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曼站在大厦楼下，仰望高楼，心怦怦跳，今天是专业实习的第一天，学校分配的公司看起来不错呢。
走进大楼，人流来来往往，林曼拉了拉单肩包，像一个小学生混迹在西装革履的大人之中，略显慌张，林曼想找个人问问，却被快的节奏影响不敢开口。
手机震动。
林曼以为是重要消息，慌慌张张地掏手机，打开一看，周墨发来消息：你到了么？
还没来得及回复，她生疏的模样就引起了保安注意，面对陌生面孔，他们见怪不怪，按流程办事，“哪家公司？”
突然一问让林曼脑袋空空，还没有记下全名，从口袋里掏出地址，“那个，我新来的实习生，老师说周氏旗下公司，乐..”
“同学，你是林曼。”一个笑容明媚的女生在人群中扫视一圈，锁定目标，直接抓住了林曼的手，动作和声音同时出现，语调拖得很长。
林曼点点头。
“保安大哥，是我们的新同事，乐游信息，42楼。”
“我是公司的Hr,叫申清儿。”她灿然一笑，自然地挽住林曼的胳膊，身上散发出淡淡清香，亲切又友好。
出入新环境，被这样的大姐姐带着，安全感十足。林曼默默核对信息无误后，喜滋滋地贴了上去，她太容易对美女姐姐产生好感了。
申清儿带着林曼穿梭在人挤人的电梯里，贴心地护住她，一路上讲解着公司信息。申清儿描述的天花乱坠，林曼脑袋过滤着密密麻麻的信息，已经近乎停滞，想必是相当不错。
到达42层又七拐八拐地路过n家公司，终于转角处找到了乐游公司。
林曼双目转溜，打量着小小的公司，前台的没人，不过桌子上堆积了厚厚的资料。走廊延伸过去，就是两个会议室，一大一小，茶水间旁边标配着打印机。有几个办公室，看起来是领导。而更多的大厅中的工位，有一些人埋头苦干双目无神，有些工位还空着。
林曼的出现，并没有激发任何反应，大家照旧做着手头上的事。
公司的环境似乎配不上hr的描述。
申清儿看出了她心中所想：“我们是子公司，主张小而精，现在很多科技公司都这样，一个专业人才顶的上七八个普通人。”
林曼顺着她的思路，觉得也有道理。
“这就是我们公司了，负责周氏集团旅游板块的重要业务，你在这里实习准没错，今天公司很忙的呢，一会有你的入职培训，我们先看合同。”
林曼眨巴着眼睛点点头，眼前的Hr和陆轻雪一样友善，“有其他同学么？”
“呃，正在由别的Hr带领介绍吧，我专门负责你哦。”申清儿铺开合同，专业实习考核协议浮在面前。
厚厚的一叠文件，林曼大致翻了一眼，条条框框似乎很严谨，一旁的申清儿期待地盯着，又看了一眼手机，提醒培训老师马上就到了。
林曼也不好意思让对方久等，反正是学校安排的，匆匆在乙方处签名。
申清儿拿到合同，反复看了几眼，“欢迎加入我们，我先出去啦。”
会议室又陷入了寂静。
林曼傻笑着，只觉得刚刚的流程丝滑无比，坐在椅子上静候，此刻打开手机，群里的信息已经999＋，同学们都在描述着近日的工作见闻。
裴白枫：这个hr可真是冷漠，满满的敷衍，我要投诉。
林曼：我还可以呢。
丁石：我和可玥一个部门，有搭子了，一个公司有好多了同校实习生，但同单位的不多。
王可玥：好巧啊，听说学霸他们要准备竞赛，参不参加实习都可以，真羡慕。
王可玥：林曼你在哪？曼曼你和周墨一起么？
林曼：没有啊，这里一个熟人也没有，懵逼jpg。我在江陵区分公司。林曼打开学校分配实习的表格，再三确认。
裴白枫：分公司？怎么会去分公司，这是哪里的皮包公司，你不会被骗了吧。
姚怀恬：白枫我们中午一起去吃饭。
林曼：教导主任今早刚给我发的信息，应该不会错吧......
