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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造反心神荡乱

    据说,名字太好会成为一种诅咒。

    世人皆知,那北府兵的主帅原是重华学宫最为低贱的奴隶,偏生心比天高,妄想迈入修行之道,逾矩听课也就罢了,竟违反国律私自结灵核。

    幸而沉棠宫主宽厚仁善,不仅出手救下他性命,更是禀明君上,言其“虽为奴隶之子却天性温良”,破格收为弟子,甚至为其取名——

    花破暗。

    破暗,破暗,意为破开这漫漫长夜。

    而这漫漫长夜指的是什么,又有谁能说清呢?

    总之,所有人,包括他的师尊沉棠宫主都没想到,有一天他们培养出来的尖刀会刺向自己——

    建宁四十三年,花破暗率十万将士叛出母国,于北境自立为王,是为燎国。

    ——《九州史·重华》

    夜色沉沉,唯有燎宫的御书房灯火通明。

    年轻的国君坐于案前,一袭白袍摇曳及地,衣角流淌着银色暗纹,明亮的烛光洒在他身上,描上一层柔和的金边。

    但满室光晕却照不亮那双墨黑如玉的桃花眸,柔和的灯烛下,那双本该艳丽的眼眸却如同不可见底的深渊,浮动着不知名的思绪。

    “前线传来战报,重华集结大军,有意与燎开战。”

    一道清冷沉稳的嗓音传来,沈祈安身着绯红官袍坐在对面,衣袂缀着金边,抬手就将手中的奏章递过去,似是想起了什么,唇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

    “明知不敌却非要出战,还真是……不撞南墙不回头。”

    “那就让他们撞,”花破暗随意翻了几下,然后扔在桌上,淹没在各种阵法符咒的稿纸中。暖黄色的光芒映照着他漫不经心的神色,唇齿间吐露的字句却寒凉如冰,“撞得疼就长记性了。”

    “此战要打,”沈祈安放下手边的文书,正色道,“臣愿亲自带兵前往边境,以扬我大燎国威,还望君上应允。”

    花破暗不慌不忙在卷宗上盖下印章,细致地抚平卷起的一角,衣角的暗纹随着他的动作缓缓流动,一眼看去犹如浪花波光粼粼。

    “燎国初建,还有许多问题要解决,你身为令尹还不必亲自去一趟,找一个将领顶替上便是。金玲不是在前线吗?”

    沈祈安叹道:“若只是一场普通的战役也就罢了,但是这一次有些棘手,师妹她可能镇不住。我听说……”

    他顿了顿,然后瞥了眼面前君王的脸色,发现对方神色如常,又继续说道:

    “我听说沉宫主也会来。”

    啪嗒。

    奏折合上,发出一声闷响。

    一点光芒落入眸中,却被额前的碎发切成万千碎片,于是细碎的金色在漆黑的眼里浮动,一时竟分辨不清情绪。

    书房内弥漫着浓重的沉默。

    半晌,沈祈安终于开口:“我知晓你对沉宫主的情谊,他毕竟是你师父,但如今形势容不得儿女情长。”

    花破暗已收拾好了思绪,重新翻开一本奏章,朝他微微颔首:“放心,我有分寸。”

    “我知道。”

    他笑了笑,然后看了眼窗外浓重的墨色,唯有一轮皎皎明月高悬九天,微弱的月光刺破黑暗,洒下些许光辉。

    很快,沈祈安收起笑意:“天色也不早了,早些休息。”

    花破暗却抬手指向书桌上堆成山的卷轴,轻轻挑眉,目光仿佛在说:

    你看这像是能早点休息的样子吗?

    那轮弯月已经快走到天幕的正中央了,而这些天来他们也几乎习惯了这副景象,政令商量到半夜不算罕见。

    沈祈安走后,书房又回归沉寂。

    他孤身坐了很久。

    案前的白烛仍在燃烧,无数道光汇聚在一起,将书房照得恍如白昼。

    奏折上黑色的字句清晰地映在眸中,朱红的笔写写画画,字迹纤细刚劲,飘逸顿感,颇为赏心悦目。

    但是脑海里的那抹熟悉的青色却怎么也抹不去。

    牢牢刻在心底,未曾褪色半分。

    明月行至中天时,他合上最后一封折子。

    或许是沈祈安那句“沉宫主”让花破暗再也不能刻意回避对故人的思念,这么多天来,他第一次做了梦。

    梦境里,如血般的烈火灼灼燃烧,天边染着艳丽的绯红,空气中浮动着强烈的灵力波动,隐隐形成一道涡流,像是要将世间一切都搅进去毁灭。

    是一片扭曲而混乱的空间。

    于是在这混沌的浓重颜色里,那抹清冷的缥碧尤为干净显眼,遗世而独立。

    刹那间,四周的景象如潮水般退去,他的眼中只余这道身影,然而即使在梦中,他与沉棠之间也好像隔着天堑,只能遥遥相望。

    他怎么放得下他的师尊呢?

    连沈祈安都看得出他的在意。

    他想伸手触碰眼前的人,然而他的指尖直直穿入衣袖,紧接着沉棠的身影如雪花纷飞般散去,最后留给他的只有一片虚无。

    其实叛出母国的这么多天来他并没有见过沉棠,当初大泽一战沉棠晚他一步,赶到前线的时候他已经收官了,所以他幸运地没瞧见沉棠的态度,也不用听到他替对方设想的种种诛心之言。

    但在他看不见的角落,沉棠是否对他只剩下厌恶和失望?

    或许他们之间已经横了一条名为“家国”的鸿沟,而他仍抱有一丝期望认为他和沉棠还有回转的余地。

    窗外月色正浓,花破暗却无论如何也睡不着了。

    于是,第二天沈祈安按照惯例进宫时,就见花破暗已梳洗完毕收拾好了一切,正等着他。

    “此战我与你同去。”

    他端起茶杯浅酌一口,试图掩盖眼底的倦色,然后慢悠悠地通知面前的人。

    沈祈安先是有些诧异,正想劝几句,随后想起了什么,顿时了然于心,便挑了另一个问题:

    “那些政务怎么办?”

    花破暗完全不在乎这件事,轻描淡写地道:“少批几份也不会出事,况且那些官员都是摆设吗?若是离了我就维持不了朝堂,他们也不必干了。”

    他顿了顿,似是呢喃着开口:

    “何况,总要见一见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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