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家府邸修得很是气派,比她自家的苍华峰瞧起来华丽了不知多少倍,红墙黄瓦,极有牌面。
临到门口,府前侍卫俯身回话,“大小姐,老爷在前厅等您。”
傅晚舟瞧了一眼傅淮瑾,见对方神色不算好看,淡淡地应了一声。
她在脑海中搜寻有关这位“父亲”的些许片段,发现大多都是训斥和冷脸,微微放下心来。
若是当真父慈子孝,长辈这一关怕是不好应对。
“看你这坦然的样子,又憋着什么主意?”傅淮瑾注视着步伐不急不缓的傅晚舟。
她摇了摇头,有些怨偶,“没有。”
“义父倘若问起来,你只说听曲逛街。”
“我知道了。”
傅晚舟觉得这个大哥刚刚的出手相救和好言相劝都满是善意,是个合格的兄长。
也不知道他们的关系是怎么被经营成这样的。
进了前厅,只见一个留着黑色胡须,瞧起来古板严厉的老头和一个气场柔和,面容慈爱的妇人。
两人端坐在太师椅上,形象鲜明。
“跪下!”傅知鹤单手拍案,厉声喝道。
傅晚舟不想跪,但身体却比大脑实在,扑通一声结实的跪倒,膝盖被撞疼得厉害。
那妇人赶忙着急劝说,“老爷,舟儿只不过是性子有些跳脱,你关了她这么多天禁闭,是闷坏了。”
出言劝场,瞧着倒还算是温和。
“你就惯着她吧!瞧瞧她现在的样子,哪里像一个高门贵女?”老头恨铁不成钢,抖着手指摇头,“又去哪鬼混了?”
这熟悉的问话好像嵌在傅晚舟的脑中,本能的回答,“去茶楼听了会曲儿。”
“罚你思过一个月,才过去三天,你就敢独自出府,额头上的伤怎么回事,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出入青楼,给人下药。
她当然不好这么说。
“父亲,这是我不小心磕到了,很疼。”
她抬头,瞥了一眼身边站立的傅淮瑾,尽管一副凶狠的表情,并没有打断她的意思,放下心。
继续委屈的撒娇似的说着。
也许是没想到今天这个女儿回答的这么乖,
几人移步偏厅,傅晚舟在傅淮瑾身旁坐下,下人陆续上菜,房中安静了一会,妇人笑了,和善的问道,“舟儿身上这香味倒是独特,我闻着陌生,可是当下时兴的新式样?我久不出府,倒是落后。”
她如今身上叫香囊气味掩盖通透,哪来的其他气味,“路边随手买的,母亲也喜欢?”
做工不算精致的布袋被拿下来放到桌上,叫妇人神色僵硬一瞬。
傅淮瑾扫了一眼二人,旁若无事。
“你何时瞧得上路边俗物了,倒是新奇。”
“俗物吗?只是因为我喜欢。”
傅子初忍不住想笑,妇人脸色有些难堪,傅晚舟仍然一副我说了啥你怎么变脸了的样子。
冷住的空气被一声吵闹打断。
“爹,娘,我今日在夫子那被夸了!”
女孩的声音轻灵肆意,洋洋活泼,众人转头,只见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女正往这边走来。
妇人嘴角微动,忍不住眉开眼笑,“好在雪儿是很争气的,听说这次棋艺考试,又拿了第一。”
傅知鹤的表情终于缓和了,露出了一脸慈爱相。
“雪儿是最叫我省心的。”
听了夫君的话,那妇人又打足了精神,“我还挺雪儿说,如今国子监的学堂里有不少贵公子都品貌不错。我想着,舟儿如今年纪也不小了,若是能从国子监里寻到一个门当户对的,可就去了我一个大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