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末考后周忱年和岑昭商量着回去,方明本来想蹭他俩顺风车,得知他俩坐高铁回去后,果断跑路了。
周忱年高铁票抢得快,和岑昭位置一块的,腊月二十四早上,周忱年来接岑昭。
岑昭前晚特意早睡了,仍浑浑噩噩到晚上十一点多才睡着,早上五点闹钟爬起来了,洗漱。在人烟逐渐稀少的宿舍楼里拎着行李箱和书包出来,周忱年就站在宿舍楼外。
穿着一件黑色羽绒,蓝色牛仔裤,跟陌生人似的。
岑昭定睛,惊讶:“你你怎么过来的?”
周忱年一顿,一哂,“你们学校不是给身份证就进吗?”
岑昭一傻后,笑点低的差点笑晕。
岑昭跟周忱年穿情侣款外套,外套口袋下有几根绳子,时尚,周忱年选的。岑昭穿了,没想周忱年今天也穿了,出校门搭去北站的出租车,外面天昏黑,岑昭弄他这绳子说,说你怎么跟我穿一样的衣服?
其实说完就后悔。
她有时还保有那种小学生谈恋爱怕被大人发现和起哄的毛病。
“……”周忱年撇她一眼,就知道她今天早上脑子没转过来,“那我脱衣服大街上裸奔。”
前面司机闷笑。
出了出租车,检票进高铁,岑昭困意来了,周忱年轻拍拍她脸,从书包里跟哆啦a梦口袋似的拿很多吃的出来,各种面包店里买的短期面包,酸奶,让她吃了再睡。
面包有很多种口味的,让岑昭挑。岑昭一下挑花眼的清醒了,吃了草莓巧克力的。岑昭吃完东西,周忱年开笔记做建模。
房屋建模,图会动的。岑昭看不懂,靠他肩膀上,周忱年教她一点,小声跟她聊了会天。
他妈说昨晚罐罐知道他们要回来了,从昨晚到今天早上就在兴奋的跳,他妈说它长这么大终于懂事了。
岑昭乐。
他妈吐槽他怎么挑这么早时间的。
他说当时一翻就这票好抢。
周忱年这次回家要忙了,他爸让他跟好久不见的亲戚和老板应酬,他没考到好学校又没去国外镀金,他爸让他刷履历,怕干不过那帮老油条。
岑昭问他头疼吗?
“……”周忱年看她,“这次过年我俩可能不经常见面了。”
岑昭翘嘴角,“稀罕。”
“……”周忱年乜她后亲她。
一路七个多小时。
岑昭趴着睡了会又醒,周忱年正在睡觉,趴在他出差常带的书包上,黑色的。少年剪了头发,鬓角利落,眼一闭,胳膊一挡,只像睡的很累很累的打工人。
岑昭轻轻趴他背上玩了会游戏。
周忱年醒后跟她一起玩蛋仔。
到站了下车。
周忱年把两个书包都背着,递给岑昭一行李箱,出站就打车。
到了市里房子。
司机等他们。
带他们回乡下。
……门口聚集一些人,周忱年家的,岑昭家的。岑昭一眼看到了她爷她奶,还有周忱年他爷他奶和他爸,社交还是不行的没出息的他妈险些脸就红了,虽然拿行李下来时还是红了。
周忱年牵着她手从他一家打招呼到她家,帮她把东西带回房子里,周忱年嘴很甜,说:“奶奶,我跟岑昭在h市买了吃的不知道你喜不喜欢,不喜欢我明天去市里再买其他的。”
把岑昭她奶奶瞬间逗笑了,爷爷在旁边笑,她问:“跟岑昭关系这么好吗?”
周忱年:“嗯,谈对象的。”
岑昭:“……”
奶奶笑的更开心了。
晚上,岑宁春风风火火,手上竖着“十米”长指甲回来,在鸡鸭还在正厅里没睡着叽叽喳喳里洗漱上楼,抱住岑昭,问她今年近况?
岑宁春有孩子不错,不代表有孩子更好,没孩子更好。她看着她妈容光焕发,新的第三任未婚夫看起来也像她正缘。
岑昭说还行。
她妈问她学到哪一步了。
岑昭:“晚晚上能给你按摩。”
岑昭给她按摩了一会,她陆陆续续说了会c市的事。岑宁春在岑昭上学期间并不常跟岑昭通电话。
过了几天,岑昭和叶玲玲赵然碰面。
叶玲玲谈对象了。
把赵然震惊的想把她俩掐死?!
“怎么回事儿?!说好一起当单身狗的呢?怎么现在就我没谈恋爱了?”赵然蹙着眉,苦大仇深。
叶玲玲:“没办法。”
她自觉真实,没想到很欠揍:“他向我表白,我觉得他很优秀,错过就没有了。”
赵然已蒙着耳朵闭着眼睛不想再听见:“我觉得我上大学就没遇到几个正常的。”
叶玲玲锲而不舍,惹得岑昭虎躯一震,“方明呢?”
