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那天我的想法太危险了,,她似乎靠我更近了些,虽然她一直笑着说要去死,却比其他人,或者是是阴暗的我要阳光得多…
“为什么要想着自杀……嗯…这个世界太无聊了,而且……哈哈…,为什么要录音啊?你给我删…”
她盼望着死亡,几乎没有什么看似撑得起这种大事的动机。
“嘬嘬,来吃…诶这么突然又来了这么多只猫啊,这是我的晚饭啊喂!!……呵呵,算了,还有一点渣渣就喂给蚂蚁…沈任你个byd在那边拍什么啊!这种事情有什么好拍的…”
她对这个世界充满了热情,用一个奇怪的词形容,那就是“回光返照”,尽管我并没见过她奔溃的一面…
或许真的是对什么艺术的追求吧…
我并不懂。…………
这样也挺好的,毫无代价地享受她闪耀出的光亮,最后再消失,留下悲伤,至少是等价的…不会让我感觉到什么亏欠。
“唉……过年了啊。”
李心窗不在旁边的日子我没变多少,她照不亮我。
趴在窗台上,看着学校廊道一群群欢喜的人们,和一堆堆认不清的可能是烟花的色块,教学楼并没开灯,寒风灌进教室,反而比呆在人群里面安心。
“今年…又要回去…呃…”
看着手里已经被自己捏得皱巴的动车票。
不想回家,不想见到内心里面只有名利的父母,不想见到比我优秀的同辈亲戚…
我猛然狂笑起来。“哈哈哈哈哈哈,怎么回事啊,明明每年都是这样的啊…怎么现在受不了了?……”
“呃哈哈哈哈哈!!”
无声的教室,无声的走廊,无声的教学楼。我的颠笑回响,但是没有一个人听见活着被吓到,他们都在廊道参加活动呢。
“为什么呢…”
我想起了李心窗。
“做点什么感谢她吧,哼哼…”
于是我起身去买来扎优s乳炸弹的鞭炮。
“至少我在支持她,没有什么精神鼓励,也有金钱鼓励吧?鼓励人去死吗?哈哈哈哈,算了算了,我能感动到谁啊…”
…………
销售部里面人很多,十分吵闹,感觉不到温馨,因为都不是我的。
带着几捆爆竹,晃晃荡荡地走回去,特意绕开了廊道,只因为挤得慌。
“李心窗这个时候应该玩的很开心吧。”
我踢开班级门,一片漆黑。
“啊。”
“啊。”
李心窗她,趴在窗口上。
“………你不是,哈哈,出去玩了吗?”
………
“这不是我应该说的吗?这绝对是臆想出来的吧……”
“我看你从教室里出去了,就走进来了…外面,外面太冷了…”
“…?”
“沈…你知道的…你知道的,你不能学我,你还有美好的未来,对吗?”
“……??????”
“啊?…哦…没事了。”
她倚靠在窗框边上,寒风把她的头发打得很乱,她也只是看着远处。
“抱歉,我知道你的状态不好…影响到你了,真的很抱歉…”
“不是你在发什么疯啊?”
………
“我死不了了。”
她强硬地掩饰住抽泣,回头看向我。
烟花在她身后的窗外炸开。
“你是不是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啊,哪有挂了开心,活着在这哭的啊…”
“…………”
“别开玩笑了,你要的爆竹我给你买到了哦!记得给我报………”
“………沈,过年了。”
她手指着窗外的烟火,她说很美,透过她的神伤,我看到的是星月夜般的忧郁色块,很美…但是…
“我不想回家。”
………我止住低头整理鞭炮的动作。
“……”
不是现实的浪漫被现实所束缚,谁又肯装疯卖傻呢,但是,人又都是装疯卖傻地活着…
我拿出自己的动车票。
……
粉碎的纸片映出窗外五色斑斓的光彩,抛至空中,炸开。
“我制造不出什么好看的东西,和上次一样,这次是彩色的头皮屑。”
她没有回答我,只是呆呆地看着,眼角擒出泪水,她也掏出了一张动车票。
“我来!”
“?!!”
我夺过这一张动车票,粉碎粉碎。
“哈,哈哈…呜…脑瘫……”她哭了,“这个是哼…可以退的啊…你又欠我四千了……哈哈……”
我露出一个标准的微笑与一个大大的拇指。
“脑瘫啊………”
她平复了一点。
“你…为什么喜欢抽象啊…这是我一直以来的一个问题。”
“终于还是问到了吗…简单来说就是…”
“这次…我希望你能…从头到尾讲给我听。”
“那是一个没有太阳的晚上。”
她听的很认真,但是我却说不下去了。
“嗯,接下去呢?”
“我…不敢说。”
“是什么很难以启齿的事情吗?”
她把头发撩到一边,咬了咬牙,“我们可以交换…”
……
“好吧…我只是想让你听听,不是什么道德绑架你什么的,你不用讲…”
……
她往外吐了口气。
“我愿意把伤疤揭给你看。”
……
她云淡风轻地描绘着我难以想象的一个充斥着偏激的家庭与环境,和一个对于我来说只在文学作品里面才会被人相信的小女孩…
渴望,渴望,只是渴望有人能理解。
她的世界。
李心窗,■■地。
我没有经历过那些经历,也就没法概括。
“对不起。”
她愣住了,呆呆地看着我。
“吓到你了吗?哈哈,别啊…我是说…别
“是我对不起你。”
“……”
“我…没法共情你…”
“可是我们不是有相同…类似的喜好…”
我只是苦笑。
“你想听我的故事吗?”
我从书堆底层挖出一本画册。
“这是我患失认症前画的,所以可能和之前的想法也不类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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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任,出生于闻名的艺术世家。
所以表姐是国际出名的小提琴家。
所以表哥是享誉世界的舞者。
所以表妹三年级成为了三届的设计标星。
…………
…………
所以家里狗也是模特。
……
差了个画画的,所以我也会画的很好,也会得奖……也是十分有排面的,大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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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能会感到害怕,甚至感到讨厌吧…”
“不不…我喜欢你,请继续说下去。”
“我不想再画了,于是我把抽象这种在我家人眼里‘不入流’的东西当成了…怎么说呢…动机很不纯吧?甚至为了模仿那些疯癫的画师,把空油漆桶扣在头上,结果扣错了…失认症也是这么来的……”
我透过窗户,看着自己,因为不敢看她。
沈任,黯然地。
“哈哈哈哈…也是呢,想我这种人,精神世界能有多美丽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
“……对不起,话说多了,本来应该是安慰你来着……”
我准备离开,因为这个时候背景应该响起沉重的音乐,然后切一段我打破第四面墙的于摄像头对视的一个我走的长镜头。……
“又让你孤身一人了……抱歉。”
………
“并没有。”
她一把拉住我的手,我并没有显示出什么排斥的反应,我意识到我已经被她感动到了。“你已经是我遇见过的最好的人了,再说了,那种虚无缥缈的东西,我其实也没什么在乎。”
“…?!”
“你看不到这么漂亮的烟火,对吗?”
“……”
“那就透过我的瞳孔看吧…”
“烟花,很美。”
“……顺便看看我呗…毕竟年后就是…”
二月二十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