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宵:“没有。”
叶绵:“那不就对了?防一点总是好的。
凌宵沉默一会,突然转移话题:“你这有没有化瘀血的药?”
叶绵眼神一厉:“你哪受伤了?又打架了?”
凌宵见他有输出长篇大论的趋势,赶紧截住:“不是我,是那个……谁。”
叶绵一想,那个谁只有可能是那个谁了,顿时有些震惊:“你打他了?”
凌宵:“……我打他干什么?我闲的吗?”
叶绵点头:“也是,不是什么人都能被你打的。”
凌宵:“……”
叶绵咳了一声,稍微正经了一点:“说说吧,怎么受伤的?伤哪了?”
凌宵:“手被门夹了。”
叶绵挑了挑眉,看着他。
凌宵翻了个白眼,自暴自弃:“我夹的。”
叶绵行云流水的写了个病例单,又拿了几盒药,一起交给他:“药膏和药片,严重再吃药,不严重就别吃。”
凌宵接过来,看了一眼说明书。
叶绵抱臂靠在柜子边,若有所思的看着他:“看来我的担心是多余的。”
凌宵:“你什么意思?”
叶绵摸摸鼻子:“没什么,你别老欺负人家就行。”
凌宵:“不是,我欺负他什么了啊?”
叶绵很明显不信:“没事,你快回去吧,别耽误了病情啊。”
凌宵:“……”
凌宵回到家里,屋里还没动静,应该人还没醒。
凌宵把药放在餐桌上,带上围裙,从冰箱里拿出两个鸡蛋,拧开灶台开关,试了试锅里的温度,一手拿两个鸡蛋在锅沿磕开,蛋液落入锅内,触及热油的一瞬间滋滋冒响,迸发出诱人的蛋香,没过一会,房子里就弥漫着浓郁的烟火气。
珩琨在这样的香味里悠悠转醒,他撑着胳膊爬起来,不小心蹭到受伤的手,疼的嘶了一声,他小心翼翼的抽出手,被夹到的地方血液不流通,已经呈现暗紫色,就算昨晚敷着冰袋,也只起到缓解的作用,还是好疼。
他闻到早餐的香味,被勾起食欲,下床,走到一楼,看到凌宵正端着两个盘子放到餐桌上,还给他也做了一份。
珩琨感动坏了,收回之前说他不可爱的话,这样上得厅堂下得厨房的小猫哪里找?可遇不可求啊!
凌宵还没有拿餐具,转身进厨房,珩琨紧随其后想帮帮忙,抢先拿了餐具:“我来吧。”
凌宵随他去,抓住他另一个胳膊,举起来看:“我看看你的手。”
珩琨愣在原地,乖乖等他看完。
凌宵:“好点了吗?”
珩琨:“还是有点疼。”
凌宵:“吃完饭吃点药,手上再换次药。”
珩琨这才看到餐桌上的药,有些惊讶,这些都是特意给他买的吗?
珩琨想说点什么,凌宵已经扭过头去,切断了两个人的视线交流。
珩琨心里有点暖,尽管这只小猫表面上看起来凶巴巴的,但是意外的心细,还特别会照顾人。
傲娇猫猫头,还怪可爱的。
凌宵感觉一道视线一直粘在自己身上,有点烦,抬头:“你老看我干什么?吃你的饭。”
珩琨被骂的梗了一下,可能是这两天相处下来,对他的毒舌习惯了,又换上一副没事人的笑容:“没事,就是想谢谢你,你对我那么好,我该怎么报答你?”
凌宵对这句话没太大的反应,神色如常的吃着饭:“想报答我,不如先想起来自己是谁。”
珩琨噎住了:“……”
凌宵:“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为什么会在冰柜里?”
珩琨表情很无辜:“我也不知道,我不记得了。”
凌宵:“那你不想知道自己是谁吗?明明失忆了,却好像一点也不着急想起自己的身份,你不怕家人担心吗?”
