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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 chapter 24 鎯呮晫锛�
仙道擅长在脑海中快速创作剧本，展开脑力较量，演技突出，博弈中永远占上风。眼下，他真有点不确定黑羽躲闪的眼神掺杂几分戏弄。
“嗯？”
黑羽紧握住咖啡杯，视线穿过他肩膀看了眼什么，很快又将注意力放回他身上，等待某个回答。
开什么玩笑。
仙道从反光玻璃上看见了葉月身影婀娜，她拎着购物篮正在精心挑选画展周边，明信片、书签或是手帕，小篮子都快扑出来。
很明显，从镰仓跑来东京追求葉月的人在反向操作，搞他心态。
“学长，如果我说是呢？”
这场无聊的较量中，仙道陪着继续玩下去。
“那我考虑一下。”
黑羽吸一口咖啡，笑着说。
“你接受的话我是没问题，不过有件事要先讲清楚。”
仙道重新写了个大胆的剧本，将自己推入危险境地。
“你说？”
黑羽试探性地问，脸色已经比刚刚难看了些。
“我一定要在上面的哦。”
仙道的侧脸逐渐勾勒出曼妙弧度，抿起唇来笑得意味深长，两根手指跟着背景音节奏在桌面打节拍，狠狠地将球狠狠打回去。
“知道了。”
黑羽面无表情，手中的塑料杯早已被捏到变形。
沉默横在这一桌，周围却已大变天，一番对话经口口相传居然被专心购物的葉月听见了。
A女说，靠门那桌帅哥在表白。
B女反驳，没有啦，不是已经交往了。
C女指出刚在楼下就牵手好几次啦，你们看，两人正在眉目传情中，好暧昧哦。
D女直呼可惜。
“他们？”
葉月站在女生身后小声问，基于整个纪念商品咖啡厅正在传播这则谣言太过喧闹，她的声音完全淹没其中，不过耐心等待片刻，她便得到了令人乍舌的答案。
E女得意地宣称她知道谁是男友位。
葉月站在结账队伍中，跟着人群目光看过去。靠窗位、栗色发、朝天发、手里捧着杯冰美式、桌上放着杯柠檬水、“含情脉脉”盯着彼此的两位帅哥，全中，说的就是他们。
她竖起耳朵边掏钱包边继续偷听，F女大胆发言，指出亲耳听见朝天发帅哥对栗色发帅哥说，他要在上面。
收银机前等待的人们发出惊天巨响般的叫声，有人激动的抓着彼此的手手舞足蹈，有人老神在在评价，一看他就是上面那个啦。
什么是上面那个？
葉月感到与四周格格不入，大家喜悦的消息明明与仙道有关她却无法共情加入欢呼，好奇心作祟问了身边好几个陌生人，得到了统一，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神秘笑容。
两只购物袋满满当当，她鼓着脸往被众人围观的那桌走。
“阿彰都不来帮我拿。”
抢过他面前的柠檬茶唑两口，很快她被周遭人群冠以“妹妹”的身份。
“抱歉抱歉，买了那么多呀？”
仙道用手指松开袋口，女人的购物力果然快又狠，三言两语间就搬回了那么多，连包装精美的抽纸都不放过。
“嗯，有给你的，还有学长的。”
黑羽看着不再轻盈，向下垂的眼睛仿佛心事重重，反应慢了好几拍，回过神来桌上已经铺满了葉月的战利品，正在示意他可以选自己的喜欢的，因为她都喜欢。
“这个吧。”
两只手一前一后间隔0.01秒选中同一支笔因而交叠在一起的概率是多少？
“……”
仙道笑着松开手，黑羽连忙抽回压在下面那只，客气道：
“这支给你好了，我拿那个。”
葉月确定身后又传来尖叫声，她好奇心爆棚，忍无可忍，纯澈的大眼睛看看仙道又看看黑羽，终于问出：
“阿彰，你和学长怎么了？”
这样单纯天真的问题来。
