收回了手，顺带把别在丁程鑫耳后的花也取了下来，“什么婚礼？谁的婚礼？”
丁程鑫目不斜视继续开车，“我一个好哥们儿，国庆举办婚礼，在郊区一个庄子，正好带你去玩儿玩儿。”
“你有毛病？我可还没同意去。”林杉把头转向车窗外，夕阳将落未落，天黑得早了起来。
“难道你要整个国庆假期都钻在家里？”
“谁说我都在家了？我出去逛逛街逛逛公园什么的不行吗？”
“要不要打赌，看你会不会踏出家门一步。”
“你……”林杉气得转过头来举起拳头，等丁程鑫红灯一停车就落在他身上。
丁程鑫也没还手，乖乖让她揍，还伸手把她拿走的那支洋甘菊抢了回来重新别在了自己耳朵上，“怎么样，去不去？”
“什么时候去？”
“明天中午我来接你。”
“中午？”
“早上你起得来？”
林杉觉得自己被藐视了。
——
第二天丁程鑫十点半就来了，林杉正在厨房熬绿豆粥。
“你不是说中午吗？”
“给你做饭。”丁程鑫扬扬手里的购物袋，俯身要从鞋柜里取一次性拖鞋。
林杉拦住他，从鞋柜里取出前几天新买的橙色拖鞋，上面印着一个丁程鑫的Q版小娃。鞋柜里那一层还摆着另外六双一模一样不同颜色的拖鞋。
“呦，下血本儿了？这还是定制的嘞。”说着丁程鑫拿出手机往群里发语音：“你们杉姐给你们都买了新拖鞋啊！快说谢谢杉姐！”
“因为我发现老买一次性拖鞋比这还贵。”
“说吧，是不是熬夜去微博超话底下翻我们几个的□□小人了？”
拳头硬了。“怎么你嘴里就说不出一句好话？”林杉接过他手里的购物袋，作势就要踹他一脚。
丁程鑫灵活地躲开，笑得贼。
“好歹我也在时代传媒工作了那么多年，区区几张你们的□□小人照片还是有的。说不定我这儿还有你们那些绝版的小卡呢。”林杉得意地扬扬下巴，而后突然面色一变：“完蛋！我的绿豆粥！”
俩人匆匆赶到厨房，林杉不负众望地赶在粥溢出来的前一秒关掉了火掀开了锅盖：“还好还好，你的粥完好无损。”
“我的粥？”
“当然啦，”林杉从橱柜里翻出保温饭盒，指着丁程鑫眉头一颗大痘毫不留情地嘲笑，“你这几天干什么了着急上火？你瞅瞅你的痘都憋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