凌宵是黄蓝异瞳,一双眼睛晶莹剔透,像两颗纯粹的宝石,当他用洞察一切的眼神坚定的看着你时,仿佛你的一切秘密都无处遁形。
珩琨也算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面对这样的注视,心里还是一咯噔,他的大脑以每秒25MIPS的速度高速运转,终于在CPU干烧之前,他想出了对策。
忽然,他没受伤的那只手掩住上半张脸,挡住眼睛,嘴里发出一声悲怆的哭声。
珩琨:“呜——”
凌宵:“……”
凌宵默默的放下了手中的叉子。
珩琨酝酿了一会,声音带着哭腔:“我好害怕,我也想知道我到底是谁,可是我怕,万一我是被陷害的呢?要是我想找回我的身份,那个把我塞进冰柜的人肯定还会来找我的,我一条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可怜蛇,该怎么逃出坏人的魔掌呢?呜呜呜……”
美人哭起来梨花带雨,就算是凌宵这样铁石心肠的猫也有些触动,但他还是忍不住吐槽,好一个手无缚鸡之力,吃那么多饭。
珩琨偷偷观察凌宵的反应,从指缝里看到他还是面无表情的样子,只好继续演下去,为自己荡气回肠的表演再添一把柴火,他腾的一声站起来,椅子腿拖在地上发出刺啦的响声,他满脸的坚决,没受伤的手紧握在胸前,微微颤抖,表现出他故作坚强的情态,他决绝的说:“我早就该走了,我怎么能留在这里呢?那些陷害我的坏人如果知道我还活着,一定会来找你的麻烦!我还是走吧,感谢你愿意收留我,还给我做那么好吃的饭,给我准备了那么温暖的床,此等恩情,我!”他抬手抹了把眼泪:“如果我还能活着回来,我定当涌泉相报!”
凌宵:“……”
凌宵看的人都傻了,他哪里见过这种阵仗?感动倒是感动,但他为什么会有抓把瓜子嗑的冲动?
珩琨眼看就要甩袖离开,凌宵下意识抓住他的手臂,这完全是下意识的,等他反应过来,迅速撒开手。
珩琨还在演,十分悲情:“不要拦我了,为我这种人不值得!”
凌宵表情恢复冷静:“哦,你走吧。”
珩琨:“……”
珩琨没想到他真如此绝情,但戏已经唱开了,就不能停下,现在是个骑虎难下的状态,珩琨挪了几个小碎步,佯装不舍:“我走了,你要好好照顾自己!”
凌宵不为所动,珩琨磨磨蹭蹭的向门口挪,一步三回头,还时不时抛几个Wink星星眼,可怜巴巴的。
珩琨挪到门口,半个身子探出门外,他发出了最后的询问:“我真走了啊?”
凌宵:“不是你说要走的吗?”
珩琨:“你舍得让我一条小蛇在外面流浪吗?我还夹到了手,在外面该怎么生活啊?你忍心吗?”
凌宵没忍住笑了,招了招手:“行了,滚回来。”
珩琨立马听话,圆润的小跑回来。
珩琨一到身边,凌宵一把揪住他的领子拉近距离,眼睛露出下三白:“跑什么?我有说赶你走吗?”
珩琨吓一跳,听了这句话,赶紧摇头。
凌宵得到回答,笑着松开手,那笑容怎么看都有点阴森的意味:“你还不能走,毕竟我也不是养你吃白饭的,要么你给我打工赚钱,要么记起来,让你家人来赎人,有人想报复你?做梦,除非他们带了巨款,否则就算是天王老子来,我也不会放你走,听到了吗?”
珩琨有点害怕,但莫名的有种安全感是肿么肥四?
凌宵:“行了,坐回来吃饭。”
珩琨依言坐下,仍是有些担心:“你不怕那些坏蛋来找你麻烦吗?”
凌宵:“那些人再厉害,到了我的地盘也不敢肆意妄为。”
珩琨:我的老天爷,我这是被□□老大抓去当俘虏了啊!
凌宵:“快吃,吃完带你去个地方。”
珩琨:“去哪里啊?”
凌宵:“到了你就知道。”
珩琨:“好吧。”
珩琨吃完饭,自己坐在椅子上拆纱布,用没受伤的手蘸上药膏涂在受伤的位置,再拿出新的纱布缠上,拆纱布容易,缠纱布难,他手上忙活了半天也没缠紧,甚至连嘴都用上了。
凌宵刷完碗,回到客厅看到这一幕,珩琨差点把自己缠进去,他实在看不下去,嫌弃的把被折腾的一团乱的纱布解下来,重新拿出一段纱布,三下五除二就缠上了,打的蝴蝶结依旧漂亮利索。
珩琨:“谢谢。”
凌宵推过来一杯水,从药盒里拆出一板药,扔到他面前:“吃药。”
珩琨:“哦。”
珩琨把水拿的近了一点,扣出一个药片,视死如归的塞进嘴里,赶紧拿起水灌了一口,即使这么快还是被苦了一下,好看的五官都皱在一起。
凌宵看的有趣,珩琨像个小孩子似的,吃个药片都嫌苦。
珩琨又喝了一杯水,冲淡了嘴里的苦味。
凌宵踢一脚他的凳子:“走了。”
珩琨连忙跟上。
出了家门,门口停着一辆重型机车,机型和颜色都有些旧了,但是被擦的很亮,看得出它的主人很爱惜它。
凌宵一脚跨上去,扭头示意珩琨坐到后面。
珩琨有些害怕:“我们真的要坐这个吗?”
凌宵:“废话,难道你自己走过去吗?上来。”
珩琨的大长腿很容易的跨上来,但他对安全措施很不满意:“没有头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