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春过后,气温渐渐回暖,叶清绿特意请了个假,跟着家里老人去山上的老庙拜佛。叶仕诚虽然是个半路从商的家中‘‘反骨’’,但是祖辈代代相传的的习俗也是根深蒂固,每年都会挑个吉时带着家中老小几辈人去祭拜。
所以,遇见李砚也很正常。
当地人都是在秋水堂这块小地方白手起家的族派,更看重当地神鬼佛屠的传统门道,所以每到开春后的吉时,都会前来这个老庙祭拜。山底到山顶,甚至还专门雇了工匠通了一条石板路,以示虔诚,保佑世代衣食无忧,顺风顺水。
彼时叶清绿穿了一条碧色半袖流苏旗袍,腕间扣了俩个交叠的玉镯子,行走间清清泠泠的响着,拿了支乌木簪子简单的挽了一个发髻别在脑后,又别了朵自家后院刚开的白山茶上去,素净却不失端庄。
如同当春的溪水,清澈干净,却又不失颜色。
李砚赶到到庙门口的时候,发现好几家人已经到了,自家的表弟凑上前来对他低语,“哥你怎么这么晚才来,还好你是恰好赶上了,叶家人应该差不多了,等一会就轮到我们了。”
他抬眼望去,正看见叶清绿在观音像前垂目点香,一袭碧色旗袍融在一汪暖阳中,露出来的半截颈脖和小臂白得像是上好的瓷器。
虽不见正脸,却已然窥出几分绝色。
李砚看了一眼,也没再说话,老老实实被自家几个长辈喊去拜庙,隔着几个人的距离看见她低头逗着几个小辈玩耍,手里拿了几个不知道从哪里拿来的牛轧糖。俩个人擦肩而过,视线交汇而后错开。
‘‘阿姐,你认识那个哥哥吗?我看那个哥哥一来,阿姐你就一直偷偷在看。’’
她愣了愣,微微红了脸,低着头给面前的小表妹剥开牛轧糖的包装,压低了嗓子,用他们俩才能听到的声音回答面前的小孩子。
‘‘认识哦,是正在追求阿姐的哥哥。’’
‘‘那阿姐喜欢这个哥哥吗?’’
她笑了笑,摸了摸她毛茸茸的发顶,‘‘嗯。只是那个哥哥说要过一段时间再给他答案。’’
‘‘为什么要过一段时间啊,听不懂了。’’
叶清绿笑而不答,招呼了和她几个同龄的孩子让她们自己去玩了,自己则跟着叶仕诚和他的一些亲朋好友寒暄,最后被一声怒叱吸引了视线。
‘‘你这逆子,穿个什么东西就来了?到底尊不尊重礼数了?’’
李砚沉默,还是呵斥的中年男人身边的女人站出来,扯着男人的袖子拉到一边开口,‘‘他忙到今天凌晨三四点,这几天都在帮着你姐弄生意上的事情,现在才急急忙忙赶回来的,这众目睽睽的,你也收着点脾气。’’
‘‘咱家阿砚从小就懂事听话,没犯过什么大错,更何况还是因为家事。’’
男人冷哼一声,不再言语,算是原谅他了。
李砚这才抬头,窥见她担心的视线。
叶清绿微微皱眉,也不知道他都这么丢脸的境地了,居然还对她笑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