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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秘密

    过了一会儿,何倩端来一碟水果,来房间找她,见她房间窗户上挂着一串风铃,多看了一眼。

    “你把这里装饰地这么温馨,我都快舍不得你离开了。”

    陆绮夏也看一眼风铃,“我也舍不得倩姨,要是倩姨真的舍不得我,我可要再住一段时间了。”

    毕竟现在房子也不好找。

    “那好啊!反正你刚入职,过段时间,等你稳定下来了再说。”

    何倩坐在她对面。

    而她盘腿坐在床边,乍一看,还以为是一对母女。

    “嗯,倩姨觉得宜华的董事长,齐怀瑾这人怎么样?”

    又解释道:“宜华是这几年来才壮大的,不知道掌舵人有什么过人之处?”

    何倩细细回忆了一下,“我又没和他接触过,怎么会知道?”

    “不过都是在这个圈子里,倒是听说过他们说,宜华这两年想和盛世集团合作,走高新技术的路子,渐渐开始涉足金融科技领域。”

    这些东西在网上看更详细,陆绮夏还知道齐怀瑾已年过五十,有过两任妻子,可惜如今膝下无子女。

    何倩见她发愣,又道:“对了,那日接你回来的就是盛世集团的董事长,想来他和齐怀瑾的来往更多。”

    陆绮夏过了一会儿才回过神来,“什么?那个……”

    “对啊!阿莳,他在年初接任董事长的职位,也难怪你看不出来,他才二十八岁,比起圈子里其他同样位子的人确实年轻不少,但是打理公司事务的能力,却比很多老头子厉害得多。”

    这时,陆绮夏才想起盛莳来。

    仔细思考起来,如果要达到目的,或许可以从盛莳入手。

    -

    她有意利用盛莳,却不知道何倩提起盛莳是什么意思。

    反正第二天,顾义城请陆绮夏帮个忙,陪盛莳出席一个画展。

    陆绮夏不好拒绝,只好打扮一番,等盛莳来接。

    盛莳穿着一套青果领西装,很是矜贵,看起来整个人气宇轩昂。

    还是像上次一样,同一个司机开车,他们二人坐在后排。

    车子刚开起来,盛莳兴致盎然地打量了她一眼。

    “你这身衣服倒是去什么场合都适合。”

    陆绮夏换的一身通勤黑白配的衣服,腰间腰带有金属的装饰,手上拎一只黑色皮夹,脚下一双黑色皮鞋。

    长直发自然下垂,只在侧面编了发,乍一看起来,确实是去哪里都适合。

    只好尴尬一笑,“刚刚忘了问是什么主题的画展,无奈之下就选了一身最没有个性的衣服了。”

    盛莳牵了一下嘴角,似乎觉得这个答案很不错,还点了点头。

    陆绮夏笑了笑,盯着他的眼睛,问:“你为什么非要邀请我呢?而且还是通过顾叔叔。”

    “我不认为,你对这些事情不感兴趣,”他顿了一下,目光扫过她光秃秃的脖子和手腕。

    “你是个很有潜力的人。”

    陆绮夏明白他这话的意思,那日他送她去顾家时,脸上那种掩不掉惊喜或许成功误导了他。

    那时候她还不知道他的身份,不过她会抓住一切机会。

    让对方对你感兴趣,是接近对方的最好办法。

    “董事长应该很喜欢我这种有潜力的人吧!”陆绮夏微微勾起唇角。

    像盛莳这样年轻却居高位的人,一定会对这种表面矜持,内里虚荣心强的人,极为感兴趣。

    尤其,是个稍有姿色的女人。

    盛莳闻言,却是一怔,对她的心计和抗衡能力都有了新的认识。

    她却不管盛莳的反应,又问:“画展是哪位大师举办的?”

    “宜华集团的董事长。”

    盛莳两眼看前方,也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

    “齐怀瑾吗?”