黑羽面露难色，仙道笑得神神秘秘，没什么，两人不约而同回答。
回车站的一路上黑羽与葉月肩并肩，仙道不慌不忙地慢了半个步子走在两人身后，迟到的观后感得到了葉月的积极响应，两人聊的不亦乐乎。
“学长，我们就在这里等车啦。”
“下次再约。”
仙道跟着笑眯眯挥手道别，殊不知看了半路好戏的他即将大难临头，此刻还有闲情逸致隔空对着黑羽学长抛出暧昧眼神。
“学长，路上注意安全哟。”
黑羽挤出优雅笑容回应，随即转身离去。
当只剩两人时，葉月终于将憋了一肚子的话宣泄出来，在人潮拥挤的车厢内，原本神色自若的仙道被她突如其来的发问刁难到了。
“阿彰，为什么你要在黑羽学长的上面呢？”
齐刷刷的眼神聚集而来，长眼睛的都看得出仙道是男的，长耳朵的都听见了“学长”二字，吵杂声骤然收住，全员屏气凝神等待他作答。
“呃……”
仙道懵了一霎，调戏前辈时她不是在远处购物吗，怎么这会儿语出惊人，并且是在满员的公交车内。
葉月期盼的看向他，白皙脸蛋上两片淡粉色云霞在微微出汗后更是自然可爱，该怎么向这只涉世未深的小兔子解释自己因为不爽黑羽追求她所以捉弄了一下他呢？就凭她至今与自己之间仍保持着恋人间才会有的互动，像现在这样在拥挤的车厢内牢牢环抱住他的腰，足以说明她对“男男之恋”的了解为零。
“咳……是游戏，学长约我有空去他家打电动，两个角色有上下位。”
仙道一脸真诚地讲，这番煞有其事的话成功说服了身后几十双八卦耳朵，唯独正朝着他点头认可的葉月心存疑惑。
阿彰，你明明无所谓任何位置啊。
她在他怀中小声嘀咕，没再说什么。
仙道的噩梦是从晚餐后开始的，两人各回各屋洗澡，晚餐前葉月母亲三催四请也没成功把人从卧室里揪出来。仙道父母笑说没关系，今天吃的是海鲜火锅和刺身，不存在冷掉就不好吃的说法，葉月母亲无奈道孩子在被窝里打电话，死活不肯下床并声称大家先开动就好，她在处理一级事故。
什么是一级事故？
大家难免好奇，对葉月来讲，吃饭是头等大事呀。
“我去叫她，你们先吃好了。”
仙道从椅子上站起来，换上拖鞋走入对门，很快就灰溜溜的抓这个布偶玩具走回来。
被葉月用玩具砸不稀奇，稀奇的是她砸完后从被窝里钻出来看自己的眼神十分之复杂，饱满各种仙道读不懂的情绪，总感觉手里这只小黑猫玩具被脱手丢向他时，葉月是用尽全力的。
巴不得砸死他，是仙道的直观感受。
他正困惑着难道到了特殊时期？根据葉月所言生日不能泡汤，而她的生日就在五天后，那的的确确有这样的可能。
要知道，越野的声音在仙道脑海中飘荡，女人在那种时候是很可怕的，仙道你要小心点才是！
仙道现在懂了，真的是蛮不讲理又束手无策，他耸肩望着天花板向各位长辈宣告自己失败而归，小七不仅没被劝来，还赏了他一记精准的远投，是可以载入史册的那种高难度动作，她就像是凭意念没有用眼睛瞄准目标，而是借由敏锐的听觉朝着他出手。
“可能是身体不太舒服，帮她盛出来好了。”
葉月母亲提出，仙道表示赞同。
晚餐吃得七七八八接近尾声时，葉月出现了，身着与夏季格格不入的春秋衬衫，内搭是某条及膝丝质鹅黄色短裙，俏丽优雅。
“七濑，你要出门？”
葉月母亲看不懂了，洗完澡后女儿明明换上居家服走出浴室，这会儿怎么换了身装扮，并重新化了妆，还用卷发棒处理了发尾打造了浪漫的长波浪。
“没有，妈妈，我有很重要的事要和阿彰讲，你们不要回家哦！”
说罢，仙道感觉手腕上多了一股凉丝丝的触感，是少女薄薄的肌肤下比男性更低的体温，他被毫不留情拽了起来，更多的是仙道自觉配合着从自己家走去了葉月家。
嘣——！嘣——！
连关两扇门，仙道站葉月卧室被推向床角，接下去的画面令他觉得自己跌入梦境，他的那些天知地知与他自己才知道的终极幻想，竟然成真了？
