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日正午。
江脆还躺在床上睡得跟方丈圆寂一样安详。
室友送完衣服回来发出了点声音,江脆猛地从床上弹坐起来,给人吓了一跳。
“我吵醒你了?”室友问。
“没,我梦到我成了校霸给我激动醒了。”江脆难得没什么起床气,抬手揉了揉眼睛,揉完慢吞吞地下床。
室友站在一边笑:“还校霸,校霸的女人吧。”
江脆眨眨眼:“倒也凑合。”
简单洗漱完,江脆翻出一身衣服穿上,晃到镜子前照。
室友吹她牛:“一五五爆改两米八。”
江脆挺得意:“小个子实用主义穿搭拿捏-(¬?¬)σ。”
“哎我校服呢?你瞅着没?”
“我看扔那就顺手送去洗了,你摔了啊那么老脏。”
“被人揍了呜呜呜(???)。”
江脆揣上手机下楼吃饭,回来在教学楼前的广场遇上同班的万霖,对方臂弯里夹了块滑板,看上去很酷。
江脆演眼睛都亮了( ??????????? ),屁颠儿屁颠儿地跑过去打招呼,眼神一个劲儿往滑板上瞅。
万霖是个爽快的,见状拍了拍滑板,说:“借你玩玩儿,会吗?”
江脆自信点头:“包会的啊。”
万霖:“行,玩儿去吧。”
去年生日的时候前夫哥送了一块滑板,江脆颇有天赋地一个屁股蹲儿没摔给学会了。
江脆踩上滑板,另一只脚往地上一蹬,轻松自如地滑了出去。
万霖以为她就是瞎玩,没想到小姑娘玩得倒也还凑合。
万霖愉快地朝江脆吹了吹口哨:“不赖嘛,滑板就先搁你那儿,我还有事,先走了。”
江脆冲他敬了个礼,表示OK。
玩了十来分钟,江脆打算绕道花坛边儿休息一会。
剧本里脚尖一勾一挑收板的装逼画面没有如实出现,丢人往往只在一瞬之间。
江脆连人带板摔在了花坛里,滑板还重重砸在了她的脚腕上。
要命的剧痛让江脆这个钢铁一般的女人流下了懊悔的热泪。
(?ω? )
她就不应该分神去看那几双缤纷水果鞋!
横竖都爬不起来,江脆干脆就往那一趴。
“缤纷水果鞋”似乎注意到这边有人,慢慢靠了过来。
江脆是近视眼,只抬眼略微看了一眼走在最前面的“缤纷水果鞋”,竟然还在心里嘀咕:嚯,白皮。
“江脆?”
“缤纷水果鞋”之白皮是闫桉。
江脆有些一言难尽地望着他,半晌后说:“怎么每次丢人都能撞到你呜呜呜。”
闫桉笑了一声,问她:“还起得来吗?”
江脆动了动,没跟他装:“脚断了天啊怎么办?!”
闫桉应该是刚打完球回来,臂弯里还挂了个篮球,他笑够之后直起身来,把篮球扔给身后的人:“你们先回,我送这倒霉玩意儿去医务室。”
说完蹲下身,示意江脆上来。
江脆还在消化“倒霉玩意儿”这个称呼,突然有些不好意思于是扯了一句:“是这样的我其实还挺沉的所以这边建议亲只需扶一下下就好 。”
闫桉被她逗笑了,女生脸上薄薄的红晕让他不自觉心软。他抬手摘了头上兜着的鸭舌帽罩在江脆头上。
“抱歉,但是这样应该就不害羞了。”
江脆还是乖乖地趴在了闫桉背上。(=^-ω-^=)
闫桉站起来,说:“不重。”
江脆耳背没听清,问他:“啥?”
闫桉重复了一遍,迈着步子朝医务室走去。
江脆嘴巴闲不住:“你人真好虽然你可能不知道我是怎么摔倒的但我觉得你还是不要知道了哦对了为什么叫我倒霉玩意儿明明我给你取的外号那么好听……”
闫桉笑了一声:“你倒豆子呢?”