    盛莳并不惊讶于她脱口而出的名字,反而是她有些不自然地撇开头。

    过了一会儿,盛莳再转头看她,似是面色凝重,好似遇到了什么难题,这不免让他再次感兴趣。

    -

    很快就到了临江的一栋欧式建筑。

    停好车,盛莳引着她进了拱形大门,先是和几位经理之类的人物寒暄几句。

    众人说起今日股市上,因一支名为新星的股票交易太过频繁,而被暂停交易的事。

    盛莳还向众人介绍她,“这位陆小姐是古月文创董事长的朋友。”

    “你好!”

    “陆小姐看着很年轻啊!”

    陆绮夏微笑点头,却不敢多说。

    有人看出她资历尚浅,却有意结交,当即给了名片,她都一一收下。

    陆绮夏手里捏着一个经理的烫金名片,不好意思道:“我的名片忘了带了,不如留个联系方式吧?”

    对方点头,然后掏出手机。

    盛莳在一旁看着,惊讶于她说谎的能力,心下冷笑,往别处走了。

    过了一会儿,他们一群人陆陆续续穿过一段拱廊,来到展厅。

    刚进来时,陆绮夏没有注意到五六米高的天花板上,那盏巨大的水晶吊灯,只觉得展厅过于刺眼。

    衣香鬓影的人群,和墙上镶嵌着宝石玻璃投射出来的锋芒,交汇在展厅的中央。

    在展厅的两侧,所有画作陈列在墙壁上。

    展厅宽阔,每幅画作之间隔着几米距离。

    而且绝大多数都是浓墨重彩的抽象画,她有些绘画基础,对于这些画,却是没有特别留意的。

    正当她四下扫视,想找盛莳的时候,前方突然有人叫她:“绮夏?”

    目光寻过去,只见程悦一身紫色新中式旗袍,外罩一件廓形薄衫,身后还有一位司仪小姐。

    再定睛看她一张方圆脸上精致的妆容,繁复的盘发,璀璨耀眼的首饰刺痛着她的眼睛。

    好不容易撑起的眼睑又半垂下去。

    这些东西本应该是她的。

    她摇了摇头,将这个想法甩出去。

    程悦与她同龄,接人待物方面却比同龄人好得多。

    见陆绮夏有些不知所措,却还走上前来,热情地笑问她:“你怎么在这儿?我还以为你不愿意来呢!”

    原来她是主持这场晚会。

    陆绮夏用力说服自己麻木起来,不要因为她这句话而失态。

    “我是和朋友一起来的,”说着,怕程悦又要问朋友是谁,只好补充道:“他去了外面透透气。”

    “哦,那你在这儿等他吧!我一会儿要主持拍卖仪式。”

    “嗯,你去吧!”

    程悦正要往前走,又停了下来,看着她,“一会儿我爸爸妈妈要过来,如果……我觉得你还是早点走比较好,你说呢?”

    陆绮夏点了点头,整个大脑都是空的。

    “怎么样?”盛莳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了她身旁。

    也不知道有没有看到刚刚她们说话。

    陆绮夏觉得跟他来看画展真是个错误的决定。

    “我问你,这些画怎么样?”

    盛莳低头仔细打量着她,尽管她垂着头,近看还是可以看见她眼角的湿润。

    “都能被送到这个画展了,肯定都是非常好的。”

    她随意敷衍一句。

    察觉到盛莳对她探究的目光,她不经意转头躲避,视线一不小心就落在一对中年夫妇身上。

    她想起刚才程悦说的话,顾不得与盛莳半生不熟的关系,拉着他,低声哀求:“你送我离开这里,我觉得不太舒服。”

    “如果我送你离开,你能告诉我你不舒服的原因吗?”

    闻言,陆绮夏抬眼与他对视,这时才发觉他从发现她的异常开始,一直是很平淡,或者说冷淡。

    仿佛一切都在掌握之中。

    陆绮夏打了个冷颤,随后低下头。

    盛莳牵了牵嘴角,半揽住她的肩膀,与展厅的招待交代了几句。

    所有纷杂的声音渐渐远去,只有他的胸膛能传给她隐隐的温度。

    但是理智告诉她,其实刚刚什么都没有发生,何必这么敏感又畏惧。

    盛莳将她送上车,然后驱车离开,驾驶到江河的另一边,到了一处人烟稀罕的地方才停下。

    车内安静了好一会儿,盛莳才开口问她:“到底是怎么了?”

