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妁和希熙平日里也算有些交集。
在这回合,婉妗几乎是同一个时间段找到了义妁和希熙,接着便把她们带到了陌生的环境。
那段时间婉妗经常提起她们,久而久之她们就在婉妗的嘴里认识了彼此,时不时还会写信交流。
有婉妗在中间做联络人,义妁和希熙偶尔也会见一面。
义妁在带着婉妗看过自己现在的住所之后,就想来看看希熙。
室内亮堂堂的,希熙正对着窗户,低着头,一笔一划认真地练着字。
见有人前来,希熙便停住了手中的笔。
“你回来了?”希熙看见跟在婉妗身旁的义妁,开口问道,“回来多久了?”
“有几日了。”义妁说。
“你是为了茶肆的事来的吗?”希熙引着她们坐下,“我一直帮你照看着呢,你随时可以接手回去。”
“啊不是不是,我就是想着过来看看你。”义妁赶忙解释,“好吧,我还以为我们算是有交情的呢。”
“啊……是有交情。”希熙愣了愣,“只是没想到你会来看我。”
义妁哈哈笑了两声,接着说道:“那间茶肆就不用给我了,本就不是我的,我也只是帮婉妗打理罢了,现如今我也结识了些熟人,能看病挣钱了。”
“看病能挣几个钱?”希熙好笑地笑笑。
“勉强糊口,不过日子也还过得下去。”义妁笑着说道。
“好吧,是我不懂了。”希熙提起茶壶,“这茶放了一夜了,我给你们换一壶新的。
“婉妗,驯马场那里我不回去了。”义妁说,“真的多亏你给了我一个住处,我才能顺利站稳脚跟。”
“不回也罢,我一年到头也就想训练的时候才会去那里。”婉妗说,“不过钥匙你得拿着,只要你想去,你随时都能去。”
“那太好了。”义妁勾起挂着钥匙的项链绳,朝着婉妗露出笑容。
“听说那边无论是人还是地的情况都不太好呢,你怎么样哇?”希熙端来煮好的茶,开始往杯子里倒。
“我还好呀,兽症对那边的影响非常大,向东一路都是这样,但我这一路还算顺利。”义妁说。
“还好?你确定吗?”希熙倒茶水的时候手抖了一下,“我听说那边山路险峻,还会有土匪拦路抢劫呢。”
“是吗?我这一路真的还挺顺畅的呢。”义妁回想了一下,确实没遇到什么麻烦。
“……”希熙皱着眉头,陷入沉思。
“满了满了。”义妁眼见着茶水都溢出来了,赶忙喊道。
婉妗拿起桌上的桌布,把滴在桌上的水渍擦去。
希熙回过神来,放下茶壶。
“不好意思,没注意到。”希熙去拿放在一旁的帕子也开始擦。
“你是跟着康城的救助队去的?”希熙拧了几下帕子,将帕子放到一边。
“是啊。”义妁点了点头,又把目光投向婉妗。
之前义妁本打算跟着商队什么的前往目的地,婉妗听闻有一支救助队伍也要去,而且这队伍还和皇家有关。
她心想这样去的话会安全些,便向阳平公主询问能否让义妁一同前往。
阳平公主欣然应允,还用自己的口谕带义妁同行。
“那不难怪了……”希熙像是突然明白了什么,“那些山贼土匪,只要不是穷凶极恶的,一般都不会阻拦从康城出发的队伍,再加上这队伍里都是些有钱人家,走的还是大道。”
“有什么不对的吗?”义妁感到不解。
“没有,没有什么不对的。”希熙抹着脸摇了摇头,看向义妁,“那你觉得那边的人怎么样哇?”
