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晨最近心情不错。连看着SB的MG心情都不错了起来。她哼着歌来到了公司。
欧洲的咖啡大多都是热的。法国虽然到处都能买到浓缩，在面包店、在小酒馆、甚至在一些小超市、一些卖烟草的店里都可以，但是纯干浓缩，或者加一点点奶不适合喝了十多年冰美式的沉晨。
她还买了一个制冰机在公司。每天早上来到公司第一件事就是搞一整杯冰，然后倒咖啡。和另一个总是先烧水，然后泡水果茶的法国同事形成了鲜明对比。
今天没什么事做。回了一些商业邮件，联系了法国南部的一个城堡，给出版社也要参与的一个书展做了宣传图，做完后传到了drive，写邮件给上级汇报了下，还没有收到别的指示。同事里还有一个有三个孩子的母亲，她每周的周三都不来上班，因为法国小学周三下午会放假。
“好无聊啊。”沉晨给L发消息，“出来玩不今晚。”
工作多的时候会觉得烦，没有事情做的时候会觉得无聊。也许这就是人矛盾的本性吧。
“必须的。玩啥？”L的头像是一个戴着墨镜的成熟女人。
“不知道。” 沉晨老实说。
“那来唱歌呗待会儿下班，晚点再玩会儿游戏。”
“行。我问问沈曦。”
“哟。”
沉晨非常自然地忽视了L最后的消息。
巴黎之所以是巴黎，因为你在巴黎几乎没有什么做不到。
你能吃到来自世界各地的美食，能吃到米其林三星，能吃到越南最正宗的pho，也有不干不净吃了没病的kebab。
你能去攀岩、高尔夫、骑马，你也能去打麻将、玩剧本杀。
只要你愿意，和兜里有钱，也能过和国内没什么区别的生活。
今天去的KTV也是中国人开的，没什么意外，美甲店和KTV之类的基本都是中国人开的。L提前预定了一个大包间，还买了点酒，点了些菜。
不出所料叫的还是知灵和陈俊。沈曦来的晚了一些，今天的课8点才上完，过来已经9点了。
“今天不用打工吗？”沉晨问。每次邀请沈曦她从来不拒绝。
沈曦放下书包，“不用。只要不是周末就比较好安排。”
“哦哦。你喝点什么？” 沉晨点点头。她不希望沈曦因为不好拒绝她们就推掉工作或者翘课。
“冰水就行。”沈曦说。
“沈曦！你来了，我跟你说。”L已经喝上了，她端着酒瓶走了过来，“尝尝这个钵钵鸡！我从来没在其他地方吃过这么好吃的钵钵鸡！“
沉晨笑了，“你L姐老来这家KTV，第二爱他家什么都有的曲库，第一爱他家的吃的。”
“是吗？”沈曦也笑，“那我尝尝。“
“先吃点垫垫肚子吧。后面L喝多了可能会蛮不讲理起来，先打个预防针。” 沉晨也拿了一串海带，海带侵在红红的冷油里，上面沾满了白芝麻，看上去简直太诱人了。一口吃掉！
“你去点点歌吧。记得优先一下，她们点太多了已经。”沉晨边吃边说。
“好。”沈曦哼哧哼哧吃了几串牛肉后就坐到点歌台去了。
有一说一，L唱歌还是很好听的。L还很喜欢跳舞。在大学的时候就加入了kpop舞蹈社团，那时候经常去各个地方跳舞。现在没有跳了，但是本领还在那里。
她点了一堆kpop的歌，然后话筒交给徐知灵唱，自己上去跳舞。徐知灵很无奈，她韩语也就那样，只能跟着瞎哼哼，调倒是熟的，因为L总爱放。
陈俊特别起劲地起哄，沉晨笑得不行，给L录了像。
L跳得像模像样的，陈俊的气氛组也像模像样的，徐知灵的歌也唱的有气无力的。
录了一会儿后她转头看向沈曦。“你点了什么歌？”
沈曦已经从点单台下来了，“我……没点。”
“怎么没点？”
和沈曦已经相处一段时间了，就算大个十岁左右，沈曦也一直很拘谨。
但是沉晨觉得这并不是她真正的性格，因为网上看到的沈曦是一个很活跃、很跳脱的人。
沉晨有些犹豫，她坐到沈曦身边，很认真地对她说，“沈曦。我们都是你的朋友，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想唱歌就唱歌，想不来就不来，没有人会怪你。”
她顿了顿又补充道，“如果我拉着你来让你不舒服了，你要和我说。”
沈曦几乎从沉晨叫她的名字开始身体就很僵硬，不等沉晨说完她连忙摆手，“不是的。我很喜欢和你们在一起，我是真的想来。”
“我就是……怕麻烦到你们，怕破坏了兴致。”沈曦很认真地补充道，语气有些失落。
“你要多麻烦我们，好吗？” 沉晨说。“朋友就是用来互相麻烦的，朋友呆在一起就是为了开心的。要是你有别的事情和想和别的朋友一起，也直接和我说好吗？我会担心。”
沈曦瞪大了眼睛。