    陆绮夏扭头看向他,神色平常,“我没答应要告诉你,你也没必要打探我的隐私。”

    说完,转头去开车门。

    “哒”一声,车门已经锁上。

    盛莳早有防备,“如果有心接近我,就不要玩欲擒故纵的把戏。”

    果然与料想中的一样,只是盛莳冷漠强硬的态度,让陆绮夏有些拿捏不准。

    -

    “我十二岁那年,家里突然接到电话,说我很可能是程家的女儿,需要我爸妈带我去医院做鉴定……”

    陆家住在陈旧的街道区,防盗网、蜘蛛网和黑暗的楼道伴随着居民的生活。

    小小的陆绮夏早已习惯在假期帮忙做家务。

    在一天中午,她将做好的菜端出来的时候,见陆父正在客厅角落打电话,陆母皱着眉等着他。

    然后陆父挂了电话,走过来饭桌,像宣判一样通知陆母和陆绮夏,吃过饭去医院做个检查。

    刚小学毕业的陆绮夏,还不知道这次去医院意味着什么,只记得抽血检查之后,一直在走廊里坐着等父母。

    陆父陆母在和一个几个西装革履的男人说话,旁边穿着白大褂的医生默立在一旁。

    听着“滴答”的秒钟声,仿佛过了一个世纪。

    待陆父陆母从房间出来时,一脸愁容,然后一言不发地带陆绮夏回了家。

    当天晚上,陆母告诉她,她是收养来的孩子。

    得知这个消息,陆绮夏那股不安的情绪无限放大。

    好在,她的亲生父母来找她了,而且家境还很富裕。

    她立即兴奋起来,丝毫看不见陆父陆母黯淡下来的神色。

    从此,她回了“家”。

    她的生活,像是洗碗的灰姑娘恢复了伯爵女儿的身份。

    对亲生父母的生疏很快就被周围新事物的变化抹淡了。

    钢琴、舞蹈、绘画、国学、外语、甚至机器人的课程……

    她的每一天都被各种学习班霸占了,有见不完的老师,上不完的课,唯独父母是一个月见不到一次的。

    程家家境的好,她只能在屋子里华丽的装饰,和老师们对她的态度中体会到。

    直到两年后,她习惯了与孤独为伴。

    但是那时候接触到的环境提示她,生日必须和爸爸妈妈一起度过,才算幸福。

    深夜,看着客厅的时针指向十二点时,她随意挑选送回来的冰淇淋蛋糕已经融化。

    这时,他们才回来,随后跟着进来的,还有程悦。

    程志和心疼陆绮夏等到这么晚,又见易瑛紧绷着一张脸,想缓和一下气氛。

    便跟陆绮夏说:“小夏,怎么还没睡?刚好,悦悦不读寄宿了,学校里有人欺负她,以后你们就在一个学校,一块儿念书。”

    她转头看到程悦的面容,这时,她才发现,程悦的悦,是喜悦的悦。

    程志和,易瑛二人对程悦的感情,岂是她一个突如其来的外人能削弱的?

    即便早就知道程志和二人忙碌,对她疏于照顾,她也没有胡闹过,甚至没有提过什么要求。

    可是当她知道忙碌的原因,是背着她去照顾他们另外一个女儿时,她脸上顿时火辣辣地烫起来。

    她回到程家之后,隐隐约约听到程悦的事。

    据说,当初程悦和她在同一天,在同一家医院出生,程悦的亲生父母俱亡,被误抱给程家人。

    而陆绮夏,就是被误以为是无父无母的孩子,被程悦家的长辈抱走,丢弃在街道路口。

    如今,她再一次被丢弃。

    程志和见陆绮夏等到这个点,不免有些心疼,让她上楼休息去。

    易瑛却有些恼,责怪道:“这么晚不睡觉,好不容易把在陆家的坏习惯改掉,又要违反规矩吗?”

