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就是在没事找事?每次为了凑业绩随便找几个人当待宰羊羔。”
“倒八辈子霉了。”
“我们每个人都被挑过刺,但阿姨也没真扣过分,只是说说,别担心啊。”
“对啊,阿姨只是喜欢把扣分放在嘴上,谁叫那是我们的命根呢!”
…
室友们你一言我一句,宽慰着姚峣桃。
控制住自己,不发出哭声已经用尽姚峣桃的力气,她勉强发出一个颤抖的气音:“嗯。”
不过姚峣桃不是因为扣分哭的,她只是想家了,以及舍友们的好意。
宿舍陷入平静。
姚峣桃很快陷入睡眠,发出均匀的呼吸声。
起床铃响起,姚峣桃满血复活。
经过这两天的踩雷,姚峣桃也算步入正轨。
“芮意,芮意,你要洗头吗?”这是姚峣桃在明知故问,她看到芮意拿了洗发膏。
“嗯。”
“能带我去洗头吗?”
“澡堂占位会被骂的。”澡堂不像餐厅,餐厅的位置多的多,而澡堂的位置少的可怜,去的晚就要排队,更别说占位置。
“我跟着你一起跑吧,我肯定能跟上的。”姚峣桃手捻着头发:“我头发太油,受不了了。”
早中晚都是二十分钟吃饭时间,洗头不吃饭,吃饭不洗头。
“洗头就不能吃饭了,你还有面包吗?”
“没有了。”
“路过小卖铺可以买,但种类很少。”
“好的好的。”芮意这是答应了,姚峣桃挑着眉,笑吟吟道。
姚峣桃提前把洗发膏和毛巾塞进包里,调整成跑步准备姿态。盯着墙上指针,默数“1,2,3…”
“好同学们,下课。”
“欻”一下,芮意一溜烟跑。
姚峣桃也咬着牙,跟着跑。这就像闯关,左右横跳躲避同学。
“呼呼…”姚峣桃扶着水槽边缘,大声喘气,芮意在前面开路,姚峣桃跟着,好歹是抢到一个洗头的位置。
“快点洗,要不然抢不到吹风机了,一定要快点!”芮意眼神严肃,一本正经地说。
“嗯嗯。”
一高要求男的板寸,女生最长不过朵拉头。姚峣桃千躲万藏,倔强地把头发剪成水母头,藏下一半长头发。
如今洗头到麻烦起来。
姚峣桃快速打湿头发,胡乱把洗发膏往头上抹抹,就冲洗,忙跟着芮意去吹头发。
姚峣桃把最下面的半干的头发用皮筋扎起,藏起来。跟着芮意去小卖铺,全程没有交流,也是因为没时间说话。
边跑边吃,踩点进班。
小路老师没有管那么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屁股挨着凳子,把没吃完的面包塞进桌洞里,姚峣桃才松一口气,长长叹一口气。
“大家差不多都是三天一洗,星期三人格外多,可以提前一天或者延后一天,错开高峰。”芮意一边拿着笔写,一边向姚峣桃解释。
姚峣桃的吐槽之力就快要抑制不住了,但芮意是姚峣桃见过的听课最认真的学生。而且,她有自己的安排。遇到想听的课,眼都不眨的看黑板;不想听的课,就低着头写。
姚峣桃不敢同她讲话啊。
她们俩坐到倒数第三排,后面两排都是男生,前面的两个女生她们不转身啊,姚峣桃没有倾诉对象,上课只能扣东西,发呆。
父母没给她学习的压力,能考上就上,考不上就算了。她上课听讲也全凭心情。
她支着手,看着芮意。她的侧颜映在灯下,高挺的鼻梁,刀削般的下颌线。姚峣桃嘿嘿的傻笑,这就是她的审美。
芮意时而皱眉,时而抿嘴。思考时,手指甲掐着小臂的肉,胳膊上全是青青紫紫的掐痕,有的痕迹快要渗出血。
芮意目前是班上的第一名,并且是稳居第一,和居于第二的姚峣桃差30分。但她在年纪排第40名,这不是她想要的。
她一闭上眼睛,就能看见父母的样子。爸妈还没有到五十岁,却格外衰老,那是常年风吹日晒的痕迹。爸爸外出打工,妈妈在镇子上的超市上班,一个月的工资她和弟弟三个人用。她有一个姐姐已经出嫁了,她和弟弟是龙凤胎。
她迫切的希望快点高考,考上一个好大学,选一个好专业,然后赚钱,希望爸爸妈妈不要在拿命去换钱。
可现如今,在考场上,她连笔都握不稳。手越抖,心里就越发焦躁,就越讨厌自己,如此恶性循环,她几乎快没有坐到考场的勇气。
“芮意,芮意。”姚峣桃看着芮意越发痛苦的表情,摇了摇她的胳膊:“这个题怎么写啊?”
芮意晃了晃脑袋,眼前视线聚焦,一双澄澈明亮的眼睛映入眼帘,她脸上绽放出明媚的笑意,泛至眉梢,几缕不羁的发丝跑到眼前。
情绪是会感染人的。
芮意勾着唇,一边看本子上的题,一边在空白纸上写出几个公式:“这个,用这个公式…”
三言两语就给姚峣桃讲清楚:“这剩下几个公式是变式,遇到这种形式你就可以代入。”
姚峣桃盯了这道题一整节课,现如今恍然大悟:“我懂了。啊啊啊,太厉害了。亲一口,亲一口mu ma”姚峣桃撅起嘴隔空啵一口。
芮意被她逗笑:“收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