“我担心我是不是在勉强你，其实你更想一个人呆着。” 沉晨把最后的话也说完了。
沈曦立刻把脑袋摇的像拨浪鼓一样，然后又使劲点点头。“我明白了。谢谢沉晨……姐。”
这个动作让沉晨想到了她们第一次认识的那天晚上，沉晨笑了，摸了摸她的头，“那跟我一起唱一首？”
虽然是意外，但沈曦的主唱身份不是盖的，开口就和他们这些凡夫俗子完全不同的感觉。
沉晨则没什么唱歌的音乐技巧，纯粹是声音好听唱得温柔。
但二者合一首歌还是让人如沐春风。
唱完后L巴掌都快拍烂了。
“录像了没录像了没！”她吼道。
徐知灵扬了扬手机。
“等你哪天出名了，我就靠这个视频暴富了。”L夸张地揽过沈曦。
“不佩服不行！哎，你说我看人的眼光怎么就这么好呢。”陈俊也拍着巴掌说道。
“谢谢L姐和陈老板。“沈曦显得非常不好意思。
有了这个合唱后，沈曦就点了一些歌了。
沉晨时不时看看她点了什么，顺便调整下顺序，把L的一大堆歌挤下去一点。
徐知灵点的也不多，但是L点的她基本都会唱，有时候直接两人一起唱。
陈俊这个五音不全的倒是点了一首喜欢你。沉晨没有调位置，感觉待会儿能有好戏看。
果然，陈俊一直时不时瞟向点歌台。到了这首后他突然站起，咳了咳，“这首送给我最最最珍贵美丽的Lucie小姐。”
L一下子捂着脸笑起来了，耳根子红的不行，不轻不重地在陈俊身上打了一下。
“哦哦哦哦——”沉晨三人开始起哄。
陈俊咳了咳后，用他的塑料粤语开始唱:
“细雨带风湿透黄昏的街道，
抹去雨水双眼无故地仰望。
望向孤单的晚灯是那伤感的记忆
......”
唱得不在调上，不过也无人在意。
陈俊一边唱一边看着L，L已经哭出来了，最后干脆埋在了陈俊肩头，陈俊也取下眼镜，一边拍拍背一边继续唱。
“我去抽根烟。”徐知灵突兀地站起了身，对沉晨和沈曦丢下这句话就出门了。
“要不我们也……” 沈曦犹豫着说。
“走吧，给他们留点二人独处的氛围。” 沉晨也拉着沈曦离开了。
知灵就在包厢外面的走廊里趴着，左手夹着烟，右手垂落在窗户下，任由夜风把她的刘海吹乱。眼睛穿过窗外的夜色里，不知道落在哪片灯光下。
“这么多年了你还没有放下吗？” 沉晨走到了旁边，轻声问道。
“早放下了。”徐知灵笑了笑，举起左手摆了摆烟，“烟瘾没有放下。”
沉晨点点头，她也没什么能说的。L从和徐知灵认识的时候就是个直女，徐知灵是真的放下了还是心中还有L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她不想说，也不想别人来帮忙处理。
沉晨也一起靠在窗边。她转头看了看沈曦，沈曦表情非常平静，好像早就看出来了一样。
事实上从沉晨问出那句话起，沈曦脑子里就开始放烟花一样嗖嗖地爆炸，炸成一朵朵，又四散开来，把天空染的五颜六色。
卧槽，知灵喜欢L姐？
卧槽，知灵是女同性恋？
卧槽，这什么苦涩的长情暗恋剧情。
直到她们回到了包厢里沈曦脑子里还在炸烟花。
回去之后，无论是L和陈俊还是徐知灵已经恢复平静了。虽然L的眼眶在KTV的灯光下也能看出来有些红色，知灵身上也有一些烟味。
“来来来。成年人的时间了！”看到她们进来，L招呼着，拿出酒给所有人满上，当然除了沈曦。
沈曦虽然成年了，但是不怎么喜欢喝酒。虽然也有以前总跟着父亲应酬，所以胃一直不太好的原因。
“成年人的时间是......”沈曦有点怯生生地说。
“就是玩游戏的时间了。”沉晨笑着解释。“一般会玩Two Truths & One Lie的游戏。”
沈曦点点头，“哦哦听说过。就是一个人说自己的三件事情，其中有两个是真的，一个是假的对吧？”
“没错。”沉晨微笑道，“输家要喝酒。你输的话......可能会变成大冒险，不知道你L姐会怎么整蛊你。小心为上。”
“好的。”沈曦眨了眨眼，“这种游戏我不太会输的。”
“那可不知道咯。”L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两人的中间，把沉晨和沈曦吓了一跳，“我会挖好陷阱的，等着吧。”L狡黠地说。
“那可不行，沈曦，你快想三个状元难度的题出来。”沉晨笑着说。
“唔......”沈曦沉思了一会儿后开口了。
“第一，我有一个弟弟。”
“第二，我的生日在5月。”
“第三，我谈过恋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