赵然从椅子上坐起来:“我和他说好了,他买彩票中五百万给我分二百五十万,我买彩票中两百万分他五十万。”
叶玲玲摒弃:“你愿意当那二百五?”
赵然已深陷她们都在谈恋爱的痛苦当中:“钱多为什么不愿意?我等会问问班长,有没有抛下我谈恋爱。”
问周忱年去哪了。
岑昭说周忱年这几天跟他爸忙认识人和账务去了,她几天没看到了。
三十这天看到了。
周忱年穿着一身黑,一双白黑色的她认出来的巴黎世家的鞋,在晚上,她隔壁,跟一帮周家人放烟花。
过来找岑昭,在半明半暗,窜天猴仙女棒各种花攒绮簇里,岑昭还发现他右耳上戴了一个璀璨耳钉。
像勾引似的,问她这几天干啥了?
跟她放了会烟花。
岑昭这里家人也多,看他俩却没打扰没让世俗寒暄,除了几个长辈来包红包。周忱年终于反应过来的拉岑昭去他那,明白他爷让他带岑昭进屋的意思。他们给她包的红包揣的她口袋都要露出。
周忱年转头在他二婶的目光下,把她家给他的红包也塞给她了。
岑昭注意到他二婶的目光,脸红尴尬着想不要,示意周忱年。周忱年回头看看二婶,继续给她塞,道:“没事,以后都是你的。”
岑昭除夕兜里被塞的盆满钵满,周忱年在零点过后抱岑昭在角落唠叨,他爸是想他那个了,他这几天忙的比罐罐还像狗,今年子公司账务还没对完,他等会还要对。
岑昭问他要不要帮忙,他说不用。第二天又不见人了。第三天,岑宁春让岑昭陪她走街串巷送礼,没想八点半起来,乡下的爷爷奶奶家的屋子已摆了周忱年送的年。奶奶说周忱年早上七点多就送过来了,又和他爸出去了。
岑昭给周忱年发消息,周忱年说好忙。
大年初三,岑昭一大早被大婶薅起来包饺子。清早五六点,同样懵懂未醒的还有她几个堂哥堂姐。岑青月今年年中要结婚了,未婚夫待她很好,浪得很,说我马上都要出嫁了还薅我包饺子啊?
她妈戳她脑袋,“滚你的,就是嫁人了也是我家人。”
聊到岑青月和她未婚夫的爱情长跑,从高中就开始了……那时高二,她爸她妈知道了不愿意他俩在一起,他俩偷偷谈地下情,双双考个不大行的大学,她爸她妈又说了,说他俩在一起不行,不长久不靠谱。可现在,她未婚夫月入上万,她工作也风生水起,事业命运这事是讲不通的。
她在那显摆。
一家人笑的不行。
问一直没怎么说话的岑昭和周忱年是不是故事这样?
岑昭耳朵红了,须臾说不是,没和他那么早谈。
她们说起周忱年过去那些往事,比方明那种张扬的叛逆过犹不及,方明是小孩的坏,他初中那时就成年管不住的坏,很有想法。什么小时候就很多桃花等等,爱好隔三差五等等。
岑昭低头包着白菜香芹味的饺子,因为她们说他过去种种,没有特意贬义词而没说话,跟听故事一样。
……心里在想她没参与的周忱年那变化最大的十年多他生长是这样起伏挣扎的。
在一直乖,乖长大了的成年人眼里,挣扎起伏没有不好,很多人都会挣扎起伏,有些人只是呆呆闷在心里了。
她们说话忽然消声。
岑昭低头刚把一个她自以为包到现在最好看的饺子放到案板上,旁边温柔的落下来一个身影。
岑昭撇头,周忱年穿着黑色棉袄,干干净净地带着清早的露水湿气,就坐在了她椅子旁边,笑出白牙的说这些天村里人都唠完了是吧?唠我头上了。
大家狂笑。
家慧姐说:“我们是给岑昭说你童年,让她心里有个数,如果你不对劲不要放纵你。”
“……”
岑昭下意识握握周忱年的手。
觉得这话不算什么好听话。
有点没给脸。
周忱年听着没什么感觉,他皮肤熬到冬天有些白,轮廓是清晰像山风的,啧一声说:“有岑昭在说不定我童年就变好了呢?”
二婶:“你童年一二三四五岁还不是?”
周忱年:“我老了后回地下翻翻那一二三四五岁,当时没记得。”
岑昭眼圈当即就红了。
不知何时周忱年把她手握住了。
周忱年给她示意,脚下窜过来跟他一块的罐罐。
稳稳定定的生活气氛里,他俩想一直这样也没什么不好。
青梅竹马想要长长久久,若以后后悔没在一起那么久,到老白头,好好活着补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