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笛鸣在单位摸鱼。房东王叔发了条微信给小顾。
“儿啊!”
“闭嘴。”
“我会发动所有的关系网,给你找个称心如意的爹。”
“去你的!”
“你放心。”
“包你满意。”
“闭嘴!”
“来,让爹嘴一个。”
“滚蛋!”
小顾觉得语音里的声音爹味儿挺足,回味前天晚上,王叔卑贱的嘴脸,乞求自己的模样,他就觉得房东不是个男人。
语音后,王叔配的“嘿嘿”“嘿嘿”的表情,本是嬉皮笑脸的意思,可却显得他小人脸。使得顾笛鸣眼花,把表情想象成了王叔的嘴脸,嗤之以鼻,对着手机屏幕指手画脚,挤眉弄眼,瞧不起王叔这人。
“王叔是咋成为野菊花园主的?”,小顾特别想探听出来,从他嘴里。
女同事黑煤球,也是顾笛鸣老家隔壁县的老乡。一双黑黝黝的手拨弄手机,涂了口红的嘴,也没闲着,哼唱蔡依林的名曲《我呸》《ugly》。
小顾从男厕回来。“哎哟!我怎么老肚子疼啊!”
黑煤球翻眼皮,瞄了他一眼。“吃点药啊!”
“诶,你是不是老去男浴室啊?”
“我洗澡肯定去啊!”
“不是。”
“浴室男保洁,就是那个老头子,跟我们几个说,你没事总去浴室里转悠。”
“说你总偷看赤裸的男人。”
“你跟我说实话,你看了没?”
黑煤球不怀好意的笑,被小顾狠狠地回瞪。她不说话,也不笑了。
“放他娘的屁!”
“他什么时候说的?在哪说的?”
“都跟谁说了?”
“整个健身房的人都知道了。”
黑煤球不耐烦,不屑的面目,可憎。
顾笛鸣气冲冲来男浴室,质问男保洁。
里面还有几个老头子,和两个小伙子在淋浴。
“你什么意思啊?”
男保洁装无辜,好像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你是不是跟她们讲我总来男浴室偷看了?”
“啊?”
“没有啊!”
“我没说过。”
“你总来浴室偷看?”
“我没见过你常来啊!”
“你别再装疯卖傻了。”
小顾把木板上的臭袜子、浴巾甩在男保洁的老脸上。
“看你长得倒像个男人样。”
“竟干这种下三滥的事!”
“你是公的还是母的?”
“牲口!”
男浴室的众人干瞪眼。
小顾走了。
健身房前台又聚了一些人,几个男的几个女的,在一起絮絮叨叨,讲小顾的坏话,被小顾无意中听到了。
“那个姓顾的,总是偷溜进男浴室,看那些男客户洗澡。”
“你们听说了吗?”
“谁告诉你的。”
“男保洁大爷。”
“真变态!”
“就是!”
“看他长得就像个gay!”
“你爹才是gay呢!”
小顾大喊。
大家一看,一听是当事人,几个人赶紧撤退。小顾怒气冲冲,瞪他们。
“一群畜牲东西。”
他们不敢回嘴。散了。
消息很快传遍整个健身房,地上一层,地上二层,地下一层。从销售总监,人事经理,男女会籍顾问,男女健身教练,到店长。众人议论纷纷。在小顾背后指指点点。
“草!”
“我就想找个爹,咋这么难呐!”
顾笛鸣走出幽闭、憋屈的健身房,透透气。门外的空气舒畅极了!
还未消散的露珠,从草叶上,一滴一滴滑落。在清晨阳光的映照下,富有无限活力。
顾笛鸣并未失去找爹的信念,不论别人怎么说,怎么想。
“走稳我的路,让大鬼小鬼议论去吧!”
小顾下载了所有的社交app,注册了一个又一个账号,眼睛都看花了,视觉神经疼痛得提醒他——快让我歇歇吧,求你了,小顾!
——小顾,求求了,我累了!
——小顾,我疼!我疼!我疼!
顾笛鸣任性妄为,不管不顾自己的大脑有多累,就是一心一意把“找爹”当做人生第一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