林曼越来越不自信了，拿着自己手上的留存合同，仔细地看了起来。和林曼关系最好的三人，周墨、陆轻雪、顾微溪三人都不需要为实习发愁，假期期间所有人都出去度假了，没人和她探讨实习问题。老师指哪便去了去哪里。
周墨一上班，天塌了，翻遍了新入职实习生名单，也没有找到林曼两个字。
臭着脸走到人事部门；“就这几个人？没有少人。”
人事领导并不知情，但懂得察言观色，“这是学校送来的名单，准确无误，不如您去问问校方。”
*
周墨的消息被冲到了最后，林曼手指扒了屏幕，慌张地打开对话框。
学校把你安排到什么鬼地方了，我找他们去。
丁石也发来新消息：最新消息，一般我们学校实习指定五家公司，据说林曼一开始在周氏集团，后来被年级主任临时把你调去了现在的公司。
林曼在学校惹出了不少事端，校领导担心她在外面闯祸，那就不好收拾了。把这个烫手山芋扔给谁呢？直接把她安排到陆氏集团旗下的子公司的子公司的分公司中去，庙小就掀不起风浪。
要找到这么小的企业，校方也是花了不少力气。
丁石：没签合同就不要紧，你再去和老师据理力争一下。
姚怀恬：这才半天，进度应该没这么快。
林曼：签了会怎样……
大家陷入沉默。
林曼迅速拨打教导主任的电话，立刻接通，仿佛等待已久。
林曼不语，只听老师的解释，“老师把你安排到这实习，也是为你你好啊。江陵区，离你家近。公司人少，竞争压力也小。在大公司实习只能就是一颗重复运转的螺丝钉，在这里你反而有机会施展机会，你想法最多了。老师懂你的。学校还有补贴，可以减免学费。”
啪，林曼挂断电话。
猛地起身拉开会议室门，脑门上的怒气值蹭蹭涨，一进社会就要吃亏。
依旧是笑颜如花的申清儿，表情中却带着四分尴尬，四分理亏，和两分讨好。
“骗人。”
“小妹妹，嘿嘿，我们打工人也是逼不得已，完成领导的任务啊。”
“我要解约。”
“已经录入系统了，解约可不容易。”申清儿尴尬地笑了笑。
“这才几分钟，你们阴我呢。我可是学生，受法律保护，企业还能强迫？”
“别生气别生气，”申清儿扶着林曼回到座位上，手被林曼默默撇开，“因为你们的实习和毕业考核挂钩，学校高度重视，解约也不是不行，就是有点复杂，可能要耗费个把月。”
果然，上贼船容易下船难。
申清儿吱吱咕咕半天，“时间拖久了会影响毕业的。”
林曼很愤怒地撅起了嘴，看起来凶巴巴的。
申清儿有点过意不去，“你听姐姐一句劝，规则是学校制定的，他既然想让你呆着这里，也改变不了什么。你不妨试着忍受一段时间，6个月很快就过去了。”
林曼依旧沉默，又拨通了教导主任的电话，“老登，我知道你是故意的，耍阴招对付学生。”
“曼同学，我也是综合学校和你本人的情况考虑。”
林曼也不客气，既然改变不了现状，那就改变处境。“如果你要我好的话，就提高补贴待遇吧，以前的补贴不够，原基础的五倍。”
“这个好说。”玉兰中学在钱方面从不含糊。
“听说实习考核比较困难，到我这里应该不难了吧。”林曼试探性地问。
“不难的不难的，但你和同学们当然要一视同仁了。”
“一视同仁？我可能要闹了。”
“哎，曼同学，好商量好商量，等过几天学校和企业商量一版方案，再通知你。”
传闻专业实习比学校文化课考试要求更严格，需要独自做项目，既来之则安之，不如给自己某一个出路。
林曼放下电话，盯着申清儿，瞳孔向下，微笑起来，“让我忍受6个月，那姐姐也要提供帮助哦。”
申清儿被笑得心虚，只觉得这个女生不简单，先答应下来。
*
“岂有此理，我也去找老头。”周墨急速打了电话。
“我已经问候过了，你别急，也怪我没仔细看清合同，自认倒霉呗。”在老师面前理直气壮，但是私下和自己人交流的时候，林曼倒是很有理智，回忆起上学期的点点滴滴，“老师为什么以为我会闯祸啊！！！明明都是那些破事找上我的啊，不理解。”
“我也不干了。”
“得了，你好好在集团呆着吧，自己的地盘，完成实习任务肯定更轻松吧。”
“哼。”
林曼在会议室一边抠抠支架，一边和周墨聊天，也深怕他在那头做什么出格事情。
这会的心态也平复了，管他三七二十一，作为原书中的小炮灰，成长到现在已经相当不错了，之后的境遇，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而已。
林曼又一次推开门试图离开会议室，申清儿条件反射地站了起来。
“我的指导老师呢，谁来给我培训。”同学们正在群里叽叽喳喳聊着公司新人培训内容，林曼将手机反扣在桌上，决定主动推进。
“马上安排！”申清儿环绕四周，领导下达的任务就是想法设法签署合同，压根没提过之后的事情。再说，乐游公司多少年没来过实习生了，培训那一套从何说起。
目光锁定工位在门边的女生，“杨绵绵，你去给林曼培训，你刚来不久，对新员工培训记忆的最深刻。”申清儿边说边靠近杨绵绵，亲切地挽起袖子。
杨绵绵从一堆资料在醒来，被迷迷糊糊地看了她一眼，挠挠头。
一个气息虚弱的人走进办公室，眼睛里没有光亮，拖出林曼附近的椅子，坐了下来，动作迟缓。
林曼的心情就像一拳打在棉花上，眼神瞩目着她，空气节奏也变慢了。
“你好啊——我叫杨绵绵。”语调也是软绵绵的。
林曼还想等她下一句话，可她说完就陷入了沉思。
“我现在应该？”林曼主动推进。
杨绵绵陷入沉思，过了好一会，才开口，“其实没什么好教的，实习生不用做什么。哎呀，我自己的工作完成不了了，你稍等。”说罢，她又一头扑进了电脑里。
林曼哭笑不得，看着她努力工作的样子，不忍打扰，这到底是谁带的公司，底下人才辈出。
总感觉这里要出幺蛾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