“我没怎么留意呢,我通常都是在治人,没怎么和那边的人聊过天。”义妁说。
“我不是说边界附近的那些人,我是说更靠近康城一点的……”希熙的话到嘴边又止住了,“我只是听别人说起过……没什么了没什么了。”
“我不太了解边境那边的民风如何,不过这次行程我们倒是有很大的收获。”义妁从荷包里取出一块叠起来的小布,打开小布后说道,“幽昙花在东边是很常见的花,不过正如它的名字一样,像昙花一现般凋谢得很快,所以又很珍贵,而且是在固定的时间才开放,但我们在这一小块地方发现了幽昙花,这幽昙花和平常的不大一样。”
幽昙花的花蕊是淡淡的粉色,短而密集,聚集在花朵的中心,被花瓣紧紧簇拥着。
花托是淡绿色的,上面还带着些许绒毛,那绒毛很短,若不仔细看很难发现。
只不过这朵花已经干枯了。
“幽昙花……”希熙撑着桌子,眼睛盯着那朵花。
“这是从一小片地方摘到的,和普通的幽昙花不同,我们前去支援的人都只摘了一两朵不能够开花的花苞带回去观察。”义妁轻轻拨弄着花朵,“这种花应该是边界外居住着法力者的那片区域种植的,因为能隐隐约约感受到法力的气息,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在除边界外的地方,没有太多记载有关带有法力的幽昙花,也不知道是怎么种植的,吃了这种花开花后的花瓣的人兽症有所缓解,想来是可以用来制药的。”
“让我看看。”婉妗盯着那朵枯萎的花朵,在脑海里反复搜索相关记忆。
她用手触碰着花朵,挑起花瓣查看。
在她所经历的剧情里,针对兽症有效的药是三皇子登基后过了一段时间才被研究出来并推广的。
现在的药虽然有效,但只是能治好兽症,并非专门针对治疗,比那些被抓去做试验用的药要好,但不是最好的。
最主要的是,这些药都是用很罕见的药材制作成的,价格昂贵。
还有就是,她很少有活到三皇子登基后的剧情,她甚至都怀疑到底有没有这样的剧情了。
而且就算她活到三皇子登基后,估计也不会知道制作药的药方。
毕竟她能获取的信息都是从“婉妗”这个视角得来的,并非第三方视角。
不过这个花她倒是见过。
“我好像见过这种花。”婉妗把花朵还给义妁。
“这种花每年都会从那边运到康城的。”义妁说。
“不,我是说带有法力气息的这种花。”婉妗摇了摇头。
“不应该啊,从那边运过来的都是正常的花朵呀。”义妁有些惊讶。
“我说的是好像,我也不太确定。”婉妗笑着说,“如果真的有,我看看能不能弄来一两朵给你,你琢磨琢,或许能配出药来呢?”
“好啊,啊……真是太惊喜了。”义妁雀跃道,“这种带有法力的幽昙花在东边都很少见,我们也只敢摘花苞,如果能找到一两朵开了的花,那简直是太好了。”
“不过丑话说在前头,你可别高兴得太早,万一不是呢?”婉妗打趣道。
“那我也很开心。”义妁说,“你能为我寻找,我就很开心了。”
义妁把小布重新叠好,放回荷包里。
“估计到出诊的时间了,我得走了。”义妁提起自己的药箱。
刚才回义妁家的时候义妁就把药箱拿出来了,
从这里去出诊要隔好几条街。
“你现在应该没什么事要做吧。”希熙看着提着药箱就要走的义妁,转头问婉妗,“我有些事要跟你说呢。”
“没什么事。”婉妗说。
“那你们聊,我走了,再见。”义妁告别了她们,推开门离开了。
希熙打开柜子摸索许久,取出两个小盒子。
“这是当铺前几日收的发簪。”希熙掀开其中一个盒盖,一支华丽繁复的发簪映入眼帘,“但刻在这里的图形……”
婉妗取出发簪对着窗光细瞧。
“看,内沿刻了条蛇。”希熙指着雕刻处,“位置很隐蔽,掌柜的临时有事外出,让学徒看店,谁知有人拿了几支发簪来当,掌柜的平日教过辨真假,学徒之前也收过物件,偏这次粗心接了这东西。”
她打开另一个盒子,里面躺着几支发簪。
“这几支是一起当来的,想来来历相同,一般人不敢在穿戴物上用蛇纹,匠人也不会做,这是皇家专用纹样,当铺本就不该收。”
“若明知有蛇纹还来当,只会给双方招麻烦;若不知,大概率是偷来的赃物。”
“我打算报官上交,不是赃物的话,大不了花点钱请差役吃顿饭当消灾,万一真是赃物,被查出来当铺可就麻烦了。”
“你是我的老板,我得先跟你知会。”
“就按你说的办。”婉妗放下发簪,“能用钱摆平的事不算事,走明路总比被人抓小辫子强,当铺不比寻常店铺,谨慎为上。”
“我们如今已不像起步那时候这里需要钱不够这里又省那里需要钱不够那里又省,如今当然是能用钱解决的事都不算事。”希熙盖上盒盖,忽然想起一事,“对了,那时候我们资金短缺时,买了柳二公子开过的玉石,出过不少好料,便一直高价收他的玉石,但近来开的玉质都很一般,还要继续收吗?”
“不用了。”婉妗说。
因为有回合的记忆,婉妗知道那些开过的玉石其中还有不少的好玉在里头。
这信息差不用那她那么多个回合的苦不就白挨了。
也是利用了信息差,她起个草图给希熙,希熙便把整个商业都运行的有声有色的。
希熙将两个盒子收好,时候也差不多了,婉妗便起身准备离去。
“婋老板……”希熙忽然唤住她,“有件事想请您帮忙。”
“什么事?”婉妗顿住了脚步。
“皇家祭祀典上用的七彩流光花,是不是用来祈福?”希熙问。
“是啊。”婉妗点头。
“我能否有幸看上一眼?”希熙走近几步,眼中带光,“一直想见识见识。”
“祭祀后便可摘采,每年都有,只不过看多了便不新鲜了,没什么人摘。”婉妗笑道,“不过今年祭祀时辰未定,等我去了,回来定给你带一束。”
“那我便等着婋老板的花了。”希熙露出了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