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

    “红头发,野孩子,没爹妈”刺眼的阳光下,一群五六岁的小孩围着中间一个红头发的女孩大声的笑着唱着,歌谣恶毒的可怕。红头发的女孩蜷缩着将膝盖紧紧抱紧,泪水沾湿满是灰尘的衣服,见她不反抗,那群小孩变本加利起来:“野种,扫把星”她们继续的喊着,女孩的脸愈发通红,她再也忍不住,握紧拳头扑了上去,不要命似的厮打起来,头发,脸颊生疼,她从不防御,只是一个劲的进攻,进攻。“老师,蚩杀人啦,”那些女孩哭着喊着,她们都叫她蚩,那个远古的凶兽。福利院的老师匆匆跑出来,恶狠狠的将她们分开,“都是她先动手的,”那些女孩躲在老师身后说,“蚩,再这样下去你只能去睡大街了,今晚去睡厕所旁边的屋子”老师不分青红皂白的骂了她一顿,红头发女孩张张嘴欲分辨些什么,却被老师厌恶的目光止住了嘴。她有什么错呢,只因为一个天生的发色,便被断定邪恶。

    黑色的屋子,是不是传来阵阵异味,脸上被那些女孩挖的伤口隐隐作痛。红头发小女孩缩在大大的木板上,能枕着的只有自己的泪水,她翻了个身,看见窗户台上有什么东西在月亮下闪着银色的光,她慢慢的爬过去,那是一把不知谁干活就在这里的剪刀。鬼使神差的,她拿起了那把刀,金属的凉意像蛇一样游走在她的血管,她盯着它看了几秒,一下子,将自己的红头发咔嚓剪掉一半,一下,两下,她不断地磨剪掉剩余的头发,只要不是红头发就好了吧,只要不是红头发她就可以被爱吧。做完这一切,她安心的,沉沉的睡去。

    第二天,她是被一阵吵吵嚷嚷的声音惊醒的,窗外人影晃动,似乎很乱。她连忙跑出屋子,院子里的阳光刺眼而慌神,福利院的阿姨们跑来跑去收拾东西,小孩们都穿上了崭新的衣服,那是只有在有扛着相机时的客人时穿的。她恍然忆起似乎前几天阿姨说过有人会来参观。那边门已经打开,院子整齐寂静,除了这个小小的阴暗的角落,几个穿着黑色长袍的男人慢慢走进来,世界似乎将她遗忘,她呆呆地站在屋檐下,一阵风吹过脑袋,阵阵凉意将她唤醒 ,她摸了一把脑袋,欣喜的想起她已经没有红色头发了。是的,她已经是个正常人了!

    跌跌撞撞的,女孩走向人群,渴望有人将她发现,夸她一句或者摸摸她的头发。一个眼尖的老师发现了她,脸上陡然变了神色,朝她做着什么口型。可是已经完了,那群穿黑袍的男人已经看见她了,瞬间,院子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只有几缕风在女孩乱七八糟的红色发茬间穿梭。那群人开始窃窃私语起来,“这是谁”他们问到,阿姨灰白着脸色将女孩带走,手指死死掐着女孩的胳膊,“先生,她是我们院里脾性最恶劣的孩子,我这就把她带走。”阿姨说。因为吃痛,也因为不解和失望,女孩低着头红了眼眶,努力用睫毛去阻挡泪水的落下。走了几步,身后一个声音突然开口:“等等,把她领过来。”是为首的那个男人,眼角架着金丝眼镜,女孩不知所措的走过去,男人审视她半晌说:“她我领养了”所有人都惊讶地抬起头,“执行官,我们这里有很多优秀漂亮的小孩,您……”那个被称为执行官的男人摆摆手,表示此事不必再说,“以后你就叫炽了,火焰的炽,”男人对小女孩说。女孩又惊又喜,看着自己的引领人,只觉得那金丝的眼镜框好耀眼,看不到他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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