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吉尔斯的救赎3

    次日早晨。江南岸好奇地打量着叹词的动作,还是忍不住怀疑。“这能行吗?”

    叹词手里拿了个黑匣子,四只脚是金属的,被固定在湿润的泥土里。上方有个架空层,再往上是个奇长无比的天线。

    他一边低头摆弄着,一边耐心地回答江南岸的问题。“一会儿我可以用这个更直观的接受到四面八方以电波为载体的生物电信息,再顺着有人的方向找过去,问题就解决了。”他又扯出一根天线,招呼江南岸过来。“江干部,还请您帮个忙,扶着点儿。”

    江南岸凑过去,扶起一根细长的天线,居然比人还高一截。

    叹词放开手,拿出一片酒精棉片细细擦了一遍手,然后接了一根金属细线到腰带上,最后在地图上标了一个方向,把线延长到一处山谷。

    他收了东西,招呼所有人围过来,指着地图说:“我们现在在这里,在我们的位置往正西南方向大概13.6km的一个山谷里,有个老太太。”

    木故伸手指向一旁的直升机,带着几分考量地开口:“开直升机过去,在1km以外的地方降落,然后步行过去。”

    他用笔在地图上把那个地方圈起来。“在这个范围内,先由叹词确定方向和距离,冰茶和江南岸去找人,我善后,叹词看着林淼。”

    叹词叹了口气。“老缚,我可看不住这小姑娘。”

    木故思考了一下,发现目前确实没办法压住林淼。

    江南岸开口了:“带着吧,不会有事的。”

    木故看向了冰茶。

    冰茶冲他点了点头。

    木故一下子定心了似的,转头冲江南岸也点了点头。

    江南岸把一切都看在眼里,悄悄地掂量了一下冰茶在队伍里的重量。

    木故拉开了直升机的门,收拾了东西,一干人上了直升机,直冲着叹词标出的方向去了。

    ·

    江南岸心情复杂地望着自己手里久岁的小女孩拎着根比她小臂还长的楔子像只鸟儿一样在茂密的树杈之间翻转腾挪,一眨眼就看不见人了,要不是手里的通讯器还在响,她都要以为自己遇见林淼只是一场梦。

    林淼的声音从通讯器里传出来:“这边。”

    江南岸一挥手里的藤条,扫开所有杂草向着林淼过去的方向去了。

    冰茶这边。

    他相当悠闲地跟在木故身后,虽然山路越来越陡,向下坡的路上还全是腐烂的树叶,微微偏一下重心就会丝滑地滑倒。但是他们有木故。

    木故手里捏了个手势,手下有闪着光泽的东西像刀刃一样飞快收割掉沿途的灌木和杂草,太陡的地方还会削掉一层泥土,方便身后的两人落脚。

    叹词抱着臂,跟在离冰茶八丈远的地方,时不时在路边捞一把,揣进手里的黑色塑料袋里,嘴里还在不停嘀咕:“这山里东西不少啊居然还有山参,割了也太可惜了……”

    他忽然抬头。“老缚你刀能不能抬高点!我捡东西呢!”

    木故没反应,应该是距离太远了听不见。倒是冰茶转过身。“也就你出任务一碰到林子就跟见了金子一样到处捡,捡回去了就往那儿一堆,也没见你用过,工位边上堆的跟垃圾堆一样。”

    叹词冷笑:“你天天穿个睡衣在工位上睡觉,多大个废物啊一个顶三个垃圾集中站。垃圾还能回收呢,你呢?”他嘴上毫不留情。“你除了耗能也没有别的价值了。”

    旁边忽然伸过来一只手,给叹词递过去一串红果子底下连着根茎。木故不知道什么时候绕过来的,他很无语地分开两人。“不要天天在我边上吵架行不行?”

    “还有。”

    木故微微向前抬了一下下巴,示意两人看过去。“我们到了。”

    ·

    江南岸这边。

    她带着林淼,稳稳当当地坐在老妇人屋里的竹椅上。

    林淼耷拉着眼皮,看上去相当可怜无辜。江南岸在旁边端着个竹杯,一口一口啜饮着里面的热水。

    休息了一会儿,她放下杯子,看向了前面的老妇人。

    她的态度相较之前温柔了很多,看着终于露出几分十几岁女孩儿该有的柔软。“我们的确不是偶然路过来讨水喝的,是有点事儿想问一下您去。”

    老妇人看着很平静,她语气平和地和江南岸交谈:“我不是说怕那些狗东西找上门儿来,人老了,生死什么的呢,也看淡啦。我只求真相可以昭告天下,谭家人不能枉死。”

    江南岸单刀直入:“您知道林七吗?”

    老妇人转头进了里屋,拿了一叠纸出来,她翻出一副金色眼镜,把东西放在江南岸面前小心翼翼地翻动起来。

    翻了一会儿,她招呼江南岸过去。泛黄毛燥的纸张用了白色的棉线穿了孔钉起来,上面用毛笔竖着写满了字,有黑有红。老妇人指着其中一个名字,眼里渐渐染上了几分苍凉。

    她语气浅淡。“这是我侄女,也是我们谭家最后的血脉。”老妇人终于有了几分鲜活的情绪。她声音忽然拔高了几分。“是林七!他带走了小莲,杀了我的父兄,我的丈夫,我的亲儿,他屠了我们谭家满门!”

    有泪水从她眼角的皱纹中弥漫出来,眼中闪烁着痛苦和仇恨。

    江南岸站起身,轻拍了拍她的背,低声安慰她。

    老妇人是个冷静自持的人,她很快又平静下来。安静了一会儿,她突然开口:“有人来了。”

    江南岸抬头望向屋外,拽开步子越过门坎,停在了屋檐下。

    她转头知会老妇人。“是我的同事。”

    ·

    四个大人一个小孩,坐成一排在屋檐底下喝热水。

    虽然木故再三劝说老夫人不要给水了,老太太年纪大了,不适合这么折腾。但老太太十分坚持。于是五个人,一人一个竹杯子,而冰茶手里端了个古董陶碗。

    老太太安慰他,只有四个竹杯子了,让他凑合凑合。

    一个大碗硬是给冰茶喝出了一股江湖味儿。

    老太太可能太久没和人说过话了,来了人话就没完,很快几个人就摸清楚怎么回事儿了。

    据老太太讲,她大名叫谭明玦,今年七十几岁了,现在住的这个地方是谭家家族的遗址。

    她指控林七屠杀了他们谭家全族的人,谭家一个大家族,自古延续下来不算表亲都有几百号人了,林七一个人,杀得他们家直系的人就剩两个了,最后连他们老宅带村子,一把火烧了个干净。

    江南岸表示质疑,按谭明玦的描述,林七是个连门都出不了的病秧子,哪儿来的能耐杀这么多人?

    谭明玦关于这个问题回答的东西很片面,她信誓旦旦地指控林七杀人,却说不明白他到底怎么杀的人。

    谭明玦是这样说的:“我们每一次发现尸体时场面都特别血腥,我爹死的时候,人在后面院子里坐着,整个人身上……全是血。”她指指脑袋,在天灵盖上比划了一下。“就这里,分开了。”

    木故听了皱眉。“什么叫分开了?”

    谭明玦脸色很难看。“就是头,裂成几片,就一层皮连着……”她像看见了什么很可怕的东西,惊恐地捂住嘴。

    “那里面……什么都没有……”

    她话没说完,突然开始剧烈地干呕,惊惧的眼里全是泪水。

    江南岸突然想起林淼说过的话。

    他们都是自愿的。

    她扶住谭明玦,把自己手里的水喂了一点给她。“你还记不记得,现场有没有打斗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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