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梁生还在因宿醉而昏昏欲睡，母亲便来敲门了，贴心地询问梁生是不是生病了，请刘小姐过来陪他看他，梁母算是明白了刘家小姐的心思，一心想着港口刘家的船，梁生总归不够贴切，还不如早点娶媳妇，好让她颐养天年虽说回绝了母亲，但是刘小姐还是来了，母亲贴切地出门打牌，留下两人独过

    梁生还没起床，抱歉地让刘小姐在前厅等他，衣服才刚刚穿好，敲门声响了，随后梁生还没来得及说话，刘小姐就推门进来了

    梁生坐在床边上傻了，刘小姐倒是大方，推门的时候利落，立在门口端着一杯蜂蜜水

    听姨母说你昨晚喝了很多酒，是去谈——

    刘小姐的话戛然而止——桌子上还有昨天晚上打包的伴手礼，袋子上明晃晃印着昨天那家店的名字，日月桥

    梁生还在床上迷糊着，就看见刘小姐站在门口不说话了，脸色很难看，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是——

    你说的要务就是去日月桥吗，刘小姐脸色难看，却还是维持着淑女的礼节，只是手指捏得杯子发白，蜂蜜水在里面摇摇晃晃

    梁生无言反驳，他能说什么，说他没点，只是吃饭，还是说他没有那心思，只是去寻人

    说出来谁信，所以梁生缄口不言

    刘小姐还是站在门口，直愣愣看着梁生，希望得到面前这个宿醉男人的辩解，眼眶里还有泪花在打转，然而男子没说话，低着头沉默

    刘小姐忍着要掉不掉的眼泪，猛地向前把水泼到梁生脸上，气冲冲摔门走了

    梁生倒是觉得无所谓，被泼水倒是出乎意料，看来刘小姐是性情中人

    母亲还不知道会怎么闹，拉来的富家小姐被气跑了，牌桌交际圈她都会低人一等，以后大概率不会再拉人了，八卦可是传的最快的

    一大清早的都什么事啊

    梁生下午去了工场，中午等了半天的闹剧也没有来，可能是母亲还不知道。那两个同事一看他来了，戏谑地问他昨天晚上怎么样，梁生不知道怎么解释，摆摆手让他们别问了，偏偏两个人还不依不饶，围着梁生问东问西

    孙厂务本来在办公室，本来想着出来抽烟，一出门就看见梁生被两个人围着，脸色窘迫，手足无措的

    你们怎么欺负梁仔啊，不好好干活，孙厂务理所应当地质问两个同事，带着好奇之心，什么事能把梁生搞得这么窘迫，孙厂务在心里想到，两个同事一看孙厂务出来了，猥琐地跟孙厂务递悄悄话，梁生昨晚可是去了销金窟，秦淮河有名的日月桥啊！

    孙厂务本来想着还能有什么，结果一听日月桥，惊讶地看着梁生，乖乖仔让他怎么玩都不玩，偏偏自己享受去了？这是看不起他？孙厂务一下子有点不高兴了，揽过梁生，半强硬地带着梁生走了

    孙厂务把梁生拉出去，掏出兜里的秦河牌烟自己叼了一根，让梁生给他点

    时下最流行的高档烟，梁生点完烟，乖乖立在一旁，梁仔也算见世面啦，长大啦，孙厂务笑着吸了口烟，烟雾被他吐在梁生脸上，本来谁都得不到，他也能忍，但是这下让别人捷足先登，梁生他就非试不可

    白雾呛得梁生咳嗦几声，他不知道该怎么说，孙厂务的德行谁都清楚，偏偏缠上自己了

    梁仔，怎么不说话啦，过两天正好有应酬，那就定在日月桥啦，梁仔要跟过去，孙厂务说完，把烟头扔地上踩了两脚，梁生没有拒绝的权力，只祈求着赶快放自己回去

    梁仔怎么一直不说话，孙厂务转过身来，盯着梁生，梁仔，我对你好不好，厂务很器重我，我很感激您，那你怎么不回答我，他们说的是真的？……真，听到意料之中的回答，孙厂务反而释然地呼出一口气，梁仔啊，孙厂务勾上梁生的腰，半搂着摩挲，梁生僵住了，火速掰开孙厂务的手，几乎是逃跑一样告辞

    孙厂务看见怀里空了，也不恼，踱着步回到办公室，阴恻恻地拨通了日月桥的预定电话

    梁生坐定在工位上还没两秒，就有一个人过来了，同期的赵生赵远，刚开始入职，也是翻译，但是对接英文，跟梁生不算太熟，孙厂务真器重梁生啊，梁生听出来他语气里不明的攻击意味，不打算跟他起冲突，只是打哈哈，梁生，你说孙厂务是不是对你有意思啊，赵远手撑在隔板上，歪着头，纯良无害的眼神直勾勾盯着梁生，梁生算是知道了，他这是不满呢

    孙厂务谁都喜欢，不止我一个，梁生终于放下了手上的工作，转过身直视赵远，赵远还是那副纯良无害的样子，眨巴着大眼睛，歪着脑袋看梁生，梁生毫不回避地对上赵远的眼睛，谁也没开口先说话，赵远先笑了，梁生好模样，可真是，英姿挺拔，魅惑人心，过奖，梁生也礼貌地笑了，赵先生过奖了，赵先生是好相貌，大家都有共识，赵远不再询问，而是转身回了工位

    两天还挺快的，一下班孙厂务就亲昵地揽着梁生步入低矮的红灯笼中，前台小姐还是那个人，得体地接待孙厂务这个银等客人，梁生，你先上去，我稍后跟上，孙厂务呲着黄牙，乐呵地冲梁生说道，梁生点头

    等梁生转身走远，孙厂务才放下笑，点了几个日牌月牌，都不是过夜的，还带了一些助兴的东西，点好了孙厂务就喜滋滋地上楼找梁生去了

    梁生本来想着能不能偶遇小文，结果一路上来清净的很，梁生放下公文包，不安地坐着，时不时望向手表，等了一刻钟才有人推门进来，只有孙厂务一个人，梁生心惊

    谁知道他们今晚居然不来了，说是车半路抛锚了，回不来，孙厂务拉上门，坐到梁生身侧，好不容易订到的，喝些再走吧，梁仔时不时没吃饭啊，今晚上这顿记载公账上，梁仔想吃什么，点了吧，别客气，梁生这才知道原来是鸿门宴一场，孙厂务从开始就是故意的，梁生百般推辞，拿起包就要走，这个时候门开了，进来一群男男女女，一看就是“暗香”，走在最后的一位日牌，是熟悉的面孔，小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