说完他托了托江脆,把她往上带。
江脆忽然心头一热,脸颊涌动着莫名的温度,心在胸膛里狂野地跃动,险些让她乱了呼吸。
她晃了片刻神,没顾得上搭理闫桉。
医务室的门关着,江脆抬手敲了敲门。
“请进。”校医在里面说。
两人开门进去,闫桉把江脆放到里间的床上。
校医扫了一眼江脆,见怪不怪一般:“伤脚了?”
江脆摸摸鼻子:“嗯。”
校医:“鞋脱了。”
江脆乖乖脱了鞋。
校医揉了揉她的脚腕:“哪儿疼?”
江脆指了指。
闫桉站在旁边瞧着江脆,并不十分惊艳的长相,闫桉却忍不住觉得她真是可爱。
心里这么想着,脸上就扬起了笑意。
简单检查过后,校医给她脚腕喷了几下云南白药,然后说:“检查下来看是不严重的,先回去冰敷,如果肿了并且感到疼痛的话就得去医院拍张片子。”
江脆点点头,很神奇地觉得有点喜欢云南白药的味道。
“这药卖吗?”
校医看了她一眼,乐道:“当然卖,但是这药贵很,不建议你买。”
重新趴回闫桉背上时江脆还在琢磨:她看起来是什么很穷的人吗?
呜呜没错她的确很穷连要不要买根火腿肠喂喂宿舍楼下那只傻猫她都要犹豫不决。
( o???o) ┌iii┐~
很穷的人江脆伤了脚之后吃饭倍儿香,每天下午都会额外点一份猪骨汤外卖送到学校。
? *???* ?
江脆有的时候脸皮儿会比较薄,比如现在就有些不好意思再请温念帮她去取猪骨汤。
“今天我自己去拿外卖,你不是要洗头?先回去吧。”
“你自己可以吗?”
“当然没问题。”江脆作势要展现并不存在的肱二头肌。
“好吧好吧,那我先回了,你注意点。”
“嗯。”
江脆慢悠悠的往校门口挪,脚上的伤存在感其实不重,但走起路来还是有些别扭。
有人在背后叫她,声音很熟悉,是闫桉。
江脆江脆想起闫桉背着她去医务室时那短暂的心动,心尖像被羽毛轻触,泛起细微却不容忽视的涟漪。
但她素来大方的性子不容这瞬间的羞怯长久盘踞,只一刹,便稳了稳心神,扬起明媚笑脸,脆生生喊道:“闫桉,今儿又碰上啦!”
那语调,轻快得如同跳跃在琴弦上的音符,满是洒脱不羁。
闫桉望过来,瞧见江脆手中拎着猪骨汤,袅袅热气从袋口升腾。
他笑了一下,打趣道:“大妹子,这脚伤养得够精细,猪骨汤顿顿不落。”
江脆下巴一扬,迈着大步走近,挑挑眉说:“那可不,我这康复大业,少了这汤可不成,得亏有它,我估摸着离活蹦乱跳不远啦。”说着,还晃了晃手中外卖,汤汁在盒里轻微晃荡。
两人并肩往教学楼方向走,江脆余光瞥见闫桉额前被风吹乱的发,鬼使神差地抬手想替他抚平,指尖刚触到发丝,才惊觉自己这大胆举动。
她也没慌乱撤回,只稍作停顿,爽朗地笑了笑:“你这头发被风折腾得像个鸟窝,理理?”
闫桉身形微微一僵,担心江脆尴尬也没急着躲开,看着她笑了笑:“没事儿,让它乱着,反正帅。”
日光洒下,似给两人镀上一层薄纱,氛围悄然变得缱绻。
“上次背我去医务室,还没好好谢你。”江脆打破短暂沉默,目光诚挚望着闫桉,“你这‘及时雨’,救我于‘脚残’困境,给你个机会剥削本座吧。”
闫桉:“小事儿一桩,你还客气上了,换谁能眼睁睁看着你在趴着啊。”
江脆却眼珠一转:“不行,这周六不上晚自习,要不我请你吃个饭什么的?”
闫桉刚想回答说“好啊”,江脆伸手做了个噤声手势,“就这么定了,周六晚上校门口见。”
闫桉点头应下。
上到四楼,江脆把猪骨汤往台阶上一放,挥挥手手冲闫桉眨眨眼:“得嘞,我上去享受这美味了,拜拜。”说罢转身大步上楼,姿势那叫一个矫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