“阿彰，你觉得我身材好不好？”
一颗接着一颗，葉月的纤细手指解开胸前纽扣，直至内搭的吊带裙一览无遗，优雅天鹅颈曲线旖旎动人，漂亮锁骨凹陷处令他也不自觉的陷入其中，领口垂荡之下便是仙道目光永远在回避的危险地带。
不得不承认，葉月发育的不错，玲珑有致的身材他一早就清楚，也正是因为两人之间不避嫌的相处之道令仙道即幸福又困扰。
“你把衣服穿好，要生病的。”
仙道维持着惯有的从容伸手去抓她脱到手肘的衬衣，表面处之泰然，内心早已山崩地裂，每一个毛孔都涨开到发痒。
“这个问题很难回答吗？”
葉月做出危险动作，一个起跨将他压在身下，从镜子里看那便是坐在仙道腿上的暧昧姿势，然而她并不觉得不适，反倒以更压迫的姿态靠近他，双手托住仙道两侧脸，强迫他与自己对视。
“……”
仙道用手指掐自己大腿，确定这是真实场景而非做梦，也就意味着内心所想无法付诸于现实，他仔细打量一番少女十六岁的靓丽外形，连困惑都顾不上，直直往后倒向枕头上。
“还行吧，蛮好的。”
这种违心话，他佩服自己再一次克制住了少年人的冲动，语气淡淡道。
“哼！”
葉月跳起，接下来的动作更是荒唐，只见她抄起电话。
“小七，你在和谁……”
仙道立刻注意到听筒一直放在床上，全程处于通话中。
“由美！！！”
葉月无视他，并对着电话大喊。
很快事情以超出想象的速度发展，打了仙道个措手不及。她先是眼带泪光咬唇放下听筒，缓缓转过身子朝他做了个出去的手势，仙道无辜指着自己鼻尖表示处于状况外，并无视了她的指令。
葉月从原地站起，拎着仙道领口把人从卧室内无情向门外推，他不情不愿地配合着，内心再次响起了越野的声音，大嗓门扯在半空，总之他得小心为妙。
“小七……”
嘣——！
葉月请他吃了闭门羹。
啊这……仙道摸着脑袋哀叹，他到底是哪里惹到她了呢。
慢悠悠踱步回到自己那屋，长辈们正在收拾餐桌，见他一脸郁闷都捂着嘴笑，真是从小到大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除了葉月母亲还会发自内心拍拍他的肩膀安慰几句，七濑就是很无理取闹的，小彰你不用理会。
不是啊，她刚刚对着自己脱衣服，又和由美通着电话，这到底在搞什么？
天才也有苦思冥想不得解的时候，仙道举起枕头压在脑门上，整个人闷闷不乐。倚在床上感受窗外那股泛着花香气的明媚夏季夜风，思绪万千的十来分钟里并没有因此而清醒一些。
咚、咚、咚。
敲门声里掺杂着激烈情感，葉月会直接推门而入，所以敲门的一定是爸妈。
“进来。”
他发出懒洋洋的声音，挪开枕头。
“小彰，妈妈……”
仙道母亲欲言又止，看向身后的另一半，低声道，老公还是你来问吧。
“小彰呐……”
父亲的角色向来边缘化，仙道父亲与他同属一类，养家糊口、任凭老婆差遣不在话下，要他认认真真和孩子谈话什么的总会一脸为难道，男孩子嘛不用拘谨的。
仙道母亲盛气凌人，小彰的散漫就是和你学来的！
“嗯？”
仙道意识到不对劲，距上一次父亲被迫陪着母亲一起来和他谈话仿佛已经是好多年前的事了，有关他计划带着葉月离家出走的“犯罪”行为，那今日又为何兴师动众？
“你讲呀。”
仙道母亲将仙道父亲推到他面前。
“欸，小彰，是不是有喜欢的男孩子了？”
仙道父亲语气轻飘飘，一时之间仙道甚至没发现他的措辞，是男孩子。
“啊……爸，你说什么？”
当然，一个眨眼后他反应过来了。
场面从此刻混乱起来，葉月加入其中从门外闪现，一把抓住仙道手中的抱枕甩到墙角，以责备的口吻对他说：
“阿彰，你不可以喜欢学长的！”
