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个画画的,好像从我很小的时候就开始了,父母好像也挺喜欢看我画画的,于是我就一直画,旁边的人几乎都会夸我…”
“于是几个月前我考上了这…”
“停停停停!!长话短说,长话短说…”她扶了扶额,“我想问的是你为什么那些…我是说…额,抽象的东西了?”
“抽象这个东西的概念,本身就不能被‘抽象’这两个普通的东西概括,也许在你眼里不是吧。”我蹲坐在地上,手指竖起一根食指。
这个蛮横的少女把刚刚她扶起来的,我的画板又摔在了地上。
“……纯纯脑瘫。”
“明明是这么重要的日子,却碰到你这么个…”她放下单肩包,从里面掏出一瓶优s乳。
“。?”
这个优s乳…带着?导线?
她又取出透明胶,把它粘在了隔着天台的门锁上。
“看着吧。”她手划出一条弧线,导线从吸管位置拔出,留下一根引人注目的红色线条。
“。?”
“告诉你爹什么叫做…青春的最·后·爆·破啊!!”
绿色的色块先是变成红色,接着是黄、白,她身后炸裂开来。闪光,迸发出色彩饱和的线条。暴力又婉柔,“火药”“夕阳”“玫瑰”我视角里的意向杂糅在一起,一缕一缕飘向天空。
她就站在爆炸的中心。
绝美…
她向着夕阳走去。
“等一下!”我弓着身子,在黑暗的走廊阴影,几乎是,几乎是,拼尽全力地喊出来。
她顿住了一步。
夕阳的光也很刺眼,加上身体原因,我无法确定她有没有回头看我一眼。
“我生病了。”
“?”
“你不是想知道我为什么‘放弃’了画…那堆东西了吗?”我捡起画板。
“长话短说。”
“那是一个没有太阳的晚…”
“你给我长话短说啊!!”
“就是我不小心把一个油漆桶扣在了头上,然后得了失认症,所以我的世界好像变成了一个抽象的世界。”
“像《■■之歌》那样?”
“没这么离谱了…人我还是看的清的…”
“那和你不画了有什么关系?”
“……”
她从天台走了下来,门被天台徐徐的风带上,楼道里面又只剩下了灰蒙蒙的一片低饱和的色彩。
“我试着临摹我眼里这个奇异的世界…但是…和你们的视角,好像有些许不一样…”
“脑瘫…这个事情是个人都会发觉吧!”
我似乎听出了她不太相信我,…好吧其实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察颜观色的能力也变强了,有时候旁边会有字幕,或者标签。
她右边打着“(难以置信的)”
“是真的啦…”
她叹了口气,抓起丢在角落的单挎包。
“你…算了不用再找借口了…你写实画的这么好,本来就不应该画吧…””
………………
“别老是画那种不入流的东西!”“一天天想这些无关紧要的东西,服了你了!”“好好把你要画的东西画好!”
……
父母,老师,世界…好像都喜欢看我画画…
………画板。
我扯开画板上面我刚刚用来欺骗自己,欺骗自己用别的画术征服别人赞美的…一幅临摹。
果然画出心里的东西才抽象啊。
她似乎被我吓到了,愣在一级楼梯上。
纸片在视野中飞舞,被不知哪缕风吹起。那些虚伪的声音、无神的作品,像一阵雪花。
好吧其实我没有见过真正的的雪花。
“?啊”
“额…刚刚说到哪来着?”
她的眼亮晶晶的,我感觉应该不是被我吓哭的。
“对了对了对了对了对了,向你形容一下我看到的景象…这样你应该可以相信了。
………
从心中喷涌出的作品,我反而形容不了了。
“像头皮屑吗…?”
噗嗤。
“脑瘫吗你是。”
“哦,谢谢。”
她留下一个不明的笑容。
“好啦,我也喜欢额…你说的那堆东西,明天见了。”
………
“明天见。”
“明天见。”“明天见。”“明天见。”“明天见。”……
我的大脑好像认为这三个字对我很重要,都回寝室床上了,一群3D大字“明天见。”还在我眼前线性环绕。
神经病啊…我一宿没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