    什么是坏习惯?独自在房间时,不能驼背、不能趴桌子?

    想到房间里无处不在的黑漆漆的摄像头,陆绮夏就不敢出声。

    也无力出声,没有什么比在生日这天听到好友死讯,和原本就寥寥无几的母爱要与人分享更令人崩溃的事了。

    等易瑛安置好程悦后,她心死如灰地跟程志和提出,想回陆家。

    只有回了陆家,她才会是独一无二的,完全拥有来自家庭的爱。

    陆绮夏早已记不清后来还发生了什么。

    或者,也不愿去回忆。

    -

    “你为什么一定要离开程家呢?和他们的另一个女儿不能和睦共处?”

    盛莳同情地看着她,仿佛能够理解她在这件事中受到的伤害。

    “如果你的父母也在你房间里装上摄像头,遍布各个角落的那种,你就知道了。”

    她眼里无限落寞,目光落到车窗外的江水。

    “但是我知道,他们不会这样对程悦。”

    “他们会对我说,矫枉必须过正,必须改掉以前的穷酸做派。但是对于程悦,永远是笑脸相迎,她无一错处。”

    不觉间,她竟是显露出了一丝恨意。

    盛莳有些惊讶,他并非不知道陆绮夏的过往,而是惊讶于她真实存在着的痛苦与怨恨。

    不过,她再痛苦,与他何干?

    他要的是她,血债血偿。

    他看向她,挑眉道:“离开,也确实好。只是,你要为这个决定付出代价。”

    代价?

    陆绮夏不止一次地想,那次的意外,就是老天要她偿还,在程家过的两年锦衣玉食的生活。

    也是惩罚她当初丢下养父母,头也不回地和程家人走了。

    “程悦,是程家唯一的女儿,这是不会改变的事实。”

    “从我去程家之前,这个事实就已经定了。”

    -

    驾车送她回到顾家时,已经接近十二点。

    夜风吹过她的发丝,盛莳望着她的纤细的身影,才恍然发觉,无论她受到什么伤害,都不会有反抗的余地。

    陆绮夏走上第二级台阶,才发现他已经止步。

    在对视的一刹那,她惊讶地发现盛莳眼里的一丝心软和同情,不过转瞬即逝。

    同情她吗?

    她笑了笑,“谢谢你。”

    盛莳点头,仍注视着她,扬起下巴,示意她先进去。

    陆绮夏摁了门铃,等李妈给她开门,上了楼,正好她房间的窗户对着楼下盛莳的位置。

    那个人影在原地站了十多分钟,然后驾车离去。

    她翻出一本很旧的胶套本,里面夹着一张照片。

    照片上,两个女孩灿烂的笑容。

    那是她和齐若珍。

    初中时,她托了程家的福,读的是贵族学校。

    那时,学校看管得紧,不允许学生偷偷点外卖,只能吃学校食堂。

    学校的菜自然是不错的。

    偏偏有些学生忍不住尝新,于是明知故犯。

    念初二时,她和齐若珍第一次见面,就是因为偷拿外卖时被警卫处发现。

    保安大叔追着两人跑,两人不约而同地躲在楼梯角落,这才认识了。

    后来,两人关系好,互赠本子时,约定中考后要写留言。

    不料,后来齐若珍因病休学,陆绮夏到医院去看她的时候,两人还约好要给陆绮夏过生日。

    可惜她们的约定一个都没有实现。

    最后一次去看齐若珍的时候,齐若珍告诉她,她旧病缠身,是因为有人要毒害她。

    陆绮夏紧握她的手,“是谁”两个字脱口而出,不是因为好奇,而是意味着承诺和责任。

    陆绮夏不会觉得齐若珍在骗她。

    那时候,虚弱到难以睁眼的齐若珍无奈一笑,尽显悲戚,惨白的唇永远定格住了。

    不过今晚的表现很成功,盛莳已经对她有了不一样的情愫。

    水落石出的那一天应该不远了,只要查明事情真相,她就可以重新为自己而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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