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伯,这山上的匪帮,近来怎情况样?”
老伯笑眯眯打量着这个二十出头的青年:“挺好的,依然是日日劫富济贫。只是那寨主脾气愈发暴躁,近年来愈发惹不得。”
倪于添怔了一下,只能努力扯了扯嘴角,勉强露出一个笑来,向老伯道了谢,往山上走去。
他与当年的那个小孩仿若两人,只有滚圆的杏眼还那么漂亮,以至于罗亦洲差点没认出来。
“你……”罗亦洲诧异地挑了下眉,旋即将情绪藏起,哼出冷冷的声音:“不认识,怪眼生的,请回吧。”
倪于添看着他成熟俊毅的眉眼,低喃:“你究竟闹什么脾气?”
“这话讲的,”罗亦洲忍着没去看他,“好像我们很熟一样。”说罢甩手就走,让手下关门送客。
青灰色的影子在门外立着,良久,也只是微微叹息。
“报——”一个山匪着急忙慌地滚了进来,“他他他!他被龙水帮的人掳去了!”
“他”是谁显而易见。
罗亦洲暗骂一声,领着人要找上门去。
张旭向倪于添敬酒:“多谢先生提点,我张某真是有眼不识泰山,这从今往后啊,我们再也不欺害乡里了,我们也学您们初阳寨劫富济贫。”
一双嫩笋般的手接过象牙酒杯,如棉絮沾雪。倪于添将酒啜尽,淡淡开口:“那再好不过了。”
“先生好酒量,来来,再饮一盅。”
原来张旭是这龙水帮的帮主,今日外出打猎恰巧撞见初阳寨外呆立的倪于添。张旭眼神极差,错将于人家当成那花容月貌风姿绰约的姑娘掳了回去,后来被倪于添这个极会掉书包说俏话的文官“提点”了几句,当场悟了。
没过多久,倪于添就身体力行地告诉了张旭,自己的酒量一点也不好。他趴在酒桌上,嘴里唧唧哝哝的尽是些胡话。
张旭也没好哪儿去,大着舌头说:“我愿与先生结为兄弟!”
“好!从今往后!”倪于添舌头也捋不直:“ 我就是你大哥!”
“……”
酒过三巡,突然听得外面兵荒马乱。
张旭手下来报,说是有人上门找茬。
倪于添一拍桌子,气势汹汹的踱了出去。
“哪个……胆大包天的……狗东西,找、找我小弟的麻烦……滚出来!”
罗亦洲盯着这个摇摇晃晃歪出来的美人,心里一紧。
今日见他时,只觉得他与小时候判若两人,谁知这个稳重平静的青年喝醉后竟和小时候的倪于添又重了影。
思量间,倪于添已经走到他面前,杏眸掺红带笑。他指尖轻轻抹过罗亦洲线条漂亮的下颌,声音带着酒气:“这是哪位?小模样长得如此标致,是个天上地下绝无仅有的美人。”
罗亦洲睨了一眼他身后越来越多的人,一把拉住倪于添的手腕:“走,回去说。”
“可是美人你怪眼生的,我不认识,请回吧。”
罗亦洲拧着俊眉:“你记仇?”
“这话讲的,好像我们很熟一样。”
“……”他就是在报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