仙道仿佛被球场乱飞的篮球接连砸中额头，他难以置信自己所见所闻，父母排排站开，葉月叉腰站在两人中间，三双眼睛各带不同情感色彩，父亲的没所谓、母亲的焦虑与葉月的愤怒，集中火力对着他齐齐发送。
“我……喜欢学长？”
是光听见自己的声音都觉得好笑的程度。
“我已经告诉叔叔阿姨了，你对学长表白，你说……你说……”
葉月说着说着没了声，难以启齿的话真叫人害羞，唯有仙道虽然震惊，脸色还算平静。
“我说了什么？”
下一秒，葉月就再也没在和他客气的，决定鱼死网破得了。
“你说你要在学长上面才行！”
卧室内一阵死寂从脚底蔓延，仙道哑口无言回忆着画展过后与黑羽面对面的场景，若干小时前的对话历历在目，是他亲口调戏着前辈的措辞，竟在父母面前被一字不差的还原了。
“我说了是游戏啊。”
他打破沉默道。
“阿彰当我是笨蛋吗！”
葉月不服气。
仙道做梦都想不到战胜了可恶的黑羽学长的代价竟是他要在父母面前证明自己的性取向，三颗脑袋挤在一块儿议论着他从发育至今的古怪行径，就算是再皮厚能活在自己世界中随他人指摘的仙道，也经不住爸妈狐疑地问自己有没有藏那种书看。
如果卧室里能找出本写真来，那他就喜欢女人。
“没有……”
仙道哭笑不得，本来是有的，在镰仓的家，自葉月周末住过去会翻他抽屉柜子后就全丢光了，而东京的家更别提算是她的半个娱乐场所，他怎么敢在这里私藏？
“没有！”
葉月斩钉截铁道，这间屋子的每个角落她都了若指掌。
破绽一，作为血气方刚的男高中生居然不偷看女子写真。
“小彰也没有交往过任何女孩子啊。”
仙道母亲指出仙道除了整日和葉月混在一起，其余时间都留给篮球队的那些同性朋友，算是可疑。
“没交往不是很正常，小七难道……”
刚想拉葉月下水，就被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瞪了过来，仙道生生把话咽了回去。
破绽二，高中二年级恋爱史为零。
“就算正常，可是阿彰从来没有喜欢过哪个女孩子不是吗？”
葉月趁胜追击。
“我……”
喜欢你啊！
“你什么你？”
三人异口同声拷问。
“哎，和你们讲不通。”
仙道感到胸闷，就像是双手悄悄被摸了橄榄油，球一上手就往下滑，全队都指望着他逆风翻盘，他却使不出力，眼睁睁看着自己输掉比赛。
“因为就是没有嘛！”
破绽三，连个喜欢的异性都没有。
“还有呐，由美说看见女孩子脱衣服无动于衷的一定有问题！”
葉月凑近仙道往耳朵里吹风，那是不好意思告诉大人的秘密，仙道觉得自己从没那么吃瘪过，比葉月干了任何坏事栽赃给他都来的令他憋屈。
首先，葉月一直在他面前穿衣服脱衣服，每次都要有反应的话那也太卑劣了。其次，他百般克制自己的冲动，有时甚至为了转移注意力会想想越野的笑话或教练如何骂人，如果你要拿他在产生X欲时想同性作为他并非异性恋的证据……
想到这，仙道被自己的逻辑吓到，赶紧跳过这段对葉月解释。
“小七，因为脱衣服的人是你啊。”
语言是把双刃剑，话到了葉月耳朵里大变样，只见她目瞪口呆站起身，面无表情从父母身旁走过，轻轻带上门前又回头看了看他。
像是在哭，又像是笑，仙道从未见过葉月如此难读懂的一张脸，长发垂在腰间，鹅黄色将人衬得唯美，唯美中带着不应有的破碎感，比梦境中的小七更吸引人，令他想要伸手触碰她的每一寸肌肤，将她拢入怀中。
做一些能证明自己是异性恋的事。
“阿彰喜欢学长的话就让给你好了。”
葉月爆哭夺门而去，三个仙道原地傻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