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黄很快就找到了吴玉描述的位置,就看到吴玉拿了一根招魂幡在前面跑,身后跟着一大团风卷着落叶。
“孔昌吉这个老混蛋为了让委托人交更多的钱,竟然设阵收集怨气,灌入这个小鬼身上。我看不到鬼,快来帮我!”吴玉膝盖和袖子上都是土和落叶的碎屑,可见在玄黄来之前已经跟这个小鬼纠缠了一会儿。
玄黄看到落叶卷着的中心是一个扎着双马尾的女孩,女孩表情呆滞,嘴巴里却念念有词:“陈叔叔,你要带我妈妈去哪?妈妈,你不要我了吗?”
玄黄手持着符纸钻进落叶漩涡中,细碎的叶片夹杂着沙尘砸得玄黄要睁不开眼睛。小女孩在玄黄拉到她手的那一瞬间好像突然变得狰狞,瞪大了眼睛,身上的力量也好像骤然增大。一股无形的力量拉扯着玄黄箱把她推了出去。
玄黄被猛地推出很远,后背重重砸在旁边的墓碑上。
“你还好吧,玄黄?”吴玉把招魂幡插在地上冲过来。“要不是受这招魂幡吸引,这小鬼恐怕已经不受控制,咱们得抓紧时间。”
“九天应元雷声普华天尊,收!”贴在小鬼身上的符纸滋滋作响,周遭的风也随即小了下来。但吸收的怨气太多,玄黄的符隐隐有压制不住的趋势。
就在这时,一边的吴玉扔出的索套精准的套住了小鬼的脖子,看到套中的吴玉飞快地冲上去补了一张符在小鬼头上。
“果然,看不到就是比较吃亏。”吴玉蹲下来斜靠着一棵松树,大口喘着粗气。“行了,我索套加上这栓鬼符,这小鬼不会再生事了,后面交给我就行了。”
玄黄看到小鬼身上飘散开的屡屡怨气,小鬼也逐渐恢复神智,表情也没有刚才那么疯狂。这才安了心,开口问道:“那你怎么办,这么偏的地方不好打车的,不如跟我一起回市区?”
吴玉思索了一下,“也行,反正这小鬼已经被我制住,尽早带回去更好处置。”
三人坐在车上,舟知行开着车,眼神时不时看向后视镜里的玄黄。“你们俩不是朋友吗,坐得这么远?”
玄黄看了看隔在她和吴玉中间的小鬼,尴尬地笑了笑说:“坐近了太挤,我们就喜欢分开坐。”
“这个孔昌吉真的太过分了!这次绝不能就这么算了。”吴玉生气地捶了一下座椅,吓得玄黄一个哆嗦。“每次他都是把小事化大,把一开始就能解决的事情弄得更糟糕,让客人离不开他,好借机漫天要价!”
“消消气,师姐。这账咱们回去慢慢找他算哈。”玄黄一边慢慢从自己头发里摘出一些粘的牢固得碎叶子,一边瞥前面的舟知行,可别误会什么了。
“这位同学,也是咱们医院的研究生?哪个科的,也去医院?”舟知行看了眼时间,还能赶得上早交班。
“我不是,就给我放医院就行。”吴玉没看到一旁给她狂使眼色的玄黄,又加了一句,“我在殡仪馆上班,就你们医院旁边那个。”
把吴玉放在医院门口之后,舟知行和玄黄从地下停车库向上走。
“你是不是能看到鬼?”
舟知行在玄黄身后突然发问,吓得玄黄一个激灵,忙狡辩到:“什么,什么?看到鬼?怎么可能?你在开什么玩笑,舟老师。”
舟知行看到前面正在走路的玄黄突然被吓得同手同脚,回头看他的眼神里充满了心虚,就已经确认了答案。
在上次看到玄黄有一个和自己一样的吊坠后,舟知行就把自己吊坠找了出来。这天是带在身上的,在看到墓地那团诡异的风后,舟知行就尾随着玄黄也进了墓地。
因为离得很远,只能看到玄黄好像是制住了什么,风团里的什么东西消散了。最主要是他听到了玄黄念的那串咒,和自己经常梦到的那个姑娘念的,竟是一摸一样。
舟知行隐约觉得自己抓住了什么,又好似什么也没有,只能先试探一下,却直接得到了准确的结果,玄黄,能看到鬼。
这事情要是放在之前,舟知行是一百个不会相信。但从自己昏迷醒来后,一直重复做的那个梦看来,也不是不可能。
“再不走快要赶不上早交班了!”突然,舟知行感觉耳边有一个男声大吼到。
正在思考的舟知行被吓得一个激灵,差一点没蹦起来。他环顾一圈,除了他和玄黄,地下停车库并没有别人。
到了妇科病区,玄黄进了上行电梯。电梯门关上的一刹,玄黄就向虚空击了个掌。
“干得漂亮!”玄黄给光头鬼点了个赞,“要不是你吓他,真怕他再继续追问。不过他怎么突然能听到你的声音了?”
上行的电梯里,胃管鬼也钻了进来,“管他呢。你们一起来?昨晚上去干嘛了,约会了吗?”
玄黄撇了撇嘴,“约什么会,早上我和吴玉去抓鬼,刚巧遇到的他。”
“早上一起来上班,我才不信是碰巧遇到。”支架鬼腿脚不利索,每次都姗姗来迟,但不愿意错过每一次八卦的机会。
“不说这个了,小玄黄。”胃管鬼每次消息最灵通,也最爱叭叭,“说个你不知道的,昨天你下夜班没看到,你老板遇到医闹了。”
“举着横幅就在医院大门口堵人,估计今天还得来,你可小心着点,别被误伤了。”三个鬼看着玄黄走出电梯,语重心长地嘱咐着。“遇到事儿了,可第一时间就溜,跑得越快越好。”
“我知道了,你们放心吧。实在跑不掉就往贵的仪器后躲,上学时候老师教过的。”
上午的工作都在有条不紊地进行,临近午饭的时候,玄黄收到吴玉的一条消息,让她去一楼候诊大厅。
玄黄心想估计是早上的事情有了眉目,就直接下了楼去。
一到候诊大厅,玄黄就看到歪坐地上的吴玉。吴玉身边,孔昌吉手里攥着一把不算很大的镰刀。候诊大厅明显有布过阵的痕迹,周围的人对二人好像熟视无睹。玄黄看不出是什么阵法,但她也不得不走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